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意……」陳倩倩顫顫出聲。
「你還不錯,來與我戰,我不動用氣血。」
陳言淡淡開口,渾身寒意散去。
體內沛然遒勁爆發,整個人被一層金色氣浪包裹。
一道道勁力溢出體外,凝結為五枚被漆黑陣盤所包裹的光球。
【破虛-爆聖】!
時間都好似安靜下來。
陳倩倩臉色煞白,滿是絕望,根本沒有戰意。
她的速度不如冰意,戰力不如冰意。
此刻只想求饒。
下一刻。
轟!
陳言一拳轟在陳倩倩的腹部之上,感受著對方如鋼鐵一般的肉身。
陳言再度出拳。
轟轟轟轟轟!
出拳速度快到了極致,根本沒有給陳倩倩一絲饒命的機會。
陳言橫煉一道的戰力不如氣血一道。
即使開啟了言境,打起陳倩倩來還是不夠。
不過,正要如此!
陳倩倩在認清現實之後,也開始還手。
一環環因戰鬥所產生的波浪將整個戰艦都摧毀的不成樣子。
每每有苟延殘喘的烙陳人想要逃離,都會被陳言突施冰槍擊殺。
與陳倩倩戰鬥,就像是在與一頭巨猿對轟一般。
到了最後,陳言渾身上下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單論陳言橫煉一道的實力,遠不如陳倩倩。
但耐打!
破聖境內,一道道代表技藝能量的金光和代表真意能量的白光不斷涌動著。
陳言在戰鬥,自然也在領悟。
與陳倩倩打的真實感,要比天棓拳賽的戰鬥模擬好太多了。
更關鍵的是,不要錢。
【巡天】、【巡天極道】、護身紋路、拳意、言境全部開啟。
甚至連許久沒用過的【極煉八式】、【赤罡鑄體典】也被陳言使用起來。
武道之路,很駁雜。
但終究到底乃是規則真理。
陳言要徹底領悟,便要不斷戰鬥。
「冰意……冰意,你不如殺了我!!!」
陳倩倩嘶吼出聲,雙眸都在滲出血液,她不斷的轟擊,將冰意身體打出傷口。
但令她絕望的是,這冰意雖是受傷,但攻勢卻是越來越猛,根本不停歇。
她感覺被侮辱了。
但即使如此,真要她直接去死,也根本做不到。
只能這般不斷咆哮,又不斷出手。
「小丑就該有小丑的死法。」
陳言冰冷出聲。
出手越加凌厲,整個人的技法都開始變得極為圓融起來。
破聖樹上,一枚枚金燦燦的【技】字果實結出。
一枚。
兩枚。
三枚。
緊接著,第一枚【意】字果實結出。
陳言一邊戰鬥,一邊服下。
腦海深處,對【巡天極道】和拳意的認知越來越強烈。
直到一拳轟出。
【巡天極道】,入微!
而陳倩倩眼裡的驚懼也越來越深。
她明顯的感覺到,對面的冰意在變強!
橫煉一道的實力在變強。
出手更加靈敏,對姿勢、時機的把控也越來越駭人。
這是什麼怪物?
他就是這般修煉的?
絕望無比。
直到某一刻,當陳倩倩感受到冰意達到極限又再度破限後。
心中的那一股絕望達到了最高潮。
她再也無法出手了。
這冰意的資質、天賦都令她感覺到不可戰勝。
烙陳怎麼招惹到了這樣的一個敵人。
陳倩倩躺在湖底的戰機殘骸之上,渾身是血,胸口都被打空了。
雙目無神的看著頭頂的湖面。
「哈哈……」
「噗!」
她吐出一口血,連面色都變得極為怪異起來。
第二枚【意】字果實吞入腹中。
奇異的感覺被陳言敏銳的感知到了。
嗡!
拳意,升品!
三品橫推拳意!
陳言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停滯許久不前的拳意終於迎來了進階。
雖然比不上五品槍意。
但陳言的實力,一方強大,則其餘方面也會強大。
提升,是整體的提升!
就是……很累。
真的累到了極點。
今天本就經歷了許久的戰鬥,再加上金身五渡,現在又來滅殺烙陳。
自身的意志力被壓榨到了極點。
若不是靠著言境,陳言還真堅持不下來。
看著已經生無可戀的陳倩倩,陳言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他施展了【巡天】,施展了拳意。
合一境的武道法相更是顯化了青山鎮。
這可是獨屬於陳言的戰力表現。
「你是誰?」陳倩倩對著陳言吐出一口血沫:
「你既然有九階師父,我又如何知道你是誰?」
陳言默然,對方竟是真的相信了他有強大師父。
對方,依舊猜不出他到底是誰。
陳倩倩這些人出身富貴,享受的資源皆是從陳言這樣的人身上所攫取的。
到了最後,也根本不知道陳言這個曾經被她視作無物的渺小存在。
「你果然……不該活著。」
陳言一槍刺下,陳倩倩腦門上多出了一道血孔。
陳言將此地的屍體收入空間環,長嘆一聲。
【破聖樹(六級):102/500
這一次戰鬥收穫五枚【技】字果實和二枚【意】字果實。
還有這麼多屍體和空間環。
收穫極大!
