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6.天宮劍法

  天宮仙門開在山巔石樓內，常有小道士提燈守夜，此間空氣與眾不同，摻混著一種濃郁香氣和甜味，還有些厚重質感。

  若有似無的尖嘯從葬仙谷的懸崖下方飄出，似人似鬼似妖，讓人頭皮發麻。

  二人不敢在此地多待，小道士提著燈在前方帶路，鄭雲緊隨其後，沿著連綿山間的石廊，朝山腰處的宮殿樓宇而去。

  鄭雲還回頭看了眼。

  早前他們將龍紋血棺扔下葬仙谷，卻不知道那血棺中的血人是否已經摔死。

  千仙道場的血丹，是收錄禁閣的『靈丹仙藥』，有一定的延壽能力，但本質是一種金瘡藥，能迅速讓傷口恢復甚至白骨起肉，代價則是神智混亂和長出血疙瘩。

  藩王齊王那一派人，玩的都是這套東西，可以稱之為邪門歪道中的『血道』。

  血丹有此類能力。

  血人搞不好也難死。

  但葬仙谷足有三千丈深度，紀道還曾說過，谷內葬著仙屍還有許多上等妖獸，那藩王齊王就算摔不死，估計也活不成。

  「仙爺，紀爺已經把天宮劍法找出，還取出了幾把寶劍，等仙爺隨意挑選。」

  小道士步伐輕快，提燈行走在山崖峭壁間的石廊內，若有似無的黯淡光芒，猶如小小光點，將將能映亮腳下的石階。

  「紀道是去找什麼了？」

  鄭雲從石廊鏤窗看向外界，天宮域內的樓宇眾多，只有近處的些許閣樓有人居住，若隱若現的微光零散分布在山腰上。

  都是千仙道場的道士。

  他們和李畫婉情況不同，通常沒資格走出天宮，作息已經完全和天宮相融

  「紀爺說，依照古籍所述，東方有彩霞彌天時，地障升騰海湖退水，正是去西面的仙海湖偷取蛟蛋和香砂的好時間。」

  小道士立刻回道。

  「他可曾說過何時返回？」

  鄭雲眼皮一跳，他早就聽紀道說過類似事情，卻沒想到，紀道這次真的發了狠，真要去偷那蛟龍蛋回來給『御了』。

  估計也是被紅霧古城刺激了。

  天宮御龍術同樣是個仙術，要是真能御條龍回來，在戰場上也不比寒仙差了。

  但這種事情，實在是過於離奇危險，鄭雲難以想像那一幕，光是紀道抱著蛋在夜間雨林拼命奔跑的模樣都沒法想出……

  「紀爺沒說過，他只說好時節就在這三日內，要是超過三日就沒機會了。」

  小道士表情激動。

  跟著仙爺紀爺混就是好啊，前段時間剛見了寒仙，紀爺就又去偷蛟龍蛋了，那可是龍蛋，要是吃一口，不得原地飛升啊？

  「帶路吧。」

  鄭雲輕嘆口氣。

  紀道畢竟是從小到大培養出的能人異士，既然他敢去，那應該就是有把握的，用不著自己操心，在天宮藏經閣等他吧。

  有仙鶴珠玉在前，鄭雲也好奇那蛟龍長什麼模樣，不知道是一種原始巨蛇，還是和恐龍類似，亦或者它真是『蛟龍』。

  偷蛋回來如何孵化？

  又需要幾年才能長大？

  思索間，二人前後走出石廊盡頭，無縫連接，推門進入天宮的藏經閣偏殿。

  天宮的藏經閣並非一座閣樓，而是一片宮殿樓宇群，半嵌山間，石制木雕，大大小小有數十座，占地面積極其龐大。

  除主樓主殿有窗外，其餘所有地方都封死門窗，不見光照不見流風，殿內處處有香薰砂熏擺放，驅蟲驅蚊保持乾燥。

  小道士將鄭雲領到偏殿中央，放下燈籠將周圍燈台點燃，一口氣點了十數座，才勉強將四周照亮，顯出殿內的景象。

