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麼做沒事吧。」胡源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沒事啊!」胡澤元遠遠的看了一眼陳於滸的那邊:
「你看他這幾天都賺了多少了,自己兒子可是五階將星,都不缺錢了……」
胡源抿了抿嘴道:
「爸,不一樣啊。」
「別人都可以,我也賣!」胡澤元小聲道:
「你看那幾個和陳於滸關係好的,都開了攤子,這幾天賺的錢,得好幾萬!」
胡澤元眼裡浮現精光:
「好幾萬啊。」
也就在這時。
一名武司走了過來:
「新攤位?」
「是是是……」胡澤元連忙開口。
「要先去社安部申請攤位的,你連營業執照都沒有。」那武司皺起眉頭。
胡澤元嘴巴長大,還要這些嗎?
他有些猶豫道:
「那陳於滸,為什麼可以……」
武司眉頭皺的更甚:
「你憑什麼拿你和五階將星的父親比?」
他並未動用武力,但那一股氣勢卻令胡澤元父子二人瞬間如墜冰窖。
武司眼裡浮現出一絲敬佩:
「開山之刃,不畏天沉,莫愁千里路,自有赤心存!」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武司的眼裡都有著精光:
「這可是掌國對那人的評價,你們也不想想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句話再度轟在胡澤元和胡源父子的腦海深處,他們呼吸急促起來。
只覺得本就難以忘記的那一抹震撼與畏懼再一次襲來。
「而且……」武司指向陳於滸的方向:
「人家早就交過錢了,你沒看見人家攤子玻璃上貼著的營業執照嗎?」
胡澤元兩人徹底啞然。
胡澤元呼吸一顫,此刻極度小聲的開口:
「我……我是陳言的舅舅。」
「嗯?」武司眯起眼睛,瞬間低喝一聲:
「大膽,你也敢……」
「真的,如果是假的,我敢騙您嗎,您一查就知道了啊。」胡澤元連忙說道。
那武司面色僵住,態度瞬間變化:
「這樣嗎,那我去給其餘武司說一下。」
他笑著離開。
胡澤元頓時鬆了一口氣。
「爸……,你這……」胡源有些艱難的開口。
「我沒騙人啊,我的確是陳言舅舅。」胡澤元說道。
「可是誰都知道,我們兩家早就鬧掰了啊。」胡源呼吸急促。
他心裡無比後悔,早知道以前就不找陳言讓對方還那一千塊了。
「但我也沒騙人。」胡澤元開口:
「孩子,賺錢就得狠點心!」
也就在這時。
那已經走遠的武司漸漸腳步頓了下來,向著胡澤元這邊看來。
胡澤元隔著老遠對著對方笑著點頭。
但很快,那武司走了過來,眼裡浮現冷光:
「你們……是不是不知道武者的感知很敏銳?」
他說著,胡澤元的面色瞬間僵硬下來。
「大膽!」
武司低喝一聲:
「跟我去社安部交罰款,攤子沒收,還有你們……既然與破霄將星早已鬧掰,還要繼續占便宜的事情。
我管不了,交給武司部管理!」
胡澤元身體徹底僵住,他沒想到這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此刻,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忽然向著遠處的陳於滸跑去:
「老陳,陳尊上,陳於滸,救救我啊,老陳,我真的錯了!」
那武司皺眉,本想動手,但忍住了。
胡澤元一邊哭一邊跑著跪在了陳於滸的面前,眼淚流了下來:
「老陳,咱可是親戚啊,讓外人知道你家發達了,陳言舅舅我依舊這個樣子,別人笑話啊!」
四周安靜。
陳於滸都皺起眉頭來,搞懂了原因後,他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氣道:
「不救。」
胡澤元面色難看了起來。
陳於滸繼續道:
「兒子成了五階將星,我這做父親的當然沾光了,但我該做事還在做事,該交錢還在交錢。
我不收別人禮物,不做錯事。」
他眼裡浮現出一絲複雜:
「有些事不是救不救的問題,是不能做的問題。
我兒子沒做過錯事,我這當父親的也不能做錯事。」
他的聲音不大,但似是有著一股魔力一般令眾人心神震顫。
不做錯事。
很樸實的一句話,但好像蘊含著極強的道理。
這一刻,所有人看向陳妤的目光都變化了。
忽然間,眾人覺得陳言可以走到那一步,對方父親也定然有著極大幫助。
胡澤元面色陰沉,他狠狠的看著陳於滸:
「不救就是不救,別說的這麼好聽!」
他站了起來:
「還不知道你兒子這麼久沒出來,到底怎樣了!」
嘩啦!
