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面色微變。
他在得到【潛淵】之時。
便知曉【潛淵】等皇室四血法乃是由一門強大功法拆解而成的。
之所以拆解,應該是最初的功法太過強大,甚至難以讓人習得。
而【潛淵】本身就是晨星級的氣血功法。
對於如今只是初入百脈境的陳言來說,【潛淵】完全足夠了。
一般的百脈氣血武者,甚至三階金身境的武者,自身的氣血功法可能就武品級。
凡品、上品、武品、地脈、青穹、晨星……
陳言這資源,已經讓常人難以想像了。
不過,既然有更好的,為何不要?
陳言記下了這一點。
「陳言,你如今境界太低了一些,你的武道底蘊很強,但因為境界底下的緣故,無法發揮出全部,這一點,你要自己好好的去思量一些。」
夏寒舟如是說著。
陳言點頭。
兩人聊了許久許久。
終於在最後,夏寒舟鄭重道:
「天驕試煉之內的事情絕不可以給別人說。」
他輕捻下頜:
「包括你看了我的回憶,知曉一些有關池覓和陸巡陽的事情,也不能給別人說,任何人。」
陳言有些意外:
「申亦為也不能說嗎?」
「不能。」夏寒舟道:
「一切自有原因。」
………………
雲夢市。
天驕試煉中大部分天驕都已經離開了試煉場地。
原先熱鬧的試煉場地前的廣場,也不再如最開始那般人山人海。
夏日漸漸離雲夢市遠去,秋日到來。
雲夢市鎮武司。
會議室。
申亦為、宮珩文皆在座位之上。
「老總長自從天驕試煉開始,便消失了。」宮珩文開口,一雙眼眸死死看向申亦為。
申亦為眉頭皺起:
「看我做什麼,老總長失蹤之事,武司部已經去查了,是吧,雨岳。」
申亦為看向身旁的武司部部長白雨岳。
「已經去查了,欽州鎮武司總部那邊也很重視這件事。」
白雨岳揉了揉眉頭。
天驕試煉結束,老總長就要卸任前往前線了。
之後總長的位置,不是申亦為就是宮珩文的。
宮珩文……幾乎沒希望,所以一定是申亦為的。
老總長消失這件事,申亦為沒必要去做。
對面,宮珩文面色陰沉至極,他幽幽的看向申亦為。
這個與他做對了整整四年的老對手,如今卻是讓他越來越害怕了。
申亦為剛來雲夢市的時候,幾乎就是一個廢人。
多重壓力加身,加之繁忙的鎮武司工作竟是沒有讓這人被壓垮,反而如今又有了潛龍抬頭的趨勢。
不過針對申亦為,對他宮家也不全都是壞處。
這些年,世家聯盟生怕宮家壓不住申亦為,私底下為宮家投資了極多。
啪嗒一聲。
申亦為忽然點著一根煙道:
「老總長之事,該調查的就調查,但他的任命期限也就這兩天到期了。
之前鎮武司內部投票,我已經占了三十一席。」
宮珩文輕笑一聲:
「天驕試煉還沒結束,天驕試煉第一是誰,還不知曉。」
「就算是你們贏了,那又如何,我已經三十一席了。」
申亦為沉沉開口。
他與宮珩文的競爭,牽扯到各縣級鎮武司,以及市鎮武司七個大部門。
他獲得三十一席投票,而宮珩文只有二十席。
便已經是碾壓式的獲勝了。
至於天驕試煉,天驕試煉的第一名所屬,占三席。
這本來極為重要,但在儲家之事事發之後,即使宮家將自己脫的一乾二淨也受到了極大影響。
現在,申亦為反倒是不需要天驕試煉的名額所屬了。
就算需要,申亦為覺得,第一名絕大概率就是陳言。
「雲夢市鎮武司總長之位的歸屬,早在去年就已經定下了這個規則,上層也滿意。」
武司部部長白雨岳開口:
「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看大家也別再較勁了,沒意思。」
他的聲音落下,宮珩文面色反倒變得平靜起來。
申亦為皺起眉頭,明顯覺得有些問題。
也就在這時。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一道身穿黑色長衫,帶著黑框眼鏡,看上去很是斯文的男子走了進來。
「呂鑫源!」申亦為眯起眼睛。
會議室內其餘人見到來人,亦是面色瞬間一變,齊齊站起:
「呂副總長!」
名叫呂鑫源的男子面色平靜,抬手笑道:
「諸位請坐。」
呂鑫源深深的看了一眼申亦為,隨後走向了會議桌最前方空著的位置坐下,靜靜道:
「雲夢市總長失蹤之事,代總長很關心,所以叫我過來調查,同時來兼顧雲夢市新總長人選的審查工作。」
呂鑫源聲音落下,會議室內眾人面面相覷,眸中各有思慮。
呂鑫源,如今欽州鎮武司兩位副總長之一,同時也兼任欽州鎮武司武司部部長一職。
對方,竟然來雲夢市了。
明顯,是為了申亦為前來。
雲夢市軍武部副部長劉華看向申亦為,卻見申亦為此刻沉悶的抽著煙,撣了撣菸灰沒有看向呂鑫源道:
「代總長那邊是什麼意思?」
呂鑫源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雲夢市新任總長之職事關重大,代總長又極為重視新一代天驕。
所以前幾日和我商定雲夢市新任總長人選還是等到天驕試煉結束再做決定。」
呂鑫源的聲音落下,會議室內一片安靜。
白雨岳、劉華等人的面色齊齊變差。
至於宮珩文的嘴角漸漸浮出一絲笑意,他看向申亦為,竟是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可憐。
申亦為當年可是聞名大夏的天才,師從陸巡陽,六階第一。
陸巡陽的接班人,未來欽州總長之位的人選,一國之重臣!
