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正在鎮上轉了一圈,首要目的肯定是打造兵器。
他當兵時發的那把戰刀十分劣質,根本適應不了高強度的戰鬥,打造新的戰刀是必須的。
除此之外,周正還比劃著名讓鐵匠打了一把三棱軍刺作為匕首使用,這玩意近戰一流,只要捅進身體裡面,以現在的治療手段,基本上沒什麼活路。
最後便是遠程攻擊的長弓和箭矢了。
之前的周正曾在一位高人處拜師學藝,槍法、箭法都是一流,如今他的記憶和身體本能,也留在了這具身體之中。
當然,還有他師父傳給他的一桿鑌鐵長槍!
定製好所有武器之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想到家中還有兩個病人,周正便又請了一名大夫一起回家中診治。
回到家附近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周正遠遠的便看到何必哭喪著臉蹲在他家門口,一旁的徐裴似是在對他進行開解。
周正走上前去打招呼道:「怎麼了?沒討到好媳婦?」
何必抬頭看了眼周正,又滿臉不忿的低下了頭。
一旁的徐裴忙解釋道:「周大哥,別說了,何必今天倒霉到家了!」
周正一聽有瓜吃頓時來了興趣:「怎麼回事?」
徐裴隨即將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何必之所以在挑選的時候躲進茅房,是因為這小子早就收到了今日挑媳婦的消息,並且暗自給嚴峰塞了些錢財,讓他幫忙給自己留兩個好的。
嚴峰倒也拿錢辦事,挑了兩個最壯的給她留在了一旁,直到其他人都挑完了,才讓那兩個最壯的進入隊伍。
何必本想將其挑走,但就在這時,魯大壯趕到了。
因為之前的挑選,體型健壯的都已經被挑走了,就剩那兩個最為健壯的鶴立雞群,魯大壯自是一眼便相中了。
何必自是不干,二人便爭吵起來。
魯大壯不善言談,拳腳倒是略通一二,一通嚇唬將何必鎮住之後,便帶著兩個「漂亮媳婦」回家了!
何必找嚴峰評理,而嚴峰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他不想將惹惱魯大壯,於是便將何必訓斥了一頓,順帶還逼他挑了三個體弱瘦小的媳婦。
如今的何必愁的幾乎都要哭了!
周正聽完也是無言,這小子耍心眼結果把自己給耍進去了。
他正欲說上兩句,但一旁的大夫卻是輕咳了兩聲:「咳咳!軍爺,還是先為你家妹子看病吧!」
「哦!好好好,先生隨我來!」周正忙引著他往家中走去,徐裴則繼續勸解著何必,但看那樣子估計沒啥效果。
回到家中,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內點著蠟燭,馮之舒三人圍在桌旁相顧無言,慕燕然則躺在床榻上,蓋著被子,似乎已經將其霸占一般。
聽到屋外有動靜,馮之舒忙起身迎了出去:「相……你回來了!」
許是相公二字拗口了些,馮之舒這次沒說出來,而是用你代替。
周正也不在意,他帶著大夫走進屋內道:「這是我請來的大夫,為岳母大人和小妹診治一下。」
此話一出,馮之舒母女頓時一驚,隨後便是無盡的暖意湧上心頭。
而與此同時,正蜷縮在被子之中的慕燕然卻是猛的竄了起來:「請大夫?你的錢哪來的?」
周正不咸不淡的說道:「自是我的錢!」
「你的錢!」慕燕然還想說些什麼,但一旁的大夫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軍爺,讓你家內人安靜些!」
周正隨即瞪眼瞧嚮慕燕然,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後者雖然憤怒,但她卻也知道,現在她並沒有慪氣的資本,只得繼續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大夫也是個幹練的人,當即便為馮之舒母女進行診治。
一番望聞問切之後,大夫說道:「婦人是急火攻心,再加上連日趕路身心俱疲,且水土不服才身體不適,開幾副藥調養一番便可!」
「至於這位小姑娘,只是染了風寒,也無大礙,我回去之後包好藥,明日軍爺去取便是。」
周正聞言放下心來,說實話,他對馮母的病還是有些擔心的,在古代的衛生條件下,若真患上些疑難雜症怕是難以醫治。
至於那小姑娘,許是有些怕生,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將大夫送走之後,周正回到屋內問道:「天都這麼晚了,你們也沒弄點吃的?」
