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誰惹你生氣了。閱讀」玥流盈沒回答,錦瑟只好再問一遍。
繼續嚼:「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我們別莊裡還有這號人物?」她倒覺得這裡的人都挺熱情的。
「快吃吧,再問下去飯都該涼了。」推了幾個盤子到她面前,鬱悶,這麼多菜怎麼就沒堵住她刨根問底的嘴呢。
「哦」錦瑟弄了半天還是不明所以,總覺得自家小姐今天怪怪的。
「嘶——」玥流盈驀地皺起眉頭,傷口又隱隱作痛了。
錦瑟「砰」的一聲放下筷子,湊到她身邊緊張不已:「小姐,又發疼了吧。」
揚起笑臉道:「好了很多,已經沒有原先那麼厲害了,去幫我把我的那些藥拿來。」
可能是傷口正在慢慢癒合,所以有時候還是會疼一下,她記得她的那些瓶瓶罐罐里有種名做「花丁」的藥能緩解疼痛。
錦瑟把玥流盈扶進裡屋,從柜子里拿出裝藥的木盒子,打開扣子,有些不知所措,那麼多窄小的瓶子讓她一下花了眼:「小姐,是哪個。」
玥流盈捂著左肩,看也不看地回道:「有繪梅花的那瓶。」
「梅花?」錦瑟將盒子放在椅子上蹲下身來一個個查看,「找到了,應該是這瓶沒錯。」
摘去塞子,往手心倒去,卻只倒出一個鈴鐺來,瓶口朝下,發現再無他物。
「小姐,這藥瓶里怎麼會只放了一顆鈴鐺,這……這不能吃的吧。」
一臉茫然地抬起頭,接過錦瑟手中的鬱金色的小鈴鐺仔細打量,撫著下巴滿腹狐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麼個東西,以前都沒有……喔——,呵呵」玥流盈賊笑兩聲,「我知道是做什麼的了,但是暫且先不能告訴你。」
把鈴鐺放進衣袖裡,從木盒中取了另一支小瓶子:「這個才是花丁藥。」復又皺著小臉催促道:「快幫我倒杯水過來,紙條上說這藥很苦的。」
「小姐,你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怕吃苦藥。」
「苦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會怕了,這和年齡有什麼關係。」都說中藥良藥苦口,可她前世還真沒吃過多少苦藥,大多都是弄成糖衣片以減少苦味,哪像這裡的藥苦不堪言。
「行行行,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錦瑟無奈地倒了滿滿的一杯水端給她喝。
「錦瑟,你覺得江南怎麼樣?」玥流盈咽**後天馬行空地來了一句。
「很好啊,可惜我們就要離開了。」
「那和京都相比呢?哪個更讓你歡喜?」
「京都畢竟是生活了兩年的地方,自然是更有感情的。」
玥流盈焉菜:「你在這生活個兩三年,肯定就不會這麼想了。」
錦瑟隱隱覺得這個問話有貓膩,心中冷不防地蹦出一個想法,難道……
眨眼笑道:「錦瑟覺得有小姐的地方就是最好的。」
歇菜的小臉一下又亮了起來,好哥們地環住錦瑟的肩,兩隻小腦袋湊在了一起:「好錦瑟,趁著凌齊燁這些天出差,咱們把握好時機趕緊溜了吧。」
「那要是再被少主抓回來怎麼辦?」錦瑟深深憂慮,上回少主顧念自家小姐的情緒大發慈悲饒了她,要是這回再被逮回來,她一定會被少主剝筋扒皮的!
「你又長凌齊燁志氣滅本小姐威風了,哼,我就不信次次都能讓他找得到。再說,南方就已經不是莊主大人的勢力範圍了,我們跑路定能順暢許多。」上次是銀票惹出的馬腳,這次大不了她只帶上少數碎銀,藏得深些,凌大莊主難不成還能通了天去。
這次機會難得,必須得儘快離了莊主大人,否則等回了京可就回天乏術了。
再待下去,要真哪天對莊主大人愛得死去活來,倒時候她豈不是要唾棄死自己。
這次她一定要走得遠遠的,再不要又被逮了回來,正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她即便稱不上好馬,但也算一隻是品種優良的兔子。
好吧,錦瑟默然,她權當是捨命陪君子了。
「可是小姐,即使少主不在,這莊裡還有不少暗衛在處處盯著呢。」這可是個大問題,她們就算有這個賊心,也沒有機會實踐啊!
