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孩兒請戰(求訂閱)

  「閣下,鄭家的船已經揚帆出港了。」松浦棟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鍋島勝茂恭敬的說道。可眼前卻仿佛還能看到鄭聯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一陣陣擔憂。

  作為平戶藩松浦家的兒子,松浦氏與鄭家有著很親密的往來,他的父親松浦鎮信與鄭芝龍交情縝密,當初鄭芝龍能在日本輕輕鬆鬆的就站穩了腳跟,順利的接手了李旦的遺產,與松浦鎮信有很大關係。

  更別說田川松與松浦鎮信之母松東院夫人的關係也很好,以至於都傳出了她是松浦家養女的傳聞來。松浦家還是鄭氏在日本的重要貿易夥伴,這些年裡田川母子也多多蒙受松浦家的照料。

  現在鄭家使人來接,松浦家自然要被卷了來。松浦棟出現在鍋島勝茂面前很正常。

  鍋島勝茂是戰國末期的戰將,到現在都小七十歲了。不像父親鍋島直茂在後直接選擇隱退,年紀不小的鍋島勝茂一直穩穩地把握住藩內的實權,並且是眼下的長崎警備司令。江戶幕府初建,鍋島勝茂就被任命為長崎御番役,那時候還沒長崎奉行呢。後來日本徹底的閉關鎖國,連荷蘭商館都搬到了長崎,佐賀鍋島家就與福岡藩黑田家交替負責長崎的警備工作。

  鄭芝龍是幕府一直都在關注的人物。按照幕府的規定,凡是來日通商的中、荷船隻,在長崎入港時都必須向幕府提交有關海外世界情況的報告書,並設立專門機構風說定役專門負責收集、整理這些報告書。這種情報、信息的書面呈遞書,在日文中稱為風說書,頭領人就是長崎奉行。

  現在的長崎奉行是有兩人擔當,日後還會增長至四人,風說書被系統整理後再由長崎奉行轉交江戶!

  而除了很少數的長崎奉行為外藩大名之外,其他均為萬石以下的旗本。

  這是江戶幕府一貫奉行的從低家格武士中選拔實幹官吏,而將雄藩大家排除於幕政之外的制衡手段。

  所以,那小本子雖然閉關鎖國了,可他們對外頭世界的了解卻並未停歇。他們很清楚鄭芝龍的實力較之原先更加強大了。把明國打的不要不要的滿清韃靼,屢次在他的手下吃虧,更一舉拿下了大員,將荷蘭人逼壓的只能屈服。

  「那又如何?你是知道鄭芝龍的厲害的,荷蘭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日本,要是手中沒有制約他的把柄,日後一旦起了衝突,如何能夠對付?」鍋島勝茂表示不在乎鄭家的船有起航。

  他也想到了鄭聯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卻心中好不舒坦。你再氣又如何?不還是乖乖的忍著麼。

  日本是鄭氏很重要的貿易夥伴,鄭聯根本不敢放肆。

  「況且我們做錯了嗎?將軍明明就有令下,明確禁止國人出國、禁止在外的國人回國,我的決定違背了將軍的意思了嗎?亦或是說,你就為了結好鄭芝龍,而把將軍的命令都視而不見?」

  松浦棟趕忙請罪,這樣的罪過可不是他們小小的松浦家可以擔當的。

  從寬永十年(1633年)到寬永十六年(1639年),德川幕府共頒布了5道「鎖國令」,大致內容是:禁止天主教在日本傳播,禁止日本人出國,在國外的日本人也不准回國,除荷蘭、中國外其它國家的人和商船一律不准來日本,荷蘭、中國商船的活動範圍也僅限長崎一地。

  那可不是說笑的。

  就是荷蘭人能被網開一面的原因,也是他們向幕府承諾,放棄了傳教。也不支持任何傳教活動,還對幕府鎮壓教徒起義的行動提供了支持,以此來換取幕府信任。可儘管如此,幕府對荷蘭人也不完全放心,除規定其只能在長崎一地經商外,還把他們居住的地點限定在長崎港外的一個小島(出島)上,規定他們不得與日本百姓接觸,進出都要接受嚴格檢查,荷蘭人與日本女子私下來往,其所生子女一經發現也將立即處死。

  所以,對比荷蘭,中國人在日本的待遇已經是高出一籌了。中國人不但能娶日本老婆,幕府還專門設立唐館,讓移民商民居住。

  但鍋島勝茂以「日女不入中原」為由禁止田川氏去中國,也真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只是他自以為得計,卻絕不會想到如今的鄭芝龍早就更換了內核。

  三月的安平春光明媚,鄭芝龍很難得的享受了一段安逸的生活。因為現在他連腦子都不用多動了。

  南洋的局勢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不管是安南還是吳哥,亦或是暹羅和緬甸,還是蘇祿、汶萊等國度,這些個國家都面對著外來西洋力量的威脅,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從百年前就開始肆虐南洋,叫他們對洋人很心驚肉跳。

  現在中國老字號保護傘公司開張了,這些個國家,甭管心裡頭對鄭芝龍的真實感官如何,卻一個個都表現的很熱烈。

  至少這般做是買到一個『護身符』了。

  可以說,除了馬來半島還有一些麻煩,鄭芝龍就是現下去新州收保護費,那些個國家的土王也肯定會屁顛屁顛的趕來。

  而至於金陵和中原,江南的罵喊聲已經消停了,朝堂上已經在商討是不是重新組建一支使團北上了,但就像鄭芝龍預料的那樣兒,現如今沒幾個人還敢繼續去燕京。反倒是不少人向鄭芝龍來信,要求防天花的秘方,鄭芝龍缺心眼啊才會把牛痘交出去。

  屁的技術含量都沒有,韃子不立馬就會使了麼?