周正之所以回來這麼晚,其實還是有些心機在裡面的,他是想要讓這位富家小姐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無條件的照顧她們的。
前一世無數舔狗一無所有的例子,可是時刻警醒著他呢。
然而,馮之舒卻輕聲道:「已經做好了,這不在等你回來嘛。」
「啊!這……」周正撓了撓頭道:「呵呵,你們不必等我的。」
陳新蓮則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家人便是一家人,哪有自己先吃的道理?舒兒,我們去盛飯!」
說罷,二人便走向廚房。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周正心中莫名有些愧疚,果然有些東西是不好試探的。
扭頭再看慕燕然,只見這丫頭還窩在被窩裡面,只有個小腦瓜子露著。
「還不起床,你不餓嗎?」
「不餓!別管我!」慕燕然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周正也懶得搭理這丫頭,扭頭便去搗鼓起了火炕。
之前的周正十分勤勞,未入冬前便準備了上千斤劈好的木柴,如此一來,過個暖冬自是不成問題。
將火炕點燃之後,濃稠的小米粥也被端了上來,沒有菜,只有之前剩的高粱麵餅子。
泡在暖糯的米粥裡面,倒也容易下咽了許多。
慕燕然依舊在床上窩著,叫了她幾次沒有回應之後,周正也懶得再理會她。
喝了幾口米粥空蕩蕩的胃暖和了起來,周正細聲對馮之舒說道:「不管你之前是何身份,今後就要搭夥過日子了。」
「我也是第一次娶媳婦,沒什麼經驗,若有得罪請多擔待,家中還有一百多斤糧食,暫時不用怕餓肚子,不過肯定是撐不到麥收的。」
「明日我會去附近的雁盪山打獵換些銀錢。」
「你在家……」
說到這,周正撓起了後腦勺。
這破封建社會也沒產業,凜冬時節田地里也不用照顧,家中的幾人除了在家閒著似乎也沒什麼活干。
就在周正思索如何安排他們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尖銳的聲音。
「周正,在家嗎?」
順著房門向外看去,借著淡淡的月光,便見一名四十來歲身材幹瘦的男子正站在院外一臉猥瑣的笑著。
此人名叫錢易,是軍屯的典吏,也是嚴峰的頭號狗腿子。
這傢伙大晚上的來找自己准沒好事。
這時,錢易也看到了周正,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道:「哎呀,賢侄近來過得可好?」
說話的時候,錢易的眼睛不停的向屋內瞟去。
見他這般舉止,周正當即伸手將其提了起來:「老錢,有什麼事在外面說吧,我剛娶了媳婦就別去屋裡了。」
錢易身材幹瘦,被周正提著,就像是提了根木棍似的。
「哎哎哎!幹嘛呢幹嘛呢?趕緊把我放下!」錢易急呼。
周正聞言也將其放到了地上,然後雙手抱胸道:「有啥事說罷。」
沒看到新媳婦,錢易自是有些失望,他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後,便壓低了聲音道:「周正,屯長大人托我來和你商量點事情。」
「何事?」周正皺起眉頭。
錢易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道:「當然是好事!你那個新媳婦漂亮吧?」
周正眯起了眼睛反問道:「漂亮又怎麼樣?」
錢易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實話告訴你吧,那姑娘屯長早就看上了。」
「只是,他家中情況有些特別,沒辦法明面帶回去,所以就想在你這放段時間,等他搞定了家裡,再把人帶走,所以這段時間就托你照顧了!所以在這段時間你可別有什麼非分之想啊!」
「當然,屯長也不讓你白費勁,明年的賦稅就給你免了,怎麼樣?是好事吧!」
此話一出,周正臉瞬間拉了下來,他寒聲道:「你說什麼?讓我把自己的媳婦送給嚴峰?」
錢易見狀愣住了,一直以來,周正都是踏實憨厚的性情,怎麼今天就急眼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好不容易娶回家的漂亮老婆,要送給別人,是個人就要生氣。
想到這,錢易換上了一副威脅的語調說道:「什麼你的老婆?這是屯長大人早就看上的。」
緊接著,他又開始循循善誘道:「再說了,他不是還有個沒長大的妹子嘛,屯長娶了大的,你娶了小的,你們倆可就是連襟了。」
「今後你的前途……」
啪!