一語落下。
陳於滸還沒動色,身旁的許迪眸色一厲,瞬間襲來,一腳將胡澤元踢飛:
「詛咒五階將星,好好好,隨我去軍武部看看,這事要如何處理!」
胡澤元在地面上翻滾了很多圈。
他所面臨的所有困難,都不如許迪這一腳來的真實,此刻疼痛無比,真正害怕了起來。
「爸!」
胡源連忙趕了過來,這一刻心中的驚恐更甚了幾分。
也就在這時。
雲天之上。
申亦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忽然感覺到了身旁光線變化,眼裡閃過一絲厭煩道:
「你怎麼還沒離去?」
留著齊眉短髮的美人出現,抿了抿紅唇:
「你在呂鑫源那裡受了委屈,就來這裡斥責我?」
申亦為斜睨了一眼夏尺懿:
「我哪裡敢,你們夏氏今天一顆棗,明天一棒槌,我申亦為真的無福消受。」
夏尺懿垂著睫毛,道:
「欽州內部的事情,在很早夏月王就已經立下了規矩,我們不會過多插手。」
申亦為冷哼一聲:
「大人物都在抓大放小,但你可知曉,那儲家基地到底死了多少孩童。
你們又哪裡知曉,這件事明明與宮家有關,但我申報上去,卻是重重阻攔,到了最後宮家只是受到了小小的責罰。」
夏尺懿身體微微一顫,此刻也被申亦為說的頗不自在了起來。
「一個小小宮家尚且如此,偌大的大夏到底還有多少污穢,我申亦為該殺的到底是古神獸,還是大夏……」
夏尺懿面色瞬間變冷:
「夠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申亦為揉了揉太陽穴,此刻臉上的疲憊更甚了幾分。
許久無聲。
夏尺懿這才開口道:
「你還是回去休息會吧,每天都來等。」
時間越久,夏尺懿越是知曉申亦為對陳言的看重。
太看重了。
「我來此地,只是散步輕鬆而已。」申亦為輕輕開口,踏步雲間,負手而立。
夏尺懿靜靜跟上。
也就在這時。
申亦為忽然轉過腦袋,眼裡浮現驚喜之意。
嗡……
那沒有動靜的金光大陣忽然波動起來。
此刻。
所有人看向那身穿黑衣的青年。
那青年五官很是清秀,湊在一起有著極其出眾的俊朗。
晨曦灑下的金色光芒如絲縷般傾灑而下,輕撫著青年的身軀。
那墨色將星服在晨光的映照下,泛起一層神秘的光暈。
連帶著陳言整個人看上去都變得極為神秘起來。
所有人看著。
那青年獨步向著前方走去,來到一個炒麵攤前,輕聲開口:
「爸,來兩碗炒麵,多放點肉。」
陳言笑著坐下,四周人的目光都敬畏至極。
「啊?」陳於滸張了張嘴:
「要不,還是回去做吧,你回來了,我回去準備準備。」
「也行。」陳言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先炒一份吧,我路上墊墊肚子。」
「好!」
陳於滸熟練的拿起鍋鏟,倒油。
許迪對著陳言笑著點了點頭:「裡面怎樣?」
「還行。」陳言回答。
很快。
陳於滸開始炒起面來,鍋鏟和鍋底碰撞響起『乒桌球乓』的聲音。
雲天之上,申亦為嘴角浮現出笑意。
臉上那原本堆積的疲憊之感,在陳言出現的剎那消失不見。
「好,好,好!」申亦為大笑一聲,向著鎮武司踏步而去。
「你不去見見?」夏尺懿詫異道。
「我早就知道他會是第一,又有何見面的必要?」申亦為大笑一聲。
夏尺懿無言。
既然早知道是第一,你又何必天天來這邊等待呢?
…………
下方。
四周人皆是不斷向著陳言看去。
原先,一些都說好等陳言一出來,就去送情書的女生們一個個頓在原地。
只能張望。
不知為何,陳言並未施展武道實力,但眾人依舊感覺那青年強大到了極點,偉岸到了極點。
無形的氣場令人敬畏。
胡澤元被武司帶走,胡源有些絕望的不停回頭,那青年竟是從來沒有向他們看過來一眼。
胡源苦笑一聲,徹底知曉了自己到底損失了什麼。
他哪裡知道,從他口中說出的那一千塊,對於這一位五階將星來說,到底代表著什麼。
嘩啦……
一名戴著面具的試煉執事從陣法之內走出,朗聲開口:
「天驕試煉第一名,陳言!
第二名,問心!」
這執事之音很是縹緲,源遠流長。
鎮武司會議室內。
所有人都看向那會議室首座上的呂鑫源。
身為欽州鎮武司副總長的呂鑫源面色平靜,一雙眸子卻是透過窗戶看向了極遠處。
「不簡單啊,小小的雲夢市,能出現這樣的天才,還真被申亦為發現了。」
呂鑫源說著,卻是無人敢回答。
宮珩文的面色瞬間僵化。
陳言是第一。
即使他早就知曉陳言會是第一,但當這個事實真的出現之時,他還是恍惚不已。
一想到最初知曉陳言之名的時候,自己還毫不在乎。
如今卻是……
恍如夢境。
緊接著,宮珩文皺起眉頭。
問心第二?
問心難道已經先陳言一步走出了天驕試煉?
為什麼沒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