  殿內十分寬闊，依然有上中下三個廳堂，最高處是玉桌，下方則是木桌，擺放著大量古籍，都是紀道在這段時間取出。

  鄭雲來過這地方數次，也無需小道士指引，徑直走向最高處的玉桌坐下。

  紀道已經將東西備好。

  桌上擺著數把長劍和對應古籍。

  「仙爺，我在此間候著。」小道士點燃熏爐後退一旁，打算隨時等鄭雲呼喚。

  「不必，你去盯著點紀道。」

  鄭雲搖頭擺手，監仙司就這幾個人，沒必要擺那沒用的架子，自己不用伺候。

  小道士聞言立刻退出，返回石廊那邊，道袍輕飄飄一揮，從袖口掏出個專業的現代望遠鏡，對準西方直勾勾盯著。

  與此同時，他還拿出個對講機，小手在上面一扣，擺放在窗口內沿等著。

  「……」

  鄭雲沉默，這一幕很有關羽騎摩托，武松拿AK，黛玉敷面膜的違和美感。

  不再多想。

  他開始翻閱古籍。

  ……

  一晃就是半夜過去。

  天宮這邊已是凌晨，福恩市也進入夜晚，鄭雲才揉捏眉心把手中書卷放下。

  紀道給找的劍法，都是天宮藏經閣內的頂級劍法，全都沾點神鬼之術，從古籍內容來看，堪稱是神神怪怪五花八門。

  而且這些劍法多數都有典故，和歷史上的許多故事有牽連，甚至其中數把在歷史記載中出現的劍，就擺在他的面前。

  畢竟是天宮儲存的劍法劍招，怎麼可能沒點來歷，紀道也是急性子，聽說自己對劍法感興趣，就直接把這些古董拿出。

  但全部翻閱下來。

  鄭雲卻並未找到合適的。

  一是這些神鬼劍法中，劍法反倒是其次，首要的反而是長劍本身和配套術法。

  說起來神神道道，實際上卻很簡單，就仿佛志怪戲法，神鬼表象下全是伎倆。

  比如一種隔空殺人的基礎劍法，記載說劍起逆提虛晃一斬，即可於百步內隔空取人性命，被虛斬之人只能活出七步，其中三步失言，五步吐血，七步必死無疑。

  聽起來異常神奇。

  讓人額頭髮汗匪夷所思。

  但其實就是劍身內藏了毒物，劍中有細孔洞貫通，孔洞存有毒液，劍柄有機關蘊藏，手指擋住孔洞，就能將毒液甩出。

  用此劍配合劍法，長久練習過後，手腕力量大增，結合腰身力勢外加臂膀甩動的技巧，將毒液甩出百步的確毫無問題。

  若是超過百步就是大成。

  若是學會借風御風之術，身在山巔一劍斬下，千歩外的敵人應聲而亡，那就是臻入化境，堪稱此劍法的宗師級高人。

  毒液也是重中之重。

  劍毒越狠，劍法就越狠，許多頂級劍法，都建立在這道最基礎的劍法之上。

  倘若毒液極其駭人，五十步內人畜不分聞之即死，那此道劍法就能群殺敵人。

  倘若毒液可自燃而起揮衣難祛，那劍法就能虛斬出熊熊火焰，把人活活燒死。

  要是把千仙道場的血丹殘渣取來，那一劍下去，就能把人活活斬成個血猴子，蹲在地上抓耳撓腮，渾身長出血疙瘩……

  總之就是類似效果。

  給古人瞧見這等駭人聽聞的劍法，定然被嚇得膽顫心驚，高呼仙師納頭就拜。

  他們不知道原理。

  而這劍法又有許多花里胡哨，帶有仙味的招法，普通人只看到仙師姿容縹緲起劍揮舞，一劍下去後，人就不是人了……

  這種術法就很像古代志怪中的許多故事，一刀下去，人化作狗，又一刀下去，狗被虛斬而死，很有封神演義的味道。

  不說古人。

  現代人看了也發蒙。

  人都變猴了，誰能不蒙。

  但只要看到原理，這些劍法就……很難形容，容易把一些美好憧憬破滅，甚至對仙師產生只會『招搖撞騙』『全是伎倆』『術法全都是障眼法』的負面看法。

