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恆陽。」
宮梵靈面色低沉了下來,渾身浮現一道道氣血流光,大日之輝湧現。
卻是在下一刻,宮梵靈面色瞬間變化。
卻見,一道高挑的軍裝身影從閣樓拐角處出現。
「申柚凝!」
申柚凝看向外面的陳言,一雙明眸之中閃爍著什麼。
其後,陸林倩、占琿、許迪、李清源等人出現。
宮梵靈睫毛微顫,此刻臉上的苦澀之意越來越明顯。
宮家天才敢上的沒幾個。
之前,除卻問心欲要出手,其餘人敢出手的都沒。
結果新龍衛這邊,都來了。
「連許迪都敢來?」
宮梵靈銀牙緊咬:
「真當我宮家好欺負!」
許迪面色陰沉下來。
一次就夠了,結果每次都這樣。
明明,李清源比他更弱!
他受夠了。
緊接著,另一邊的拐角處,又有兩道身影出現。
「宋音塵、魯明軒!」
宮梵靈面色陰沉的幾乎可以滴下水來:
「你們逸仙市的也要參與進來?!」
魯明軒抿了抿嘴:「這真不怪我們,我們就是隨總長過來。
大老遠的就看到上面轟鳴不斷的。」
魯明軒思索著:
「他們是蓄謀已久,我們絕對是路過。」
宮梵靈不語。
心中卻是一沉,這麼說魯息良也來了?
是申亦為叫的?
不是說申亦為孤立無援嗎?
「不過,就算不是路過我也會過來。」
魯明軒開口,倒是沒有解釋。
陳言可是救過他一命的。
有些東西,不是躲在家裡修煉、然後一起喝花酒的天才們之間可以樹立起來的。
「宮梵靈,你應該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可原。」
申柚凝開口:
「但我要告訴你,這件事與你宮家沒有關係,純粹是你宮家看到壓陳言有好處可以拿,所以參與了進來。
現在死傷這麼多,純粹是你們咎由自取。」
宮梵靈沉默。
此刻可以明白一些,但也覺得無比憋屈。
別人都打上他們家裡面了。
「宮家不值得可憐。」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宋音塵。
視線越過欄杆,宋音塵注視著那一道上身赤裸的青年,眸中異彩流動著。
「這種事,就不該我們出手,難道你還不懂嗎?」
房間內,那身穿道袍的青年低聲開口:
「梵靈。」
宮梵靈呼吸一窒,正要開口。
「住手!」
也就在這一刻。
一道低沉至極的聲音響徹天邊。
閣樓之上,所有人向著天邊看去。
卻見,一艘飛天戰艦陡然出現。
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戰艦內走出,一雙眸子深深的看了陳言一眼。
陳言面色平靜,一雙眸子卻是鎖定在紫袍男子的身上。
「欽州世家聯盟,歌長悠。」
紫袍男子開口,看了一眼已經不成人樣,還在哀嚎的李厚,輕嘆一聲:
「夠了。」
「你也要攔我?」陳言開口。
「不是我攔不攔你的問題,這件事發展到這裡,你覺得你……」
歌長悠低沉開口:
「處理的了嗎?」
陳言面色不變,他如今已經來到李厚身前。
嗡!
空間之內,水滴凝結。
歌長悠眸光沉靜,一眼看向突然到來的申亦為:
「申亦為,縱容你手下的天才,如此胡鬧,隨意屠戮。
你這副總長的位置怕是也要丟了。」
轟!
兩道氣浪襲來。
宮家家主宮烏和宮珩文出現在歌長悠的身後。
兩人眼裡的震愕還未消散,此刻看向陳言的眼裡哪裡還有原先的淡漠。
尤其是宮珩文,看向陳言之時,近距離感受著青年身上傳來的血腥殺意,心中便不由浮現出一抹寒悸。
你這般強,你為何不早說。
你早說啊。
你早說,我也不會這樣了。
但是很快,宮珩文心中的寒悸消散,只餘下最後的寒冷:
「殺我宮家這麼多人,陳言……」
他低吼出聲;
「你無法無天!」
陳言眄視而去,曾經他無法匹敵的宮珩文,此刻在心裡感覺和小丑沒什麼兩樣。
「你有了主人,倒也硬氣了一些。」
宮珩文一窒,一股怒火瞬間要咆哮而出,身穿紫袍的歌長悠卻是微微擺手:
「申亦為,這事怎麼解決,光天化日殺人,數量不知凡幾。
這種罪,要如何處理?」
申亦為眯起眼睛:
「不處理。」
歌長悠冷笑一聲:
「此事上報出去,怕是不能不處理。」
他淡淡的掃向陳言:
「你是天驕,但這大夏,還有王法,還有公道,殺人償命,便是王法!」
後方。
還在低沉痛嚎的李厚,忽然閉嘴,一雙眼睛陰狠的看向陳言。
是啊。
連他都要暗中下手。
這陳言竟然敢白日殺人。
殺了這麼多宮家軍衛,這件事傳出去,申亦為扛得住嗎?
