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
無盡星空之中,一名男子正端坐於此。
他閉目之間,周邊億萬星辰,轉動不止,無數星辰迅速變換著方位,在他的意念之下,瞬息萬變,排列出了千萬種組合。
「何事?」
當聽到聲音,這男子睜開眼睛,深邃的雙眸,讓人看不出有絲毫喜悲。
「試煉之地出事了!」
一道身影飛來,在這男子身前跪下,將試煉之地中發生的事,如實上報。
「天道之力加身,且以武道為根基?」
聽完回報,登天閣主眼中爆發出兩道精芒,「看來,真是無岸天那位到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道:「既然他要見我,那便見上一見吧,我倒也想看看,這百萬年來,第一個從無岸天那座牢籠中走出的存在!」
話落,登天閣主人已在星空中消失,如同從來不曾存在。
「轟轟轟!」
與此同時,莫缺在小世界內,接連踏過一重又一重天。
天道之力加身,天君不出,無人能夠與他抗衡。
「轟!」
終於,在他打上第九重天時,他感覺到周邊虛空扭曲,這片天地竟直接在他眼前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現在一片無邊星空之內。
「時空轉移?」他心中凜然,知道是這片天地的主人出現了。
只有一方天地之主,才能隨意變換這方天地內的時空,將他從一個地方,直接帶到另一個地方。
「你……便是莫缺?」
星空中,一名男子端坐在那裡,身前懸浮著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壺酒,兩個杯子。
其中一個,明顯是為莫缺準備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莫缺有些意外。
那男子不答,對莫缺抬手示意。
莫缺自然無懼,一步上前,和那男子相對而坐。
「無岸天,乃是九天十地中,最為特殊的存在,被劃為牢籠,已有千萬年之久!」
登天閣主一邊舉杯,一邊說道:「你能從那方牢籠之中走出,註定非同尋常,九天十地另外八大天君,已然無人不知你的名字!」
一句話,便讓莫缺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雖說在他離開無岸天之前,便已有許多天外之人入侵,九天十地其他人知道無岸天中的事,也不足為奇。
但他卻有種感覺,似乎無岸天中發生的事,一直在被這些人看著。
「我此來,只為一事。」莫缺開門見山,道:「我要離開這片天地。」
即便是他有天道之力加身,但在這無量天,眼前之人才是主宰,他也無法輕易離開。
就像之前無岸天作為牢籠,其他天地的人,也無法輕易進入,包括這些所謂的天君。
「我知道!」登天閣主點頭道:「你要去尋玉霄,替你妻子續命?」
莫缺凜然,沒想到登天閣主,連這都知曉。
「但可惜,你即便現在尋到她,也救不了你妻子,或許,還會枉送性命!」登天閣主搖頭,同時伸手,給莫缺倒了一杯。
「為何?」莫缺道:「我如今,已為一方天地之尊,即便她是另一片天地之君,我也未必不能一戰!」
給莫缺倒完酒後,登天閣主收回手,道:「但你不過剛掙脫牢籠,躍出天地,而她,卻已坐於天君之位,數百萬年!」
一句話說得莫缺久久沉默。
「九天十地,雖為一個整體,但你此前所在的無岸天,被劃為牢籠,無法感知外界諸法,亦不曾見過完整的世界!」
「一方天地,法則有缺,你剛從那方天地走出,又如何與在完整世界中,修煉了數百萬年的她抗衡?」
一邊說著,登天閣主一邊再度舉杯,對莫缺示意。
百萬年,對莫缺來說,這是何其漫長的歲月?
他這一生,修到今日,也不過匆匆一兩萬年,比起玉霄之主,相差百倍!
而且登天閣主所說也是事實。
無岸天作為牢籠,萬法有缺,而其他天地的法則雖也同樣不完整,但畢竟並未被單獨劃分,仍在一個完整的世界之內。
各方天地的法則或許不完整,但這些天地並非牢籠,卻能感受到完整的法則。
剛出無岸天的莫缺,就像剛剛學會認字的孩童,而九天十地其他天君,卻如早已讀過眾多典籍的學者。
「即便無法抗衡,我也不得不去!」莫缺沉默良久之後,給出的回答,依舊堅定。
「我知你是為了你妻子,但要給她續命,卻未必只有這一條路!」
登天閣主道:「你雖無懼生死,但若就此去尋玉霄,不僅自己枉死,且也無法為你妻子續命,又有何意義?」
莫缺再度沉默。
的確,他雖不懼生死,但若他死於玉霄之主手中,為雲芷嵐續命,也就無從談起。
他不怕死,但卻怕自己死後,雲芷嵐的命也未能續上。
「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登天閣主道:「此路不僅能讓你為你妻子續命,也能讓你可以迅速成長,擁有能和玉霄抗衡的實力!」
「什麼路?」莫缺幾乎沒有遲疑。
儘管這有可能是陷阱,儘管他有些懷疑登天閣主幫他的意圖,但為了雲芷嵐,哪怕前路再難,他也不會退縮!
「你可聽過,元始之地,或者說,無天之地?」登天閣主露出一個笑容,繼而問道。
「元始之地?無天之地?」莫缺緊緊皺眉,「不曾聽過。」
「也是。」登天閣主並不意外,「你剛出無岸天,不知此地,也是理所沛然。」
他再飲一杯,而後卻未再開口,只是看著莫缺。
莫缺知道對方在等自己的態度,於是拿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登天閣主這才露出笑容,拿起酒壺,一邊給莫缺倒酒,一邊說道:「世人皆知,九天十地為一世界,每一方天地本身,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只不過是世界的一部分!」
莫缺靜靜聽著,並未言語。
登天閣主又繼續道:「但你可曾想過,為何不是九天九地,也不是十天十地,而是九天十地?」
這個問題讓莫缺皺起了眉,他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今細想,有天有地,才可造化萬法萬物,有地無天,或有天無地,都不足以演化出法則與眾生。
若是世界只有九天十地,那為何卻少了一片天,或是說多了一重地?
那一地有何特殊之處,為何會多出來?還是說少了一片天,那這片天又去了何處?又為何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