  簡稱上當了。

  這種看法也沒問題。

  鄭雲也有類似感覺。

  但同時也不能否認，想將這道劍法練到大成，精準甩動毒液到百米之外，的確需要下一番苦工，需要修煉很多年時間。

  要是更進一步，能借風斬人於千米之外，那的確堪稱宗師，真是臻入化境了。

  古人真是不簡單。

  這類劍法放到今天，的確比不上當代槍械，但配合五花八門的毒液，產生的神神怪怪的效果，卻也是手槍比不了的。

  關鍵在於劍中毒。

  這類劍法有多大威力，全靠劍中毒匪夷所思的能力，而這也是最為困難的。

  只要劍中毒厲害。

  劍法就差不到哪去。

  要是劍中毒有海衛『仙術』的品階，那這一劍下去，威力也堪稱驚天動地。

  而且用途也很寬泛。

  可以應對一些特殊情況。

  倘若之前在祭仙洞時，他們用了孔劍，把降霜香砂灌入劍中，就能一劍斬將寒仙『斬成兩截』，具體能不能斬死，到底有沒有意義都不談，反正視覺效果極好。

  天宮倒是不缺這類劍毒，此地物產豐富，讓紀道有什麼煉什麼，能煉不少。

  但這類劍法終歸不是仙術，還是給人一種小道的感覺，劍術的主次顛倒了。

  劍毒大於劍法。

  長劍和招式都是迷惑人眼的殼子，只有劍中毒最為關鍵，這類孔劍唯一的用處，就是讓人能把劍毒甩得更遠些……

  在古代沒得挑。

  但現在是科技時代，既然只是為了甩劍毒，那為何不乾脆用槍枝配子彈？

  都用不著真槍真彈。

  小時候玩得水彈槍，只打那種泡發的水寶寶，其射程都遠超百米了，而且還能搭配專業瞄準器，指哪打哪無需苦練。

  把毒物塞進水寶寶里。

  打到人身上直接碎裂。

  效果和甩劍毒也差不太多，而且還能攜帶更多彈夾，直接區分不同種類。

  要是用上真槍真彈，或者是現代投擲器，千米也是小意思，一步就臻入化境。

  所以這道劍法很難讓鄭雲滿意。

  原理可以借用，劍毒也可以煉製，但主體可以換換了，槍枝比長劍實在些。

  好在這到劍法只是其中之一，紀道取出的這些劍法，每一種都原理不同。

  其中還有兩三門劍法，來歷十分驚人，而且能力異常詭異，鄭雲都看不懂。

  比如來自明中期的一門古琅劍訣，此劍是當世一位藩王研究而出，只需稍稍出鞘，即可殺人於無形，百步內無人能躲。

  這道劍法沾點隨心所欲。

  只要出鞘，想殺誰就殺誰。

  鄭雲手裡拿著這門劍法的法決，完整看完這門劍法的修煉法，依然不懂原理。

  此外還有一種道門劍法，此法需要配合一種鍛體法使用，還需要泡藥液修煉，最終效果便是，在一些地方可以御劍。

  長劍能在空中盤繞。

  劍主可以更改三次方向。

  這門劍法限制了使用地點，都是重力較低的仙洲，但依然是匪夷所思，不論如何翻看，都想不到它怎麼讓長劍騰空。

  其中最適合鄭雲的。

  是一門涉及陰兵的劍法，但這門劍法中的陰兵，和他手下的陰兵，不是一個意思，這劍法要的是真真正正的陰兵魂鬼。

  這些劍法都有共同點，那就是長劍特製舉世無幾，紀道在挑選時，就把沒有長劍的劍法剔除，所以這些劍都有原劍。

  幾把劍就在鄭雲眼前。

  就連那把從龍紋血棺里拿出的，雕刻血紋的長劍，也被紀道擺在了這裡。

  但這些劍歷史悠久歷盡滄桑，完好程度讓人堪憂，擺在桌上也散著一股詭異味道，而且還是些難以理解的神鬼劍法。

