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劍去看那小廝,見他有要醒的跡象,又給了一掌,嘀咕道:「還沒到你表現的時候,別急。」
展佩直接走到耿澄身邊,聞到從他身上散發的酒氣和汗臭味,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取出一柄匕首,乾淨利落的挑斷了他雙腳的腳筋和右手手筋,耿澄只是悶哼了幾聲,不知自己從此後只能癱在床上了。
「走,撤!」
三人迅速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之後,又有兩個人從河水中冒出頭來。
「憋死我了!」
姜雪芙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長舒一口氣,「看來這位耿二老爺真是得罪了不少人,也對,像他這樣的壞人,人人喊打。」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你看,都不用我們動手。」
姜連步無奈道。
「那怎麼行,我好不容易來一趟,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就沒機會了。」
「那你想做什麼?他現在已經重傷了,要是再做些什麼,說不定就沒命了,他可是官,只要人活著就算報官,大多數還是他自己查,但是一旦他死了,縣衙就要往府衙報了,如今的府尹大人可不是好糊弄的,這又是他上任的第一個端陽節,今天雖然也出了些受傷之類的事故,但是並沒有死人。」
「我不殺他,我哪裡敢殺人,你妹妹我是敢做這種事的人嗎?」
姜雪芙一邊說,一邊拿出胭脂,在耿澄脖頸處畫了幾個唇印,畫完之後,看了看手裡的胭脂,不能用了,回去之後再扔吧。
然後又將耿澄和侍衛小廝拖拽了一段距離。
「大哥,我們之前不是發現他們的馬車了嗎,將馬車趕過來。」
姜連步現在明白了,「你這是想要讓人覺得耿澄是受傷昏迷之後被人移到這裡來的?」
姜雪芙點頭,「還是逛了窯子之後,與人發生爭執的。」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提那種地方?」
姜連步皺眉。
姜雪芙挑眉,「那地方既然存在,我連提都不能提了?」
「那也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提的。」
姜雪芙想要反駁,忽然想到今晚是自己求著大哥過來的,在來之前,她保證過什麼都聽他的。
算了,先忍他一會吧。
他們布置的簡單,若是遇到了對刑事很擅長的縣令,稍作查探便能發現是有人故布疑陣。
但是今夜著實古怪,沒想到三撥人湊到一起了,每一撥都加點料,很是能迷惑人。
耿星霜這一晚沒怎麼睡著,有些心神不寧。
她安慰自己,展佩武娟和竹劍三人武功都不弱,對付一個姚剛應該不在話下,就算被耿澄發現了,那也沒什麼,耿澄是不會告官的,最多告訴祖父,讓祖父以家法處罰。
就算他昏了頭要告官,耿星霜覺得斷人一條腿,又不是不能長好,多花銀子再找人疏通疏通關係,也是能將武娟他們贖回來的,就算贖不回來,鷺尋河屬於寧豐縣衙管轄範圍內,舅舅與縣衙的班頭關係不錯,就算是下大獄,也能受些關照,保證安安全全的出來。
耿星霜將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確定就算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這才放心的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覺似乎還沒睡沉,就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不等金寶和畫簾進來稟報,耿星霜先就醒了,她一聽到這動靜,心中便是一驚,知道應該是耿澄回來了。
伯府唯一做官的二老爺斷了一條腿回來,自然會引起整個伯府上上下下的轟動的。
耿星霜朝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知是月光照的,還是天已經快亮了,總之外面是有亮光的,正想起身看一下更漏,就聽見門被砰砰砰敲了好幾下,敲得很急。
「是金寶嗎?快進來。」
門被打開,進來的卻並不是金寶,而是畫簾。
連畫簾都這般急,的確是出事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耿星霜趕在畫簾說話前問道。
畫簾頓了一下,立刻道:「已經卯初了。」
是快天亮了?自己竟然睡了這般長時間。
「姑娘,二老爺回來了,是小廝張來趕的車,車夫還昏迷著,姚剛斷了一條腿,二老爺他自己則……則……」
「也斷了一條腿?」耿星霜說出自己早已知道的結果。
誰料畫簾卻是搖搖頭,「雖然大夫還沒來,奴婢也看不懂,但是據金寶說,二老爺絕對不止斷腿那般簡單,他像是被人挑斷了腳筋。」
耿星霜心頭一跳,「被挑斷了腳筋?一隻腳還是兩隻腳?」
「金寶說兩隻腳都有問題,還有右手,姿勢也很不正常。」
「挑斷腳筋以後還能走路嗎?」她喃喃自語。
「姑娘,你說什麼?」畫簾沒聽清。
耿星霜搖搖頭,「我爹娘知道了嗎?」
「大老爺昨夜沒回來,太太已經去映荷院了。」
耿星霜想起來了,昨天下午她爹遣人送信回來,說是莊子上出了些事,連莊頭處理不好,他得去處理一下,將三叔也帶去了。
「走,我們也去映荷院,金寶沒回來嗎?」
耿星霜說著,起身穿衣。
「金寶說她在那邊注意著,讓奴婢先回來稟報姑娘。」
耿星霜點頭。
在映荷院外,她們碰到了姜氏和耿星辰耿舒繼耿舒引四人。
姜氏神色有些緊張,她並不是緊張耿澄的傷勢,而是緊張這件事本身。
「霜姐兒,你說……這事……是誰幹的?」
二房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也沒人守院門,更沒人出來引他們進去,姜氏湊到耿星霜耳邊小聲問道。
耿星霜搖搖頭,「這個……我猜不到。」
「娘,你問六姐姐幹什麼,二伯在外面得罪了那麼多人,我們哪裡能知曉。」
耿星辰拉了姜氏一把,覺得她娘真是一緊張腦子就蒙了。
「我就是順口一問,霜姐兒你不要介意,主要是三嬸覺得你很聰明,說不定會有些想法。」
姜氏訕訕然的解釋了一句。
耿星霜看了三嬸一眼,若不是知道三嬸平日裡是什麼樣的人,還真的覺得她是在故意暗示些什麼。
耿澄還昏迷著,他現在具體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
伯夫人坐在耿澄的床邊,張來、車夫以及斷了一條腿因忍痛而滿臉大汗的姚剛都跟著一起被帶來映荷院,現在就跪在耿澄床前的地上。
姚氏和耿星冰也在屋裡,至於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廳堂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