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巍笑了一下,然後指著一旁的紙巾:「已經替你擦過口水了。」
她臉一紅,連忙捂著臉。
她知道自己睡覺流口水,但是沒想到他會幫她擦。
顧巍看著她可愛的樣子,笑道:「就是睡覺流個口水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把手掌移開一隻,用一隻眼睛看他:「那我睡覺有沒有打呼嚕?」
「倒是沒有,就算有也沒事,吵不醒我。」他寵溺地笑道。
見他真的無所謂的樣子,她這才爬起來。
車裡睡覺真不如床上舒服,腳都攤不開,顧巍這身高就更加了,想必他一個晚上都是蜷著睡的。
果然,下車後,她看見到他走路都有一點歪腳。
今晚可不能再這樣睡了。
兩人起了床,然後顧巍把車開回昨晚露營的地方。
下過一場雨後,這裡到處濕漉漉的,草地也很泥濘。
顧巍在一塊山丘後面找到了被吹走的帳篷。
帳篷的骨架都吹斷了,顯然是廢掉了。
還有一些鍋具和碗具,也不能再用了,還有一條蘇媚禧的褲子,被吹到了山丘頂上,撿都沒法撿。
那是顧巍昨晚給她脫的。
蘇媚禧看著顧巍叉著腰,望著那條褲子嘆氣的樣子,突然覺得滑稽,然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婆,你笑什麼?」顧巍問。
她趕緊捂著嘴,搖頭道:「不知道,就是覺得有一點好笑。」
顧巍有一點受傷,「我感覺你在嘲笑我?」
「真的不是,我在笑昨晚的風。」她努力憋笑,卻又憋不住。
顧巍就過來撓她,「你就是在笑我。」
她一邊笑一邊躲開,他就繼續追上來,追到之後就上下一通撓,把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
小飯館。
維娜開了門,看到站在外面的畢遠航。
維娜頓時沒有了好臉色,「你在這裡幹什麼?」
畢遠航捂著飢腸轆轆的肚子,「我餓了,想過來買點東西吃。」
「這麼早哪有東西吃?前面有一家賣烤包子的,你去那裡買吧。」
維娜接著就轉身了。
畢遠航連忙跟了進去,在她身後道:「對不起啊,我昨晚誤會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
「誤會?是誰說我不懷好意的?」
「我不知道昨晚下了雨,也不知道原來……原來衛生所的門打不開。」畢遠航打了一個噴嚏。
他在外面凍了兩個小時。
再加上憂傷,那樣子看著十分可憐。
維娜看著他的樣子,她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更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
「那你想怎麼樣?」維娜問。
「我進來坐一坐,可以嗎?」
「坐一下是沒有問題,但是我院子後面的房子是用來做臨時旅館的,你昨晚住了一個晚上,記得結帳,住宿加服務費,一共是150塊。」
「沒問題。」畢遠航拿出手機就掃碼,然後就在館館裡面找了把椅子坐下。
維娜只顧忙自己的事,擦桌子,打掃衛生,聯繫菜販子送菜。
廚子和服務員不多久也過來上班了,廚子在張羅著熬羊肉湯。
畢遠航一開始受不了羊肉的臊味,可現在聞著也不那麼排斥了。
他彎著身子坐在飯館的門口,一邊搓著手一邊觀望衛生所,想看看蘇媚禧什麼時候回來。
維娜的廚子給她煮了一碗麵,見畢遠航在這裡,廚子便問:「他怎麼還在這裡?要不要給他也煮一碗?」
維娜看了一眼畢遠航,總覺得這畢遠航有心事。
她對廚子道:「先不煮,我去問問他這是什麼情況。」
接著,她端著自己那碗面走到畢遠航面前,一邊吃一邊問:「你在這裡,是等蘇醫生?」
這話是語意雙關了。
畢遠航看著衛生所門口,不知怎麼眼淚就流下來了:「我和她,其實十幾年前就認識了。」
「青梅竹馬?」維娜抬了抬頭。
沒想到還有故事,「所以,你是故意追到這裡的?但是沒想到她已經有愛人了,我猜得沒錯吧?」
畢遠航吸了一下鼻涕,道:「是的,我以為她和那個人已經分手了,這才追過來的。」
維娜嘲笑了一聲,「那你真是傻得可以,女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會這麼輕易死心的,除非對方是個渾蛋、渣男,顧巍可不是渣男,女人一旦愛上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別的男人了,即使真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也是將就。」
畢遠航苦笑了一聲:「他……真的有這麼好嗎?連你都誇他。」
「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知道這樣的男人好。」
「你也喜歡他?」
「我?我有自知之明的好嗎?」
畢遠航聽到這裡,整個人更加憂傷了。
維娜見他這副模樣,她不由地去拿了一隻小碗,然後將一半的麵條夾到小碗裡,再把小碗推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吃?」
「要!」畢遠航現在餓得能吃下半頭羊。
「算你5塊錢。」
「沒問題。」他又給維娜掃了5塊錢,然後就端起麵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將麵條吃了個精光。
維娜見狀,將自己剩的也推給他,「還吃不吃?5塊錢給你了。」
他搖了搖頭。
「嫌棄?」
「我吃了你就沒有了。」
「我那後廚還有。」維娜道。
畢遠航便又掃了5塊錢,然後將維娜的麵條接過來,正要吃,這時外面傳來汽車聲。
他立刻將麵條放下,並走了出去。
維娜見狀,也跟著出去。
是顧巍和蘇媚禧回來了。
蘇媚禧從車上下來,身上披著顧巍的衣服和大衣外套,一看就知道他們倆昨晚是一起過夜的。
畢遠航見狀,不由地又感到一陣心痛。
看樣子,他們已經水到渠成了。
顧巍的車開走後,蘇媚禧去開後院的門。
「小禧。」畢遠航叫了她一聲。
蘇媚禧從下車之後,嘴角就一直帶著笑,可他喊了一聲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轉過身,看到略顯狼狽又憔悴的畢遠航,不禁問了一句:「師兄,你昨晚去哪了?不在衛生所睡覺?」
「我沒有鑰匙,出來後就沒有進去。」
「賽拉沒給你鑰匙?」
他搖了搖頭。
蘇媚禧不由地道:「那真是抱歉,我以為你有鑰匙,不過你進不去,怎麼不打我電話?」
「我昨晚……」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昨晚喝醉了。
「我昨晚在外面過夜了,沒事。」
「那等賽拉過來後,你叫她幫你配一把鑰匙吧。」蘇媚禧道。
畢遠航點了點頭,再看著她的大衣。
大衣很寬很長,她穿起來垂到腳後跟,但大衣裡面顯然沒有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