只是,他臉上的笑意剛浮現。
卻是忽然發現,那一位位大人物都在天上。
而這個準備殺他的青年,卻是如一隻血獸一般橫臥在他的身前。
歌長悠嘴角浮現笑意,他居高臨下的看向陳言:
「你知道你今日所做,代表著什麼嗎?
即使你是七階將星,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歌長悠笑意越加濃烈。
「那就上稟。」淡漠的聲音響起。
歌長悠一愣,卻見申亦為忽然笑了:
「上稟此事,昭告天下,你要證據我都有,今日陳言所做,我申亦為就是幕後推動者。」
歌長悠眯起眼睛:
「申亦為,你瘋了!」
這件事鬧大了,五族陳家定然知曉,烙陳那邊徹底撕破臉皮。
「瘋?」
申亦為笑了,滾盪劍意自身上流轉:
「沒有理由的胡鬧才是瘋,遵循本心的廝殺,從來不是瘋。」
他看向歌長悠,看向宮烏和宮珩文:
「你們說到底,是被烙陳推到了明面上。
你們要阻止,也得跪著阻止,在這裡給我裝腔作勢。
不過是一群被人當猴耍的蟲子。」
歌長悠的面色徹底陰冷下來。
他屢次看向飛天戰艦的那一方,此刻看向陳言:
「申亦為可以抗住,你可以嗎?」
他循循善誘:
「你還小,才十七歲,你是天才,你有很長的路可以走!」
申亦為不語,沒有阻止歌長悠,也沒有勸解陳言。
他已經告訴陳言無需擔心,就已經夠了。
這一戰,陳言才是主導者。
就連烙陳,都是被動的。
此事,一切由陳言自己決定。
戰艦之內。
端坐沙發之上的男子正下著圍棋。
他的對面,是一個長相很漂亮的少女。
「二叔,我們不下去?」
少女開口。
「不能下去,我本意還是想要小事化了,只是這陳言……」
名叫陳波的男子聲音低沉。
沒想到幾十個旁系之中,竟是崛起了一個天才。
少女面色亦是低沉下來,眼裡浮現陰冷的光。
烙陳封鎖旁系之事,乃是族中機密。
但今日之事,其實已經鬧大了。
五族陳家要是想要調查,估計也可以查清楚。
但晚一步都算是好的。
陳言只要放棄殺了李厚,答應和烙陳互相保密。
那此事,就可以再拖拖。
在五族陳家的眼裡,烙陳怎樣發展都可以。
就是不能破壞他建立的秩序。
只要陳言不殺李厚。
陳旻破限百脈,自身利用價值提高,加上他父親無敵子的面子。
烙陳可以平安的繞過這件事。
「看來是不敢殺了。」陳波開口,算是鬆了一口氣:
「歌長悠此人實力也就那樣,但口才,倒是一直不錯。」
小的給你說成大的,大的給你說成小的。
威逼利誘。
不管你膽小不膽小,你只要沒世面,就容易被他說動。
這也正是陳波請來歌長悠的原因。
一個青年,真不好和他斗。
卻是在下一刻,陳波的面色瞬間一變。
「陳言,你做什麼!」
歌長悠低吼出聲。
一瞬間,所有人齊齊變色。
卻見,那上身赤裸的青年一手伸出,捏在李厚的臉上。
一股股湛清之光自李厚體內飆射而出。
抵抗著陳言手中巨力。
「陳言……!」歌長悠呼吸艱難起來,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哪裡還有之前的傲然:
「你要想清楚。」
青年看向高空:
「都叫我考慮後果,我來此地,這一句話聽了不知道多少遍。」
一道金光自陳言眼底浮現,似是兩輪大日忽然騰空。
「現在,你們阻我……」
轟!
渾身勁力爆發!
【巡天】,開!
陳言身上的氣息越加恐怖。
手掌與李厚面龐接觸的狹小空間內,金光轟擊。
超越境界的巨力這一刻滾盪開來。
歌長悠眼睛陡然睜大。
「又考慮過後果嗎?」
「啊啊啊啊!!!」
尖叫聲響徹起來。
李厚身上的青光泛濫,不斷噴涌。
與陳言手中金光碰觸著,越來越少,越來越低迷。
咔咔咔!
骨裂聲響起。
轟!
碎了。
李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