聞聽聽說要找律師並沒有開玩笑。
只是無論聯繫了多少個律所,一聽說事情原委,都拒絕了。
於魚氣的不行:「這些人什麼意思,話都還沒說完呢。」
聞聽聽抿抿唇:「應該是聞家打過招呼了。」
聞少安本來就不想讓她給付寒添麻煩,必然會有所動作。
於魚說:「不然我找宋正庭幫忙。」
「別。」聞聽聽攔住她,「我再想想辦法。」
聞征之前說的華韻集團的法務部,聞聽聽沒考慮。
華韻始終都是聞家的,讓華韻的法務部去和付寒打官司。
怎麼都不太合適。
況且如果這樣做了的話,只怕以後潑在她身上的髒水會更多。
自然,和喬東海這件事鬧大以後,後果也差不多。
這些問題,聞聽聽不是不知道。
但是,她也想為自己證明一次而已。
回家的時候,家裡依舊沒有人。
陳知衍已經幾天沒有回家。
左甜在群里吐槽過好幾次,說因為付寒的原因,科室里現在忙碌的不行。
聞聽聽之前也考慮過搬出去的問題。
但是左甜和於魚都勸她別著急。
一個是因為上次偷拍跟蹤的人還沒找到,陳知衍這邊更安全一點。
於魚那邊暫且不能住,因為她媽和她爸吵架了,最近在那邊。
聞聽聽想出去找房子,也得等到事情平息以後了。
這些事情只能暫且不管。
聞聽聽進浴室洗漱以後再出來,就看見客廳的茶几上多了個文件夾。
她一頓,陳知衍回來了。
聞聽聽抬腿準備回房間,卻發現書房的門半開著。
從門縫中能看見陳知衍坐在書桌後。
他似乎在翻閱什麼資料,表情很嚴肅。
聞聽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她現在和陳知衍好像顛倒過來了。
主臥成了她的地方,陳知衍自己反而呆在書房或者客臥。
臨睡之前,聞聽聽又找了一圈的律所資料,準備明天再聯繫。
次日起床的時候,聞聽聽特地在房間裡待到陳知衍上班的時間才出去。
為的就是錯開陳知衍。
可誰知道,她一出去就看見陳知衍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
他身上還穿著淺色系的居家服,黑髮散漫垂落。
長腿交疊著,面前還放了杯咖啡。
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閒適。
好幾天沒有和他碰面,聞聽聽有些怪異。
她垂下睫毛,轉身進廚房給自己準備早餐。
沒做陳知衍的。
直到她將早餐放到餐桌上,才聽見陳知衍淡淡的聲音:「茶几上的文件,你沒有看?」
聞聽聽一頓,順勢朝著陳知衍那邊看去。
她昨晚看到的那個文件夾,依舊原封不動的放在上面。
聞聽聽默然片刻才問道:「我以為是你的東西。」
陳知衍眸光轉到她身上。
旋即落在她那一人份的早餐上面,唇角微不可察的繃直了些。
聞聽聽在故意忽略他。
他嗓音微沉,「這是南風律所的一些資料,以及推薦給你的張揚律師的資料,和她過往的一些案件情況。」
聞聽聽看向陳知衍,有片刻呆滯。
南風律所,是行業類的金牌律所。
只是費用也很昂貴。
所以聞聽聽一開始就直接排除了南風律所。
陳知衍沒聽見她說話,拿著書的手逐漸帶上了些力氣,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他索性直接將書丟回茶几上,看向旁邊,沒什麼語氣的說道。
「你應該知道很多律所都想和華韻合作,大部分律所不會受理你這個案子。」
聞聽聽低下腦袋,「謝謝。」
她清楚,陳知衍說的是真的。
似乎是看出來她在想什麼,陳知衍起身,將文件夾拿上,提步到聞聽聽身旁。
他將文件夾放在她面前,面不改色道:「事情是我答應你的,所以會做到。」
他頓了頓又說:「沒有騙你。」
聞聽聽遲疑了拿起文件夾。
張揚律師,南風律所的金牌律師。
後面全是她的案例展示,其中甚至有一個當事人是如今都還很有名氣的影后。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聞聽聽拿著文件夾,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才說服了自己,不要再相信陳知衍。
她甚至已經開始設想,要把陳知衍抽離出她的生活。
手裡的文件夾似乎有千斤重,壓的聞聽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是陳知衍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他嗓音微沉:「我和張揚約了上午見面。」
聞聽聽抬眸看向他,眼裡的情緒,讓陳知衍的眉心緊緊皺了下。
聞聽聽對上陳知衍幽黑深邃的眼睛,緩了緩,她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做,你不是很反對我一直找喬東海麻煩嗎?」
莫名的,聞聽聽這麼一句話,讓陳知衍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好像她在質疑他一樣。
他喉嚨突然有些乾澀。
低聲緩緩道:「我只是不想違背承諾。」
不管怎麼說,律師這件事算解決了。
聞聽聽也不矯情,非得拒絕陳知衍幫忙。
她低頭,準備將早餐吃完,就去見張揚。
然而陳知衍卻沒有動。
他仍舊垂目看著她。
聞聽聽試探著問:「你還沒有吃早餐嗎?」
陳知衍嗯了聲,在聞聽聽對面坐下:「最近醫院的病人很多,大多數都是緊急重症的情況。」
見聞聽聽還沒有什麼反應。
他眉眼之間的沉鬱更重了些,就連語氣也比剛剛沉了點:「我這幾天幾乎一直在手術室,所以才沒有及時幫你聯繫律師。」
聞聽聽感受到陳知衍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抬眼看向他,卻發現陳知衍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平靜的眼底,有很淡的情緒起伏。
聞聽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看了眼自己面前放著的文件夾,慢吞吞起身:「我再幫你做一份早餐。」
陳知衍的身體有瞬間僵硬,他手指蜷縮了下,嗓音低沉:「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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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風律所的時候,時間正好。
聞聽聽把和喬東海相關的證據以及一系列事宜都告訴了張揚。
張揚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女性,短髮,黑色職業裝,整個人都非常幹練。
她看完那些資料以後,面無表情的點頭:「我都知道了,但是我想再問一下,你們確定不考慮私下和解是嗎?」
聞聽聽攥緊了掌心:「不考慮,我就是想讓他們公開給我道歉。」
認識她的人都說她性格軟綿綿,太容易被人欺負。
聞聽聽以前認為,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別人,就可以平安無事。
可是現在卻慢慢明白過來。
太軟弱,也會是別人欺負你的理由。
並且那些人還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她轉眸看向陳知衍,「所以你看到了吧,喬東海做的事情就是觸犯了法律。」
她咬咬唇,垂下睫毛,「要是可以,我甚至想連付寒一起告了,她算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