錢易話還沒說完,周正的巴掌便糊到了他的臉上。
「QNMD!分給我了就是我媳婦,敢打我媳婦的主意,我弄死你個狗東西!」
錢易被這勢大力沉的巴掌抽的原地轉了三圈才晃晃悠悠的止住身形,再一摸臉蛋,已然腫了起來,嘴裡還甜絲絲的估計是出血了。
他瞪眼看向周正道:「混帳,你給臉不要臉!等我回去告訴屯長大人,定宰了你小子!」
周正根本不是怕事的主,並且他也知道,此時若是表現出任何一點軟弱的跡象,更多的人就會騎到自己頭上拉屎。
所以,他直接扯著嗓子呼喊道:「你讓他來,老子不廢了他,就是狗娘養的!滾!」
錢易知道周正身懷功夫,他一邊拉開距離,一邊撂著狠話道:「周正,那你等著,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說罷,他便想快步逃走,然而剛轉過身來,迎頭便和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喂!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我!」錢易仗著嚴峰囂張跋扈慣了,被人撞了之後張口便罵。
然而還未等他抬頭看到對方,他的另一側臉頰便突然一痛。
啪!
又一個巴掌聲響起,這次錢易直接被抽到了地上。
「混帳,哪裡來的狗東西,拖下去,抽二十個嘴巴子!」一名身穿甲冑的將官怒喝一聲。
其身後立刻走出兩人將錢易拖了下去,緊接著啪啪啪的巴掌聲便響了起來。
旁邊的周正看著面前盔明甲亮的士兵微微皺眉。
看他們的穿著,應該是邊境的正規軍,只是這些人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
一頓嘴巴子之後,錢易被抽成了豬頭,隨後屁都不敢再放一個,便驚慌失措的跑出了院子。
周正看著這些士兵,挑眉問道:「幾位有事?」
為首的將官掃了一眼周正,便鼻孔朝天,略帶輕蔑的問道:「馮程馮大人的夫人和千金是不是在你家裡?」
周正回頭看了眼屋內,而聽到動靜的馮之舒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看了眼那將官,隨後又小步走到了周正身旁道:「我就是馮程的女兒,敢問幾位將軍所為何事?」
見到馮之舒,那將官又立刻謙卑了起來,他拱手說道:「小的名叫林齊,是林業將軍的扈從,馮大人的事我們將軍已經聽說了,他特意命我來接小姐和夫人去府上居住!」
林齊說完,馮之舒明顯鬆了口氣,她搖頭道:「替我和家母謝謝林將軍,至於去府上居住還是算了吧,我等乃戴罪之身,實不宜前去,況且出嫁隨夫,如今我已嫁作人婦,當留在這裡跟隨夫君。」
「啊?」林齊愣住。
為了保持邊境軍屯兵的人數,朝廷經常會找些罪犯流放到這裡,男子充軍,女子則被安排配婚。
正因如此,林齊才火急火燎的趕來,只可惜還是慢了半步,馮之舒已經被周正帶走,一路打聽之後才找到這來。
在林齊看來,自己只要找到她,說明情況,她應該會跟自己走的。
可現在……
「呃!馮小姐和夫人是對我等身份有疑慮嗎?我這裡有林業將軍的親筆信可以證明身份。」
「如今北燕被滅國,大遼兵鋒不減,大有南下的意思,林業將軍外出巡邊去了,所以才讓我等前來。」
說著,林齊拿出信來。
然而馮之舒卻搖頭說道:「將軍不必如此,我等並非不信任將軍。」
「家父是因勾結外敵的罪名被抓下獄的,林業叔父又是邊關重將,我若去將軍府上必會為叔父帶去麻煩。」
「所以還是請您替我謝過叔父吧!」
說罷,馮之舒對著林齊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