抬起下巴仰著臉,玥流盈笑得不懷好意:「莫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
黃昏時刻,玥流盈和錦瑟散步於別院中。
「小姐,你為何每次跑路都要帶上這些瓶瓶罐罐,好重的,偏偏每回都是我累得受罪。」錦瑟苦哈哈地控訴自家小姐的嚴重惡行。
這次小姐說不能帶上包裹,怕會打草驚蛇,於是很是自然地將那些個毒藥解藥裹成一團通通放在她的衣袖裡。以至於現在她的雙手宛若灌了鉛一般,快酸得不像自己的了。
另外,如今已經是初春時節,南方天氣回暖得快,可小姐偏說要多穿幾件,免得出去後還要花買衣服的錢,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淚,她們竟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
「噓,小點聲,我們現在還在莊裡,難道你要把這件事公諸於眾不成?」
錦瑟抱怨的聲音猛地剎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不會這麼巧被聽見的吧,所幸她方才的聲音壓得夠低。
玥流盈搖頭晃腦,裝作在和錦瑟游賞花園,一派正經道:「我是個病人,你當然得照顧照顧我,再說了,待會我的戲份可是主角,萬一被不小心看出袖子裡的端倪,不就都前功盡棄了。」
反駁得理所當然。
「可憐的錦瑟,你忍著點,等脫了困,小姐我親自幫你搓肩膀揉手臂,保准讓你儘快變得舒舒服服的,如何?」
「那我再堅持堅持。」可是真的真的很重啊!除了藥瓶,還有她攢起來的月俸銀兩,虧得衣服穿得夠厚,袖口夠大,否則豈不是稍稍一眼就漏了陷。
慢悠悠地快走到花園的盡頭,錦瑟靠近玥流盈小小聲道:「小姐,你確定這裡的暗衛會少些嗎?」
她怎麼覺得這邊不似偏僻之地,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越偏遠的地方守衛往往越森嚴,像這種光亮寬敞的地方安排的人反而會減少,這是亘古不變的定理。」
「哦,原來如此。」這麼一分析,她方才反應過來,小姐果然聰慧,考慮問題總是多一個心眼。
「差不多了,準備好沒有,記得待會要機靈些。」再一次強調道。
「小姐放心,錦瑟知道該怎麼做。」
玥流盈瞅準時機,腳下一崴,伴著一聲大叫撲下地去,左肩擱地,瞬間湧出血來。
錦瑟立即進入角色:「夫人,夫人,你怎麼樣了?」將她的上半身扶起,看到衣服被血跡染紅,驚慌地瞪大雙目:「啊,血,一定是夫人你的傷口又裂開了。來人,有沒有人在啊,夫人流血了。」
不知從哪兒瞬間冒出三個黑衣暗衛,從不同方向躍下,立在她們面前,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主的女人他們自然是不敢隨意就抱的,只是夫人如今流了那麼多血,倘若拎著只怕更是不行。
玥流盈此時還真想吐血三升,她原本以為這裡最多藏兩個暗衛足矣,沒想到竟比預想中的還多了一個。
莊主大人防賊要不要防到這種地步!!!
其實別莊的防衛原本是沒有如此森嚴的,只是凌齊燁近日來巡視南方其他地方的產業,離了平城,不放心玥流盈一個人留在莊內養傷,於是又多派了些人手在四處守衛。他哪裡想到防賊沒用上,倒成了防還在養傷的某女人了。
錦瑟發揮她平生最好的演技,略帶哭腔地指著右邊的暗衛道:「你快去莊外請個大夫回來。」
凌氏暗衛素來是直接聽命於凌齊燁,何時會讓一個小丫環指手畫腳,只是情況緊急也就不予計較,於是便點頭施展輕功離去。
指著第二個繼續道:「你去夫人房裡把藥拿來。」
「敢問夫人的藥放在哪裡。」
「夫人,你今早把藥放哪兒了?」錦瑟把問題直接丟給此時正「虛弱不已」的玥流盈。
「放……放在……咳咳咳。」
錦瑟接過話頭:「哎,你去找找便是了,一定要找到,否則夫人……」
「是」第二個暗衛也一個起躍消失在視線中。
斜睨了一下還立著的最後一個暗衛,錦瑟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家小姐,這最後一個可怎麼辦才好?
玥流盈虛弱地抬起手:「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幫我點穴止血。」
暗衛遲疑,少主的女人他哪敢有任何接觸,更何況是這位盈夫人,就更加得要注意了。
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都快「流血」而亡了,怎麼這人還一副傻呆傻呆的模樣。
錦瑟只好加重戲碼,哭嚎道:「夫人,你撐著點,一定沒事的。」
暗衛抿嘴,蹲下身來,關鍵時刻也顧不上許多了,夫人要是有什麼事,只怕他們更不好過。
正要伸手去點玥流盈肩上和胸前的兩處大穴,卻「砰」地一聲倒地。
嗚呼哀哉,精良矯健的凌氏暗衛又再一次暈倒在玥流盈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