  這門子難入也難選。

  鄭雲一時有些猶豫糾結。

  細想許久後，他乾脆放棄了選擇，等紀道回來，讓他一一講解一番，將利害說清楚之後，自己再做選擇，會安全一些。

  於是鄭雲起身活動身體。

  轉頭看向石廊門口，那小道士依然端著個望遠鏡，直勾勾盯著天宮西門方向。

  天都快亮了。

  紀道居然還沒回來。

  鄭雲眉頭微皺走到石廊，通過鏤窗看向西方，只見崇山峻岭間晨霧瀰漫，細密煙霧繚繞山間，猶如仙霧般翻騰起伏。

  明月當空。

  天邊泛青。

  這些仙霧顯得十分詭異。

  而且它遮擋了視線，小道士的望遠鏡也只能看向天宮門口，看不到外界情況。

  「這霧障可有說法？」

  鄭雲心中擔心詢問道。

  「仙爺，紀爺此前教過，說此類仙霧是域外那詭異的江河湖海蒸騰而起，若是顏色有變則蘊含劇毒，需要緊閉門窗。」

  小道士立刻回答，抬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後，繼續道：「此時是沒有劇毒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在做完日活後都來藏經閣，與我一起翻找古籍。」

  鄭雲點頭下達指令。

  千仙道場這些人，雖然傷天害理不是正道出身，但道場的苦功都是從小下了，翻閱古籍尋找關鍵詞，並非什麼難事。

  目前鄭雲需要獲知紅霧古城的問題，也需要調查養父接下來的兩份線路圖，還有江夢怪病的記載，此類問題非常繁多。

  那就需要徹查。

  需要人手多些。

  要不是為了避免損壞古籍，鄭雲甚至想搬幾台電腦過來，把藏經閣所有書卷全都拍照留檔，送入電子庫中進行存儲。

  但那需要專業設備。

  暫時還是買點專業手套，讓眾人針對幾個分類，先粗略掃上一圈再說吧。

  上一章的問題，向大家道歉，我的確犯病了，畢竟是個科幻分類，而且還是架空到這種程度的世界觀，有時候是得推演世界觀，推演的多了，腦容量跟不上了，也有點著魔了，然後腦子一抽，就整了點奇怪的。

  我沒有任何類比暗喻的意思，只是推演世界觀推歪了，因為我一開始就是想寫個神鬼妖仙版的大明，主要世界觀就圍繞明朝鋪開，有關現代其實沒寫多少，東方我一個字都不敢描寫，就只能寫寫西方。

  但很多讀者反應，說我沒有寫現代的反應，沒有融入現代，沒有其他組織，我就想找個理由，把這些不敢寫的東西，合理的『刪去』。

  然後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神鬼封建大明的事情，讓大明殘部解決，別讓現代摻和了，至於理由，那就是原文寫的那些，特殊事件需要特殊組織，髒活累活全都甩鍋到大明身上，反正大明也不在乎這些……

  我對於大明的看法是辯證的，絕無吹捧的意思，因為在設定上，大明已經亡了，充分證明了封建制度的落後。

  只是說，在明朝那個年代引入無盡航路這個設定，引入其他星球上的食物鏈後，很多事情的確只有明朝那種制度能做得出來，因為相同年代的西方，還是鬆散的淘金時代……

  大家不要爭論了，我是個很聽勸的人，大家覺得有問題，我直接改，直接認錯，絕對不嘴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