本來,他還在擔憂資源問題,這下子算是解決了目前所需。
至於這一艘戰艦……
陳言看向身旁,一片廢墟。
戰艦應該是很值錢的,可惜徹底報廢了。
陳言搖了搖頭,在湖中遊蕩。
實力達到三階,武者便基本不會被淹死了。
一方面自身可以使用簡單的技巧抽取水中的空氣。
另一方面,就算不呼吸,三階也可以維持許久的生命狀態。
遊蕩了一會,陳言找到了還在掙扎的陳旻身旁。
對方的氣息已經開始下沉,就連武道脈絡上代表對方的末梢都在萎靡的閃爍著。
可想而知,陳旻此刻有多艱難。
當見到冰意前來試,陳旻懵住。
他整個人瞪大了眼睛,如一條鹹魚一般被陳言提到岸邊。
陳言施展氣血,隨意的將一根根插在陳旻身上的鋼針抽出,收入自己的空間環。
「嘔!」
陳旻嘔吐,一灘帶著泥沙的湖水被其吐出。
陳言淡淡的掃了陳旻一眼,轉身離去。
陳旻的意志的確強大,但終究是沒有找到可以承載意志的基石。
此人,陳言不好評價。
不過,的確是有些慘。
「冰意!」
還在嘔吐的陳旻忽然開口,想要站起,竟是癱軟在了地上。
陳言回頭,陳旻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救了我一命。」
「隨手的。」
陳旻艱難呼吸,此刻神色竟是莊重了起來:
「那一天,你告訴我你不敢死,你只是在拼命的活著,到底為什麼?
活下去,對你就這般重要?」
陳旻極為莊重。
這是一個一般人聽了都會直接怒罵傻逼的問題。
但卻困擾了陳旻很久。
他敢去死,卻輸給了不敢死的人。
所以,他不理解。
陳言皺了皺眉:
「那天是我隨口說的,你不說我都忘了。」
簌簌……
清風自湖的另一邊吹來,蘆葦蕩漾,螢火蟲點點飛舞。
安靜。
安靜。
「噗!!!」
一口血水自陳旻口中吐出。
陳旻整個人眼睛睜大,最後的一絲意志被陳言一句輕飄飄的話所破滅了開來。
「你他媽……!」
陳旻嘶吼出聲,倒在淤泥之內,單手撫在眼前。
他尋找了這麼久的答案。
就是這樣的一個笑話!
「笑話啊!!!」
陳言面色平靜,武道脈絡上代表陳旻的末梢這一刻徹底熄滅了。
「哈哈哈哈哈!!!」
陳旻狂笑出聲,一口口血水噴出。
與他所格格不入的世界,與他所背道而馳的家族,還有著玩弄他的所謂人間。
他忽然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哈哈哈哈!!!」
他慘笑出聲,越來越癲狂。
陳言轉身,向著曉陽市的方向走去。
「冰意!!!」
陳旻低吼,站了起來。
最清晰的腳印,踩在最泥濘的道路上。
「你在耍我!」
他一步踏出,兩步踏出。
到了第三步。
終於踏不出了。
正如他當日兩步合一境後期,走向的本源的第三步無法踏出一般。
只能看著冰意的身影越來越遠。
陳旻慘笑一聲。
結束了。
「哈哈哈!」
卻也在這時。
耳畔忽然有一道來自遠方的聲音響起。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那聲音灑脫肆意,好似蘊含憤怒又好似無拘無束。
陳旻怔住。
「我冰意行事,只為我心無憂,只為心中無賊,只為……」
最後一段聲音穿透層層疊疊的蘆葦葉,從螢火蟲飛舞的翅葉間飄蕩而來。
「此心光明!」
月光宛如從天際傾瀉而下的一泓清泉,替代大日。
天下一片白。
世間一片清。
此心一片赤。
當那聲音徹底消失不見,徹底盪入風中。
好似從未響起。
這偌大的世間都好似定格了下來。
陳旻抬頭看向天空。
何處是光明?
是月光,是世間,還是我心?
他靜靜的看著。
看了許久。
他有些呆愣,不解,但心中卻有什麼在訇然洞開。
陳旻呼吸沉靜下來,一腳緩緩邁出。
嗡!
玄奧之嗡鳴奏響。
合一渡,本源至!
曾經的三步斷山,今日的三步本源!
嘩!
天邊有流光襲來。
是一柄殘劍,竟是不遠萬里而來。
它感應到了陳旻的意志,出現在陳旻的身旁。
「此心光明。」
陳旻低喃著,握住手中長劍。
他想笑,但卻根本笑不出出來,因為感受到了宏大之上的宏大。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遠赴天下。
這一次,真正的去見天下。
卻也在這剎那時間。
嗡!
又一道難以描述的真理忽然襲來。
陌生、偉大、難以描述!
陳旻眸光一縮,他呼吸急促起來。
這是什麼?
好似冥冥中的某種東西降臨於己身。
意志選擇了他!
他驀然回首,此地沒有燈火闌珊,只有朗月風情。
墨衫不現,餘音尚存。
此世間,第三名意志者。
出現!
ps:少寫幾百字,多寫了,感覺會打破章節的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