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哪來的黃毛小子,再開這樣的黃腔,我這就不招待你們吃飯了!」維娜氣極道。
畢遠航聽了也感到彆扭,但是他不輕易跟別人爭吵,便拿著啤酒去邊上一張桌子坐下喝。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過了熱烈的白酒,那種燒心燒肺的感覺讓他一時半會兒忘不了,因此他現在再喝啤酒,就覺得毫無味道。
跟喝變質了的糖水一樣。
他再走到櫃檯前,問維娜:「白酒有散賣的嗎?」
「當然不散賣。」維娜道。
畢遠航有些失望。
「我有半瓶喝剩的紅酒,你要嗎?要的話,折價賣給你,200塊就好了。」
畢遠航知道這邊的葡萄酒不貴,200塊肯定是太高了。
「不要就算了,喝你的啤酒吧。」維娜道。
畢遠航喝不到酒,心裡不痛快,他索性拿出手機掃碼支付:「200就200吧,我要了。」
「行。」
維娜立刻從櫃檯下面拿出一瓶喝剩的紅酒。
說是一半,其實只有三分之一。
她有一點囧,不由地大聲問後面的廚子:「你是不是又偷喝我的酒了?」
廚子趕緊跑出來,嘿嘿地笑了笑。
維娜對畢遠航道:「算了,滷牛肉和啤酒的錢不收了,從這200塊裡面扣吧。」
畢遠航拿著酒回到桌子前。
這裡沒有葡萄酒杯,只能用一次性塑料杯來喝。
也無所謂了,將就一下算了。
他一口牛肉一口酒,喝得倒也愜意。
漸漸地,遊客都走了,裡面只剩畢遠航。
這紅酒的度數很高,他平時就不怎么喝酒,喝著喝著,漸漸覺得思想不受大腦支配了。
他是誰?他在哪裡?他在做什麼?
盤子裡面的牛肉,好像不是牛肉,是江省的大蟹。
他問維娜:「有剪刀嗎?」
「你要剪刀幹嘛?」維娜問。
「你別、別管!」
維娜見他的臉紅紅的,看起來是喝醉了,她不敢給他大剪刀,只給了一把很小的摺疊剪。
畢遠航拿到這小剪刀,根本握不住,於是就在牛肉上面戳戳戳。
維娜不由地問:「你在幹嘛啊?」
「我在剪、剪了這個螃蟹腿,把裡面、里在的肉抽出來。」畢遠航道。
維娜在心裡罵了一聲「傻冒」。
酒量不好就別學人家喝酒啊,整這麼一出來,是要笑死人嗎?
畢遠航戳了一會兒就把剪刀放在一旁,然後拿起被戳得亂七八糟的牛肉放嘴裡,再感慨道:「好、好香的螃蟹,真想天天吃螃蟹啊。」
維娜噗地笑了笑。
畢遠航就問她:「你、你要吃螃蟹嗎?我、我給你剪一個螃蟹腿啊。」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不行,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能不給你吃呢。」畢遠航去找剪刀。
然而,剪刀明明在面前,他就是看不見。
他乾脆跪在地上四下找,找了半天,他突然忘記自己要找什麼了。
看到面前有一雙腳,他便抬起頭來。
「你是小禧?哈哈,小禧,我終、終於找到你了!」
他抱著維娜的腿,然後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小禧,是我不好,我不該在你需要的時候突然離開,我不該……」
他哭得很慘,哭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維娜推了好幾次也沒有把他推開。
又見了哭得這麼傷心,她索性隨他了。
廚子出來,見自家老闆娘被人抱著大腿,他不由地問:「要幫忙嗎?」
維娜擺了擺手,廚子就眼神複雜地離開了。
廚子和服務員小翠在後面說:「老闆娘讓那個新來的醫生抱著大腿哭。」
小翠好奇地出去看了一眼。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還真是,但是我聽老闆娘說,那男的是來追蘇醫生的,我們老闆娘看他可憐,才讓他抱大腿的吧?」
「不然呢?那男的傻裡傻氣的,也配不上我們老闆娘啊。」
小翠又小聲地說了一句:「你說,我們老闆娘就真的……一直不找男人嗎?」
「唉,這種事不好說,沒遇上比之前那個更好的吧。」
小翠道:「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個人在這邊,身邊也沒有一個親人,怪可憐的。」
……
畢遠航哭了好久,一直不願意放開維娜的大腿。
維娜索性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由著畢遠航抱著她大腿哭去。
畢遠航哭著哭著,不知怎麼就睡著了,他趴坐在地上,頭枕著維娜的腿。
維娜見他睡著了,就推了他幾下,但是他睡得很死,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過來。
她便喊了廚子和小翠過來。
「你們倆一起幫我,把他……」說到這裡,維娜猶豫了一下。
送回衛生院?
隔一條街,扛回去太遠了。
丟到大馬路?
顯然太殘忍,畢竟這男的也不是不講道理,起碼他早上跟她道歉了,還主動支付了各種費用。
罷了,還是後院吧,明天還能再含淚賺150塊房費。
「送到後院去吧。」維娜道。
廚子和小翠互相看了一眼。
好像有情況。
「你們快一點啊,住一個晚上150呢,這錢不該賺嗎?」維娜問。
原來是為了賺錢。
廚子和小翠連忙幫忙扛起了畢遠航,一起將他扛到後院的房間。
等廚子和小翠出去後,維娜再看著床上的畢遠航。
這人長得白白淨淨,身材頎長,倒是一副好骨相。雖然比不上顧巍,但自有一番秀氣。
她感嘆了一句:怎麼好看的男人都喜歡蘇醫生呢?
……
蘇媚禧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顧巍躺在她身邊。
宿舍的床很小,所以他躺下來之後要緊緊挨著他。
而他睡得很是香甜。
他的睫毛很長,鼻子高挺,下顎線明顯,可能是因為昨晚值班累了,所以呼吸聲帶著一點點酣聲。
她支著腮,看了他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覺察。
她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時是早上七點,她得準備上班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結果還沒有穿好鞋,就猛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拖回了床上。
「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