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兩人單獨相處時,玥流盈定是紅透整張小臉,羞得不知該躲到哪個地縫裡去。閱讀М
但現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周遭還有好些個丫環侍婢,玥流盈自是不信莊主大人能做出什麼事來。
於是便極為大膽地應他:「就該早早把你收了,免得你再去禍害其他女子。」
下一秒,天旋地轉,凌齊燁大手一抄,將玥流盈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快步往院子裡走去。
身後隨侍的人包括千暮千絕及祁琳,皆是站在原地,眼睛隨意地看向四方,極為上道地不去打擾正打情罵俏的自家主子。
玥流盈有那麼幾秒的錯愕。
丫的,凌大莊主又再次刷新了他的無恥度。
很快從傻眼中反應過來,玥流盈微微掙扎,全身血氣上涌,半是羞半是氣:嗔道:「快放我下來,那麼多人看著呢。」
嗚嗚,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凌齊燁絲毫沒有半點要放手的意思:「既然玥兒有要求,為夫自是全力配合。」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裡間,玥流盈這下不淡定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挑逗一個為她從良許久的正常男子。這下好了,引火自焚說的正好是她這個一時逞口舌之快的人。
凌大莊主看著她的黑眸滿是似水柔情,像是缺了閘口,一時間鋪天蓋地而來,玥流盈險些沉溺在這醉人的柔光中。
腦子裡最後的一根理智弦緊緊繃著,見莊主大人眸中更是幽深,玥流盈怯生生地用小手拉了拉他胸前的衣領:「我……我說錯話了。」
凌齊燁暗笑,這丫頭嘴上本領了得,偏生只是說說就過,一來較真的就膽小縮得沒影。
凌大莊主雖是放下她,但卻將玥流盈困在牆壁和自己的臂彎之中,低沉得惹人心馳之音傳入她耳中:「說說,哪裡錯了。」
玥流盈這人膽大臉皮也厚,但一遇到情愛之事,就羞得像是初見生人的小兔子,有些怯怯亦有些害羞。
「我收回剛剛的話。」玥流盈低著頭,臉紅得能滴出水來。
許久不見反應,玥流盈慢慢地抬起頭來,才發現凌大莊主與她的距離……幾乎沒有距離!
鼻尖幾乎貼著鼻尖,近得玥流盈都能清楚感受到那頗有些不規則的溫熱氣息,眼睛閃了閃,莊主大人似笑又非笑,看得她心裡小鹿咚咚亂撞。
好吧,玥流盈不免唾棄自己,凌大莊主秀色可餐,再這麼下去自己還真是怕會把持不住,就這麼給提前撲了上去。
她正準備再次低下頭去暗念阿彌陀佛,菠蘿菠蘿蜜心經,卻在那一剎那間,莊主大人忽的一手握住她的下顎,隨即一個溫熱的東西覆了上來。
玥流盈眼睛睜得極大,這一秒間她想的是:是莊主大人先下的手,她不是色女,絕對不是!
儘管……咳咳,她還是極為享受的。
凌齊燁另一隻手圈住她,玥流盈分神的這一刻明顯感覺腰間禁錮的力量加大了幾分。
「集中些。」
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回應時,又被堵住了!
不久後,玥流盈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小腦袋裡像是又在運轉些什麼,眉頭蹙了一下又隨即解開。
「在想什麼?」凌齊燁攬著她。
玥流盈慷慨就義的樣子煞是好笑:「在想,要不,我從了你?」
凌齊燁輕笑出聲,玥流盈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因笑而在輕顫。
莊主大人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衣裳,就這麼靜靜抱住她,然後說了一句讓玥流盈此生無比後悔的話。
凌大莊主說:「玥兒,以後都要有像這句話這般的覺悟。」
待他們從院子裡出來時,下人呈上一封從燕雲寄來的信,玥流盈拆開後才知是玥府二老所寫。
信中說玥母近日得了風寒,燕雲離槿國車程太遠,恐怕她受不得舟車勞頓,便臨時決定無法來京觀禮。信中還說玥母的病並無大礙,只是大夫吩咐要靜養一陣,要玥流盈萬萬無須擔心。
看得出信是玥父執的筆,洋洋灑灑一整張多是恭賀她與莊主大人新婚大喜以及要她好好珍惜,溫良淑禮,孝敬長輩。
玥流盈只道可惜,不過也甚是體諒。兩地確實路途遙遠,便是她這個年輕的身子骨坐馬車都幾乎散架了去,更何況是玥父玥母這般有些上了年紀的人。
凌大莊主看完安慰她:「日後有機會,我再陪你回去看看他們二老便是。」
玥流盈點頭。
離婚禮還有三天的時間,凌齊燁帶著玥流盈回了序凌山莊的玉雨小築,去看望他早已仙逝的母上大人。
再次見到那個溫婉嫻容,恬淡似水的女子,玥流盈心裡是滿滿的感觸。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個滿是梨花絮飛,花白似雪的桃源小院,上一次還是因誤會莊主大人有喜歡的女子而負氣出走,後來解釋清楚原委回京便來的這個對外封閉的小世界。
她與莊主大人齊齊朝著畫中的女子跪下,莊主大人牽著她的手,誠摯而眸中帶笑地告訴那個他此生都無緣相見的母親——他,終於要和自己心愛的女子成婚了!