當年的他,在申亦為眼裡連一隻蟲子都算不上啊。
結果呢?
陸巡陽去了古神禁地生死未知。
陸巡陽的離開,導致了申亦為之後的一切悲慘經歷。
被陳長垣一劍斬成廢人。
大夏皇室遠離他,世家聯盟針對他,如今在一個小小雲夢市都不得志,甚至連鎮武司總部都明顯要鎮壓他。
可憐。
真他嗎可……可笑啊。
宮珩文嘴角的笑意簡直無法收攏,實在是太好笑了一些。
嘩啦。
對面,面色疲憊的男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申亦為垂著腦袋,一雙眸子看不出喜怒,就這麼淡淡的掃了一眼呂鑫源:
「我明白了。」
宮珩文嘴角笑意微微收斂。
妥協了?
卻也就在這時。
嗡!
整個會議室內,忽有一道嗡鳴響徹起來。
四周光線都開始急速的扭曲起來,宮珩文的面色一僵。
啪的一聲。
卻見,申亦為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扣在他的臉上。
咔!
骨裂的聲音響徹起來。
劇痛襲來,宮珩文眼裡浮現無盡的驚懼,他的一張臉被申亦為死死抓住,似是對方只需要稍稍用力,他的腦袋就會被瞬間捏碎。
突然襲來的大恐怖!
宮珩文心裡的一切幻想在這一瞬間全部湮滅,感受著直面而來的死亡氣息,呼吸都無法繼續。
這就是申亦為!
他敢殺自己?
「啊啊啊啊!!!」宮珩文嘶吼出聲。
「申亦為!」
呂鑫源忽然低吼出聲,忽然出現在申亦為身旁,一手抓住申亦為的肩膀。
轟轟轟!
會議室內,一道道氣血爆鳴之音響起。
兩方人馬瞬間做出了交戰的準備。
呂鑫源晃動腦袋,感受著四周襲來的殺意,低喝出聲:
「你要幹什麼,申亦為!」
卻也在這時。
申亦為眼裡的那一抹殺意緩緩消散,他鬆開了手,平靜的看了一眼呂鑫源:
「你們不顧是非對錯很久了,每一次都是在逼我。」
他看著眼裡還帶著驚懼的宮珩文,靜靜道:
「為什麼要這麼逼我?」
呂鑫源面色一沉,緊接著低喝:
「申亦為,你再胡鬧,你信不信,你連軍武衛的部長都當不下去!」
申亦為眼裡閃爍過一絲疲憊,看向呂鑫源:
「要等天驕試煉結果是吧,那就等!」
他大步踏出會議室:
「等了之後,又會有什麼結果,天驕試煉第一必定是我申亦為的破霄將星。」
他轉過身來,揶揄的看向呂鑫源:
「你們真他媽和小丑一樣。」
他離開後,會議室大半的人都齊齊起身,追隨申亦為離去。
呂鑫源面色奇差的看著這一幕。
申亦為都成這樣了,竟然還能有這麼多追隨者。
申亦為離去,會議室內一片安靜。
呂鑫源看向宮珩文:
「那破霄將星,有多大概率會獲得第一?」
宮珩文面色閃爍著:
「八成,不,七成……、
不,不到五成。
我宮家有奇崛陣法天才問心還沒出來,而且那陳言還在被烙陳派的幾名本源境追殺。」
呂鑫源面色微變:
「本源境追殺?」
「是。」
會議室內有人開口:
「那陳言身份不簡單……」
…………
陳於滸推著炒麵攤,來到了天驕試煉之外。
不少人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到陳於滸連忙站起。
「陳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我們公司……」
「陳尊上,我們老闆對您那可是膜拜的……」
「陳叔叔,我來幫您。」
來自公司的,學校的,社會名流或是武道天才此刻都向著陳於滸走來。
「哎……」
陳於滸輕嘆一聲,自己炒個面怎麼還這麼困難?
他想了想說道:
「各位老鄉,孩子,我說過的,咱老陳就是老老實實買點飯錢,等我兒子出來。
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那些人依舊不依不饒。
卻也在這時,一名身穿軍服的青年背著一柄長刀走來,掃了一眼眾人,隨後取出一個小本子開始記筆記,一邊寫一邊念:
「今日有人來尋陳言父親……」
寫著,他看向其中一人道:
「老哥,你叫什麼名字,陳言在被本源境追殺,我懷疑那本源境的同伴就在這裡。」
他的聲音落下,所有人瞬間跑開。
陳於滸笑著看向來人:
「小許啊,你今天又過來了。」
「是,今天來幫幫忙。」許迪笑道。
遠處。
一個棉花糖的攤子緩緩被人推來。
正是胡澤元和胡源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