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范澤心裡感慨的時候。
那邊的夏安安,已經動作利落的給范老先生把起了脈。
情況還不錯。
她做了這麼一個判斷以後,就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青年。
「你的藥準備好了嗎?」
「還有讓那邊快點把藥送來。」
昨天兩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做兩手準備。
今天醫院護工送來的藥不管有沒有問題,檢測過後都會倒掉。
所以就讓范澤在自己的家裡,按照原藥方又準備了一份。
這才是范老先生真正要喝的。
「我在家裡準備的藥已經帶過來了。」
「護工的話……」
他說到這裡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應該也快來了。」
而就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接著,一個穿著樸實的中年女人,小心的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
和病房裡的兩人恭敬的打過招呼以後,在病床邊停下的腳步。
然後端出了籃子裡的那碗藥。
小心的放在了床頭柜上。
然後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
關於這個護工,在請之前,就已經做過了詳細的身份調查。
絕對是清清白白又老實肯乾的。
而在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以後,范澤又讓人去調查了一遍這個護工。
包括對方平日裡接觸到的人,都給查了個清清楚楚。
事實表明,這護工沒有任何的問題。
並且很盡職盡責,熬藥的時候一眼都沒有錯開過。
所以這藥到底有沒有問題,又是哪裡出了問題就得另說了。
范澤想到這裡,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絲暗光。
但恰在此時,眼尾的餘光突然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夏安安。
端起那碗藥就往自己嘴裡送!
「唉?」
「你幹嘛?」
「藥怎麼能隨便喝!」
范澤被嚇了一跳,雙眼微微瞪大,抬手就要阻止。
這女人是瘋了嗎?
只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這轉眼間的功夫,夏安安就已經喝了好幾口。
「你!」
范澤眉頭死死的皺著。
還想多說什麼,但在注意到夏安安臉上浮現出的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時。
就閉了嘴。
而後,就聽見面前的女人說了句。
「別擔心。」
「我只是想查查看這藥里有沒有什麼添加的東西。」
她的舌頭,可比任何專業儀器都有用。
夏安安又仔細的分辨了一下嘴巴里的苦味。
接著略微疑惑地皺了皺眉。
「這藥很正常。」
「沒有添加任何多餘的東西。」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又隨手把剩下的半碗藥放回了床頭柜上。
如果這藥沒問題。
那昨天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那添加的東西,並不是加在了藥里,而是加在了其他地方?
夏安安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
突然瞥見空中的一點點粉末,飄飄灑灑的落下。
直直的掉入了藥碗中。
立刻與黑乎乎的藥汁融為了一體。
她只覺得腦海里砰的一聲輕響,似乎是有什麼爆炸開了。
循著那些粉末掉落的地方看去。
發現竟是擺放在床頭柜上的百合花的花粉!
夏安安吸了吸鼻子。
卻是聞到了淡淡的百合香味。
接著伸手再次拿過藥碗,仰頭喝了起來。
她很是敏銳的分辨出了這前後兩次,喝進嘴裡的藥的不同。
夏安安將嘴裡剩餘的藥汁吐掉後。
便嚴肅著臉拿過了一支插在花瓶里的百合花。
仔細的嗅了嗅,又經過一番更為細緻的檢查。
算是找出了一個答案。
在中醫里,百合可以入藥。
並且百合的香味,有促進睡眠,治失眠的作用。
但百合的品種卻很多,有些能入藥,有些卻是毒藥。
比如她手裡拿著的這種。
外表看來,與平常花店裡賣的百合併沒有什麼不同。
但它的花粉掉進了藥碗中,卻讓藥里摻雜上了些微的毒素。
長久這樣下去,喝這藥的人是肯定要糟。
而昨天,只是誤打誤撞。
這種百合花里的毒素,和她昨天製作出的那種藥丸。
產生了些不一樣的反應。
所以才察覺到了異常。
不然的話,沒有對這種毒素進行及時的處理,等積累到一個程度爆發時。
以范老先生現在的身體狀況,是絕對承受不起的。
夏安安將這一切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後。
突然扭頭看向一臉探究盯著她的范澤。
「這百合花,是誰送來的?」
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也絕對是在中醫方面有著一定研究的。
范澤卻是愣了愣。
沒回答,而是直接叫來了守在門口的保鏢。
「這花,是你們誰買的?」
保鏢疑惑的撓了撓頭,很是誠實的回答道。
「大少。」
「這百合花是李醫生一大早送來的。」
「說是有助於睡眠,還能放鬆心情。」
「放的距離越靠近老爺越好。」
「所以我們就找了個花瓶,把這花插在了床頭櫃。」
「怎麼了?」
「是這花有問題嗎?」
保鏢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臉色明顯不怎麼好看了。
這只是一束簡簡單單的花而已,所以他們當時也沒多想。
又聽說這花對自家老爺的身體恢復有好處,自然也就欣然照辦了。
但現在看來的話……
范澤直接看向了夏安安。
到目前為止,他也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只知道這女人在第二次喝了藥以後,就拿起百合花打量了起來。
並且神情無比的嚴肅。
「你確定這花是李醫生給你們的?」
夏安安沉默片刻後,先是這麼問了一句。
那保鏢毫不猶豫的點頭。
「是的。」
「一大早就把花送來了。」
「如果小姐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查監控。」
他的語氣很真誠。
夏安安其實也不是真的在懷疑。
所以接著又問道。
「那李醫生是什麼時候開始送花的?」
前幾天在病房裡進進出出,她還真沒注意到床頭櫃有沒有擺花。
「昨天早上。」
「而這束花,是今天早上送來的。」
保鏢如實的回答著。
之後夏安安又問了幾個問題,才讓對方離開。
等到病房裡只剩下兩人的時候。
范澤才忍不住開口。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這百合花有問題?」
他說完這番話以後,神情里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懷疑的神色。
花,不應該是最無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