玥流盈拜了三拜,和未曾謀面的婆婆說了幾句簡短的話,告訴她,煜王爺很好,蕭澈很好,小正太很好。還有她和凌大莊主也很好很好。
在未來,那麼長那麼遠的路上,這些所有她所愛的和愛她的人,都將會過得很好很好。如此,天堂上的她,該是可以完全放心安心了。
燕雲的玥父玥母無法參加喜宴,但到底還是來了一個燕雲的人,玥流盈歡喜地招呼他喝茶落座,還一邊抱怨道:「墨大哥,你怎麼這麼晚,還有三天可就是我的大喜之日了,真是生怕你耽擱錯過了時間。」
墨垚俊雅的面上揚起一抹淺笑:「怎會錯過流盈的婚宴,不過是路上有些事處理了一下,這才晚了幾天。」
瞥見她身側的凌齊燁,簡墨垚朝他頷首:「煜世子。」
「小侯爺不遠千里來槿城參加本世子的婚宴,不勝榮幸。」
「流盈我完全當成妹妹在疼,即便再遠也定是要到的。」
玥流盈差點就要撲上去給他一個熊抱,卻在半途中硬生生地被莊主大人拽住無法前進一步。回首瞧見凌大莊主依舊是一派清風冷然但明顯眸中閃著幾許威脅意味,小臉一垮,好吧,不抱就不抱。
「錦瑟,你先下去再安排幾個人把出雲軒再整理整理,墨大哥雅致如玉的人物,住出雲軒正是好。」
墨垚手中還是那柄流光玉扇:「流盈,你給我戴了高帽,倒讓我拉不下臉來變俗人了。」
「無妨,反正你現在就處在一群俗人之中。」
墨垚大笑。
「對了,上次煜世子將你從賊人手中救出,你可有受什麼欺負?」
玥流盈擺手:「沒有沒有,待遇好著呢,一點苦都沒吃。」
墨垚明顯不相信當事人的供詞,又轉向凌齊燁。
凌大莊主提供個比較接近事實的說法:「除了被吊著過了一夜,其餘……倒真的是還好。」
說起這個,玥流盈又把那天小道上遇到墨垚查車卻不得求救的事拎出來感嘆。墨垚想了想,記起那日確實攔下了一架馬車,可惜車子裡面只是一個略顯富態的普通富商,無任何不妥。
如此一說,原來那日在他上方不遠處就站著周翰和玥流盈。真是,墨垚懊惱,自己當初怎的如此大意,就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這麼給生生錯過了。
「你那會必然是極為辛酸吧,所幸,煜世子將你安全尋了回來。」
「辛酸倒真是有,晚上吃飯時,墨大哥你自罰三杯就是。」
墨垚甚是爽快:「莫說三杯,就是三十杯三百杯也不在話下。」
凌齊燁和他喝過兩次酒,知道他並非在說大話,這簡小侯爺和他一樣,確實是個千杯不醉的主。
墨垚許是也憶起之前喝酒時的情形,對著凌齊燁掛著溫潤的笑:「世子的酒量我甚是佩服,晚上再來喝一杯如何。」
一杯自然不是真的就只一杯,凌齊燁輕勾唇角也爽快道:「好。」
玥流盈本想親自領著墨垚在王府里走一圈看看景,盡一盡地主之誼。可是臨時小正太突然鬧肚子疼,她和莊主大人一聽趕緊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只好讓錦瑟帶著墨垚去王府里逛一圈,稍微介紹一番。
墨垚走在處處精緻,處處喜慶的煜王府中,聽著錦瑟大致說些擺置物樣和沿途各個亭台樓閣,小院別苑的名稱和安排,腳步不緊不慢。
「你先退下吧,我一個人走走就好。」
錦瑟福了一個禮:「小侯爺慢看,婢子就先告辭了。」
墨垚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到一處假山流水,見那山石上用紅顏刻寫行雲流水三字「絳錦園」,墨垚停下腳步,隱約聽到一個女子的銀鈴笑聲。待從假山七繞八轉出了絳錦園,前面突然有個女子撞了上來,看她從他懷中退出,使勁地揉著自己撞疼的腦瓜子,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那女子抬起頭來,墨垚這才看清她的嬌麗容貌。
兩人不一樣的語氣,卻是異口同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