  而中原的局勢也沒大變。晉西的戰事依舊在持續中,李自成雖然多面受敵,可大架子還穩穩地。當然隱患也已經顯現了出來。

  湖廣的左良玉很順利的殺到了襄陽城下,與鄖陽的高斗樞是匯合了,但是,十幾萬大軍坐困堅城下,白旺還把襄陽城守的穩穩地。

  左良玉現今已經不再攻打城池了,連北面的道路都沒給封死,就等著啥時候白旺自己棄城北逃呢。

  因為豪格把劉芳亮和郭升打崩了,豫北三府被豪格給拿了下,郭升沒有去關中,而是選擇了在齊魯繼續堅持,劉芳亮則逃亡了河洛。

  洛陽一下,潼關可就近在眼前,李自成連忙把在太原輔助李過的李岩調去河洛,準備利用李岩是中原人士這一因素,死守河洛。

  現在李自成的局面也是困難,他的地盤看似還很大,可卻把手中的富裕之地快都丟光了,要是只剩下關中、西北之地,來年他就是起大軍的糧食都可能沒有。

  所以,守住半個晉西,守住河洛,守住襄陽,這就守住了大順朝的未來。而如果守不住,那大西北也難保。誰叫那地方太貧瘠了呢?連混亂許久的中原、齊魯、北直隸都大不如。

  李自成之前還給自己挖坑要三年不收稅,這下自己掉進了坑裡,都要爬不出來了。

  但短期看李自成還是能支撐得住的。左良玉明顯不想折損自己的實力,加之襄陽城不是一般的堅固,左軍對襄陽只圍不打,這就是希望韃子能攻下河洛後,自己好坐享其成啊。

  大順軍一旦把河洛丟了,汝州、南陽也難保住,白旺不想成為一孤軍,背腹受敵,最好的法子就是棄守襄陽城,趕快的跑回武關。

  只是這樣一來李自成在中原的地盤就徹底丟光了。要是晉西的戰事再失利,清軍再接再厲,一邊猛攻潼關,一邊繞道蒙古,從北向南殺來,李自成又能不能抵擋呢?

  不能抵擋的話,他就是想要棄西北向南,下湖廣都很難了。

  武關、潼關、漢中,防禦的時候很便利,但想要出來的時候也很麻煩。搞不好就會變成瓮中之鱉。

  可要是抵擋住了,李自成又能支撐多久呢?

  就大西北那殘破之地,還有他宣講的三年不收稅,大順養軍的軍耗都不知道充不充裕。

  總而言之,李自成的局面不好看,幾個方向受敵,眾矢之的啊。

  但清軍想要利索的拿下李自成也很難,看那大同和太原,現在不還牢牢地把握在順軍手中的麼。

  而豪格帶領的南路軍,現在一分為二,一邊要攻略齊魯,一邊要經營中原,地廣人稀,也是困難。至少眼下是兵力絕對不充足,很難說他們甚個時候能拿下河洛來。

  如此的大勢下,鄭芝龍動腦子的餘地都沒有了。

  眼睛一瞅便能『看』的出來。

  這天下大勢雖然很考量人的腦細胞,但更看硬實力不是?想像看把李自成換成南明,滿清要是入關的第一目標就是崇禎帝,十幾萬大軍順著運河一路打下去,現在就是殺進嶺南,殺穿整個中國,鄭芝龍都不稀奇。

  至於齊魯地區,郭升手中實力有限,現在已經把東昌府讓了出去,與劉澤清守在濟南府。鄭芝龍現在就等著濟南府淪陷的消息。

  郭升竟然把劉澤清拉了進來,也不看看這是甚個貨色?見勢不妙就能翻臉不認人的主兒,他不把濟南城賣了,鄭芝龍都能扣了自己的一雙招子。

  對劉澤清的背叛如此的『深信不疑』的鄭芝龍,顯然是受了前世歷史的影響,可齊魯局勢的轉變也說明了一個事實——齊魯的戰爭,就要拉開了。

  濟南府後就是青州和兗州,史可法不讓劉肇基北上,就兗州府的那點實力,顯然是擋不住韃子的。

  那曲阜的孔胤植怕也會舔著自己的醜臉來上演一處處醜劇了,什麼勸進表啊,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而青州呢?

  李士元挺不錯的,何永清也知大體,但韃子真的殺到青州時候,那就肯定大勢已成了。有了孔胤植的跪舔,韃子還能不氣焰囂張,不可一世麼?

  鄭芝龍已經叫鄭芝莞緊緊地盯著孔家,一旦孔胤植跪舔韃子,那扎著金錢鼠尾小辮的孔老夫子像就會全天下的散播開,不止能叫孔家人羞得顏面掃地,讀書人也跟著蒙羞受辱。

  然而這般的局勢,鄭芝龍真的連腦子都不用轉圈啊。

  所以,他這段時間真的是很享福很享福,深深的體會了一把封建貴族的腐朽墮落生活。

  一直到鄭聯跑來向他請罪!

  「父親,孩兒請命,願提水陸軍,前往日本,迎回母親弟弟。」聽說江戶幕府攔著不放人,鄭森兩眼刷的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