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瑾單獨敬酒,自然是要感謝秦軒兌現承諾,幫助歐陽家族重獲榮譽。
秦軒心中明鏡,當下微微一笑,舉起酒杯道:「秦軒不敢!皇后有事儘管吩咐,秦軒自當效勞!」
二人心照不宣,各自幹了杯。
歐陽瑾放下茶盞,一邊示意小娥給秦軒斟酒,一邊為自己倒上一杯新茶,隨即淡淡道:
「越王此番前去北境,收穫不小吧?」
「其實也沒有多少收穫。」秦軒臉不紅心不跳。「此次北征,本來拿下真定,也收復冀州,可是冀州城牆太矮,孤城難守,所以後來不得不放棄。」
「當然,這些都是因為歐陽大人計劃有方,指揮得當,我只是湊個熱鬧,跟著轉了一圈。」
歐陽瑾看了一眼小娥秀髮上的簪子,有所指地道:「小娥,越王此去北境,心裡還想著你,又特意帶回一些禮物。你要好好謝過越王。」
「是。」小娥小臉微微一紅,雙手端起茶杯,朝秦軒恭敬道:「越王殿下,小娥嘴笨,只會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秦軒溫柔一笑,端起酒盞隔空碰杯,一口乾了。「小娥不必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更是一家人。你喜歡什麼,或者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我一定會給你帶來。」
「對了靜兒,我記得也給皇后帶了禮物,怎麼沒見,難道皇后不喜歡?」
「本宮喜歡。」歐陽瑾淡淡道,「越王上次從靈隱寺請回的佛墜,本宮非常喜歡,一直隨身帶著。」
「至於靜兒所帶禮物,我讓小娥收起來了。」
「還有這條虎皮毯子,本宮也很喜歡。」
「越王有心了。」
「對了,靜兒剛才與本宮說,越王今日被陛下宣召進宮,參議國事?」
秦軒點了點頭。「是。北燕派來使臣,要與大梁議和,陛下召我進宮,合議此事。」
「哦。」歐陽瑾幽幽點了點頭。「大梁祖訓,後宮不得干政,因此本宮不好多說多問,何況越王聰慧機敏,定能遊刃有餘。」
「對了,」
「越王府——越來越熱鬧了吧?」
秦軒微微一笑。「確實越來越熱鬧了,如果皇后您能來——定會更加熱鬧。」
「畢竟皇后娘娘身份尊貴,您若能來,定能令小小越王府,蓬蓽生輝。」
歐陽瑾一語雙關,暗示越王府的女人越來越多,秦軒則也一語雙關,而且大喘氣。前半句話令歐陽瑾微微一頓,但是後半句話又水銀瀉地,毫無瑕疵。
歐陽瑾面色淡淡,沒有接話。
秦軒對面,小娥忽然幽幽道:「娘娘進宮兩年,從未出過內宮,甚至沒有回府省親,平日只有越王妃前來問安,陪娘娘說話。」
省親,就是回娘家探親。
古代女人嫁入夫家,就是夫家的人,想要回娘家省親,需要經過夫家同意,而且不能過於頻繁。尤其入宮的女人,想要回家省親,更要徵得皇帝同意。
「不要亂說。」司徒靜輕聲提醒妹妹。
小娥也意識到自己多嘴,急忙半低頭,偷偷看了對面秦軒,沒敢再說。
秦軒微微一笑。「沒關係的,這裡又沒外人,何況小娥並未說錯什麼,思親念舊,這是人之常情。」
「對了皇后娘娘,」
「這段時間,沒人敢來正陽宮,找您的晦氣吧?」
歐陽瑾絕美臉蛋兒古井無波,面色淡淡。「本宮乃是後宮之主,誰敢來找本宮晦氣。」
「那是那是!」秦軒笑著附和,「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越是表面平靜,越有可能暗流涌動。」
「當然,誰敢來找皇后晦氣,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歐陽瑾明眸看了秦軒一眼,淡淡道:「不錯,越王文治武功,忠孝禮義,本宮今後還要多多倚仗軒兒的威儀!」
這是歐陽瑾第一次稱呼秦軒「軒兒」,而且是當面稱呼。
「皇后娘娘客氣!」秦軒臭屁地道,「您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示下,畢竟您不僅是秦軒母后,更有另外一層關係。」
聽到這話,三個女人同時一頓。
也對,越王是皇后的侄女婿——這是司徒靜姐妹的想法,而在歐陽瑾心中,另外想到她與秦軒那次肌膚相親。
這個傢伙,膽子越來越大了。得趕緊送他走,不然沒準蹦出什麼話來!
「越王說得不錯。本宮身為越王母后,紅纓又由陛下賜婚越王,這也算是親上加親,關係自然非同一般。」
「越王,你凱旋迴京,本宮本當好生為你洗塵接風,可是忽然感到有些疲累,想回內室歇息。」
「靜兒,你陪越王繼續宴飲。陛下命令後宮節儉,況且時值隆冬,這些食材又十分珍貴,切莫浪費。」
「小娥,你扶本宮……」
歐陽瑾說得沒錯,甚至不僅古代,即便到了二十世紀末,冬季北方的蔬菜種類也大大減少,而且價格死貴,普通百姓的餐桌上,除了大白菜,就是土豆蘿蔔之類。
不過沒等皇后說完,秦軒起身來在皇后身側,伸手托住皇后手腕。「皇后娘娘,秦軒扶您進去休息。」
看著托住自己玉腕的那隻大手,感受著手腕傳來的溫度,歐陽瑾的心中,莫名閃現當初一幕。
數月之前,這隻手掌曾經摟住她的蠻腰,也曾在她酥胸連拍三下。
「不用怕。」
「一切有我。」
「讓她上來!」
情景閃現,歐陽瑾抬頭看向秦軒那雙星眸,怔在當場。
「越王殿下,還是小娥來吧!」小娥快步來在歐陽瑾另外一側,屈膝道。「宮裡的規矩,殿下不能擅入娘娘內室。」
歐陽瑾的內室,秦軒已經進過兩次。
「秦軒造次,還請皇后娘娘恕罪。」秦軒裝模作樣,放開皇后玉腕。「皇后娘娘既然累了,秦軒不便打擾,就此告退,不過這些食材還沒吃完,扔掉也是浪費,不如秦軒帶回府中,晚上接著吃。」
歐陽瑾有些無語。你越王府差這幾塊涮肉青菜?
「也好。這些食材看似不多,可是據本宮所知,至少需要十貫錢。越王……」
「什麼?」秦軒驚訝打斷,「就這麼幾根青菜,居然要十貫錢?」
「是。」歐陽瑾淡淡看了秦軒一眼。「越王此前久居宮中,此番又剛從北境回京,不問茶米,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我不是……」秦軒苦笑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這些蔬菜就是我的菜園種出來的,每天早上採摘,然後拿到東市去賣。現在雖是隆冬時節,菜價比夏季貴上一些,可是最多也就三五百錢,根本用不了十貫錢。」
「皇后娘娘,您一定被宮裡的採買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