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公這一掌下去,用了九分的力道。這也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再大的仇恨,殺招只用九分力道。其實江湖人心裡明白,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如果十分用力,一旦對方功夫高過太多,震彈回來的力也就有十分。
「顧公公,這力道可是幾十年來沒有長進過!」趙公公很輕鬆地接住這一掌,再借力用力,將顧公公往前面一拖。顧忌順勢就地一滾,再雙腳一點地,騰空一丈多,站到台子的柱子上,來一式金雞獨立。
「你下來!沒興趣和你捉迷藏。」趙公公指著柱子上的顧公公罵道:「又要做這沒臉的舉動。」
趙公公話音未落,顧公公左手袖子往空中一揚,二十一把飛刀旋轉著朝趙公公上中下三盤飛過來。趙公公一邊嘲笑,一邊將右手袖子往空中一揚,二十一把飛刀咚咚咚被掃落到地面上。「沒長進,沒長進!」
「不和你玩了,不和你玩了。」顧公公從柱子上一躍而下,「我和你徒弟玩玩。來,小老弟,你接我幾招。」
「不敢不敢。晚輩怎敢造次!」關伊之連忙後退幾步。
「你不敢便是認輸,輸了,這武林盟主之位是我顧忌的。」
「顧公公,我解甲門贊成顧公公所說的話有道理。誰挑戰成功,誰就是盟主!」陽振天巴不得有人能出來給這場比武加點料!
「但是顧公公,你別忘了!你無門無派無弟子,也無經濟基礎。歷年來,這是坐盟主之位的基本條件。」趙公公說。
「我解甲門,都是從軍旅,及地方官府解甲歸鄉的武林高人。顧公公是我解甲門之人!」陽振天朝顧公公拱手示意。
「哈哈哈,顧公公是你解甲門的弟子嗎,還是你準備讓顧公公做門主?」胭脂門門主歐陽在柳早就看陽振天不順眼了。
「請顧公公挑戰吧!顧公公是我解甲門副門主。原來這副門主之位是我兄長的,因在門內辦事不力,所以空了副門主之位,以待賢者坐之。今天顧公公乃天下英雄,如不嫌棄,我請顧公公坐我副門主之位。」陽振天單膝下跪,拱雙手相請。
「好咧,我就以解甲門副門主身份參與挑戰盟主的比武。」
「既是解甲門副門主,參加挑戰有效。」妙法門門主曹未央說。
「且慢!我等乃大名府城及上武府城縣衙聯合巡檢司役使成員,特捉拿陽振天歸案!陽振天,現在證人證據俱全,你府上花木工匠陽穀雨已投案自首。」
在場各位,都呆若木雞。唯有陽振天,卻心中有數。證人?唔,一定是文大將軍府的倉曹那廝招供了。即使如此,也奈何不了本門!
「陽振天,你束手就擒吧!」那巡檢司拿了繩索來,要押陽振天回縣衙。
「哈哈哈,不知深淺的傢伙!」陽振天從座位上站起來,「識趣的就滾回去。免得髒了我的手!」
解甲門劉岳冰門掌,用手揪住巡檢司衣領,把人提了起來:「你再在此胡鬧,我讓你立馬喪命!」
「巡檢司也是在辦公事,何必如此呢!」歐陽在柳和官府,特別是巡檢司,常有往來。
「本提督在此,何人敢對公人動手!」趙公公人影一晃,就到了劉岳冰面前。「啪啪啪」劉岳冰臉上挨了三巴掌。
陽振天見狀,也作不了聲。趙公公附在陽振天耳邊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割冷岳太人頭的事,已經露餡。你手下的水無骨,風穿柳,月無影三兄弟,已被我囚在碼頭幫監牢中。」
「提督大人,若有使喚小人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有個主意,就看你信得過我否。」趙公公把頭低下去,湊在陽振天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身影一晃,回到比武台上了。
「各位巡檢司公人,我乃西廠提督。你等回去回復知縣知府。今日武林盛會,須入鄉隨俗。此案日後再議。」趙公公吩咐巡檢司走了。
「史離陽門長,這個比武還搞不搞?」趙公公淡淡地問道。
「這個?……」
「怎麼就不搞了。陽振天,我是解甲門副門主,還算數嗎?"顧公公瞪大眼睛問陽振天。
「算數!還要勞累顧公公,奪盟主之位!」陽振天對著台上的顧公公一拱手。
「不會讓門主失望。關伊之小弟,過招!」
關伊之望了師父趙公公一眼,「去吧,讓顧公公教你幾招。」
關伊之知道不是顧公公對手。他向對方行過禮後,便仔細觀察對方動態。但是,關伊之的眼快比不過顧公公的手腳快。顧公公的腳才一動,關伊之背上就挨了顧公公一掌,起碼用了八分力道。
「徒弟,守株待兔,以靜制動!」師父趙公公在旁邊提醒。
關伊之吸了一口氣,然後閉氣。令金蟾之氣布遍四肢八骸。一時,關伊之處在鐵布衫,鐵頭功,千斤墜的保護之中。更感到奇怪的是,每挨顧公公一掌,就發現自己像一個皮球一樣,開始變圓形。漸漸地,發現肉身變成了真氣之身。而且顧公公用掌力道越足,自己筋骨就越強壯。
顧公公打了一百多掌,發現無法傷及關伊之。便用了十分力氣,推出一掌,關伊之側身接掌,之後整個身體飛速旋轉起來,因為轉速太快,看上去,關伊之成了一個透明的球體。趁旋轉到顧公公身邊一瞬間,關伊之用了十分力道,推出一掌。因旋轉之巨力,加上關伊之本身金蟾功力,這一掌出去,關伊之被彈出去十丈運,而顧公公紋身不動。
關伊之一個千斤墜,停止旋轉,看著自己被震退十丈遠,佩服顧公公功力深厚。
「倒下,倒下!」趙公公口裡念叨著。果然顧公公突然倒下,七孔流血。
陽振天令弟子上去扶起顧公公,下來治療休息。並且安慰:「後生可畏。副門主已經盡力。」
幾位報名參加挑戰盟主的高手,見顧公公尚且慘敗,齊聲說:「關伊之坐盟主之位,江湖有福!」
「各門見過關盟主!」台下叩頭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