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九是何人?」
「九……」小內侍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九皇子。」
「他中了進士……還是狀元?」
「你看清楚了嗎?」
「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小內侍來時跑得急,一條鼻涕掛在人中的位置。「司馬光都去了,親自給九皇子戴上了狀元帽!」
「穆兒從小到大就沒有讀過書啊!」高皇后粉白的臉上全是不可置信。「莫非跟著莊夫子學了幾天就能中了狀元?」
「兒臣知道了!」
太子露出奸詐的笑容,瞬間又裝得憨厚起來。
「九哥是不是作弊了!」
「毅兒,這可不能亂說,作弊可是大罪!」
「兒臣是要保護九哥,早點讓爹爹知道。」
太子一副急迫的模樣,好像在擔心九皇子的安危。
「不然,那些諫官又要參奏他了!」
「哎呀,穆兒從小沒有了娘,這孩子倒也可憐兮兮的。」
高皇后也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最近想要表現自己,竟然做出作弊這種天大的錯事來!」
「那你快去見見你爹爹,穆兒近日才完婚好歹從輕發落就是了。」
「兒臣這就去!」太子整了整衣冠,立刻出了東宮。
老九你小子居然敢作弊!
野心還不小,直接搞了個狀元。
這一次一定讓你翻不了身,乖乖給我變回以前那慫包樣。
皇子裡面只能有一個正主。
那就是本太子,誰敢出頭我就廢了誰!
……
福寧殿
「官家,莊夫子到了。」
白髮老者神采奕奕,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來。
「老臣參見官家!」
「給莊夫子賜座!」神宗皇帝見到莊夫子,不禁上下打量了起來。「夫子這氣色……」
「仿佛年輕了十歲啊!」
「剛才進你走進來,朕還以為是年輕的內侍。」
「定眼一看,才確定是夫子你啊!」
「哈哈哈~多謝官家稱讚!」莊夫子端坐在椅子上,挺起胸膛倒有幾分武將的魁梧。「最近與九殿下交流甚多,被他的青春氣息感染了一二!」
「哦!」神宗皇帝雙眼放光笑了起來。「穆兒還有這種本事?」
「老夫先前在太學院時未能及時發現九殿下的天賦,是老夫的失職!」
「穆兒當真有天賦?」
「恩……這個……」
莊夫子的鬍鬚長及胯部,他張開腿正好擋住了關鍵部位。
「九殿下在……在養生健體這方面簡直就是華佗再世!」
「不不不!」
「比華佗還要厲害!」
「哈哈哈!」神宗皇帝放聲笑了起來。「莊夫子過譽了吧,穆兒確實懂些醫術。」
「可是,怎能與華佗相提並論!」
「夫子莫要偏袒他!」
「官家!」莊夫子似乎有些不服氣,站起身來。「你看看老夫這力道!」
「嘿!嘿!嘿!」
直接做起深蹲,屁股幾乎就要貼著地面。
「哎呀,夫子莫要閃著腰!」
皇帝發言,黃解法趕緊上前攙扶。
「老夫還……」滿面白鬍鬚也擋不住他的臉變得潮紅起來。「還納了兩個小妾。」
「不是用服侍老夫,而是……」莊夫子摸著肚皮嘿嘿一笑。「而是可以那個……」
「當真!」神宗皇帝顯然聽懂了莊夫子的言外之意,不禁對老人家刮目相看起來。「夫子真是老而彌堅啊!」
「可是,穆兒卻讓朕不要縱慾過度!」
「官家,您還年輕,當然要有所節制。」莊夫子面帶慈祥的笑容。「老夫七十幾歲了,節不節制已然不重要了!」
「爽一天是一天!」
「不不不!」
「活一天是一天!」
「嘖嘖嘖!」神宗皇帝頻頻點頭,對莊夫子投去羨慕的眼神。「朕以後也要想老夫子學習這種養生之道!」
「對了,夫子。」
「穆兒參加科舉考試你可知道?」
「恩!」莊夫子爽朗地點頭。「老夫知道!」
「這篇文章當真是穆兒所寫?」
黃解法將趙穆的試卷打開,讓莊夫子過來查閱。
「這種文字筆法,天下只有九殿下能寫得出來!」
莊夫子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確認。
「這些詞語臣也偶爾聽到他說起。」
「只是,這其中的含義也是一知半解!」
果然是穆兒所寫,沒錯了。
神宗皇帝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種事情一旦有差池會影響皇帝的威信。
「官家,太子殿下來了!」
「兒臣參見爹爹!」
看見莊夫子在,又向他行禮。
「見過莊夫子。」
「這一次你考了什麼名次啊?」
太子還沒站穩,神宗皇帝直接開問。
「三……三等同進士出身。」
「結結巴巴作甚,好歹是有功名在身了。」
「你來有什麼事嗎?」
太子眼珠子轉了一圈,立刻露出假惺惺的樣子。
「兒臣聽聞九哥中了狀元,特來向爹爹稟告!」
「狀元是朕賜的,朕會不知道?」
「兒臣是說,九哥作弊!」
神宗皇帝收起了笑容慢慢轉身。
「你怎麼知道他作弊?」
「九哥從小就沒有讀過書,都是那些奴婢教他認字。」
「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中了狀元?」
咚咚咚!
神宗皇帝敲了敲御案。
「你自己看看,這是讀書能寫出來的文章嗎?」
太子趕緊彎腰,將臉埋進了趙穆的試卷當中。
這寫的是什麼玩意?
什麼自不自私的?
這……這是人寫出來的?
看得太子大汗淋漓,通篇看下來只感覺頭暈腦漲。
宋體大字在他眼中變成了認不得的外國文字。
「莊夫子已經和朕確認了,此文乃是穆兒所寫無疑!」
「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種東西怎麼能夠被評為第一呢?
太子搞不懂也不敢問,生怕在神宗皇帝面前暴露自己的無知。
「太子無需疑慮了,老夫作保!」莊夫子走到太子身邊。「這是九殿下的神來之筆!」
「穆兒的這篇文章,你拿回去好好讀一讀!」
「先抄寫十遍!」
太子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失落,皇帝居然讓他學習九皇子的文章。
在他眼裡九皇子永遠只是一個慫包,是自己玩弄於股掌之見的玩物。
到現在,他都不相信趙穆沒有作弊。
太子想破了頭也搞不懂,為什麼皇帝和莊夫子都站在趙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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