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價值萬金

  魏山剛穩定朝局,戰備初啟,軍械未齊,士卒待訓,此刻不宜與吳楚徹底決裂。

  他心中冷笑,即便此次不能傾覆楚國,也要令其元氣大傷。

  「姚愛卿舉報有功,一經查實,朕必將厚賞,以彰其忠。」

  「微臣叩謝陛下隆恩。」

  姚季匍匐於冰涼的石板之上,面頰緊貼著寒氣逼人的地面,然而這份冷冽卻絲毫未能熄滅他心中熊熊燃燒的熱望。

  他深知,今日這一搏,已然是押對了命運的砝碼。

  未來仕途,似乎已是一片坦蕩,光明在望。

  魏陽見此情景,心中暗暗嘆息,無論歷史如何更迭,朝堂之上總不乏那些善於鑽營的政客身影。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與陳宣交匯,捕捉到了對方那一抹不易察覺的頷首。

  他深知,以陳宣的性情,壽宴之後定會將此事原委稟告給那位「便宜」老爹。

  屆時,自己或許也能分得一杯羹,嗯,所求不多,數百乃至上千金便足以聊表心意。

  正當魏陽思緒紛飛之際,壽宴繼續推進,只是先前楚國之事的陰影猶存,使得大殿內氛圍略顯微妙。

  直至,渤海王魏洲緩緩步入殿堂,眾人精神為之一振,皆擺出一副坐等好戲開場的姿態。對於今晚渤海王的「大手筆」,無人不心知肚明。

  魏洲,魏武帝魏山之弟,尉遲太后膝下幼子,身份尊崇無比,自幼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在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什麼是他渴望而不可得的。

  或許正是這份無欲則剛,讓他將目光投向了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寶座。

  「臣弟恭祝陛下萬壽無疆!」

  言畢,他示意侍從將早已準備妥當的賀禮一一抬上。

  此次獻禮聲勢浩大,數十個碩大箱籠被逐一呈現,引得觀者無不瞠目結舌。

  即便箱中裝載的僅是銅錢,其價值亦不容小覷,更何況,以渤海王之尊,所獻之物斷不可能如此平庸。

  魏陽望著眼前一幕,心中竟生出一絲惡趣味的遐想:「如此巨箱,若藏匿兩名壯漢尚且綽綽有餘,若是突然跳出上百名刺客,那可真就熱鬧非凡了。」

  當然,這不過是無稽之談,每一箱在入殿前均經過嚴格檢查,別說人,就連兵器也休想混入。

  砰!

  隨著第一箱被緩緩開啟,渤海王自信滿滿地介紹道:「此乃臣弟斥巨資自南海購得的紅珊瑚樹。」

  箱內寶物一展真容,滿座皆驚。紅珊瑚色澤艷麗,質地溫潤,生於人跡罕至的深海之中,本就極為珍稀,而這株更是色澤鮮亮,高達半米,堪稱世間瑰寶。

  隨後,第二箱開啟,一顆龍眼般大小的珍珠在眾人眼前閃耀。

  「此珠雖非罕見,但願能博得陛下與美人一笑。」

  單顆珍珠已是價值連城,而整箱皆是如此規格的珍珠,其價值難以估量。

  僅憑這兩件禮物,已足以讓在場眾人重新審視梁國的富饒程度。

  「此乃『龍鳳呈祥』玉佩,選用頂級和田玉,由當代最頂尖匠師耗時三載精心雕琢而成。」魏洲從第三箱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佩,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

  這可是他的心頭摯愛,為了取悅皇帝,他毅然割捨。

  緊接著,他又連續展示出箱中各式奇珍異寶,琥珀、玳瑁、象牙……每一樣都讓在場眾人眼界大開,嘆為觀止。

  魏武帝魏山的唇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抽動,他清晰地記得,在那些寶箱中,幾件宮中至寶赫然在列,更有數件,分明是尉遲太后心頭之愛。

  為了助力幼子魏洲在這場盛宴中獨領風騷,老夫人顯然傾盡了心力,不計成本。

  不對,這些寶物為何如此熟悉,難道……

  魏山的面部線條微微凝固,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尉遲太后,只見她嘴角掛著一抹溫婉卻又意味深長的微笑。

  罷了,待壽宴落幕,還是儘快將這些珍玩歸還原主為妙。

  在連綿不絕的驚嘆聲中,渤海王緩緩行至最後一箱之前,步伐戛然而止。在場的王公貴族皆屏息以待,先前展示的寶物價值已逾萬金,而這最後的重頭戲,又將是何等驚世之物?

  「此乃源自極西之地的稀世奇珍,臣弟耗資萬金,以綾羅綢緞方換得此寶。」

  實則,渤海王言辭間略有誇張,其真實價值雖未及萬金,卻也價值數千金之巨。

  「萬金!」二字一出,滿座皆驚,就連魏山天子也不例外,眾人瞠目結舌。

  箱中展現的,乃一枚鵝卵般大小,晶瑩剔透,光芒四射的琉璃珠。彼時魏朝雖能煉製琉璃,但成品往往小巧且不夠通透。因此,這樣一枚品質超凡的琉璃珠,其價值自然非凡。

  「琉璃珠?不過是玻璃罷了!」魏陽輕蔑地撇嘴,這等玩意兒放在現代,哄三歲小孩都不夠格。

  但轉念一想,既然此時的「玻璃珠」,應是稱為琉璃珠更為貼切,竟能如此珍貴,自己是否也該插手一試?

  夢想眾多,所需資金亦是龐大,僅憑造紙一項,恐難以支撐他的宏圖偉業。

  未雨綢繆,總是智者之選。

  魏陽沉吟片刻,決定回府後先讓阿大等人嘗試一番。

  周遭何時變得如此靜謐,他渾然不覺。

  魏陽詫異地抬首,猛然發現,自己已成萬眾焦點。

  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油然而生。

  「皇……皇……弟……輪……到……你……了……」

  魏鵬吃力卻堅定的呼喚,如同晨鐘暮鼓,將魏陽從迷濛中喚醒。

  這位六哥自幼口吃,非必要時鮮少言語,性格因而內斂。

  若非桌位相近,魏陽或許也無法捕捉到兄長的話語。

  魏陽輕輕拍了拍魏鵬的肩,以鼓勵的微笑回應,隨後精神抖擻步入大殿中央。

  「父皇,兒臣此次備下的壽禮頗為特別,不如讓諸位兄長先行展示。」

  魏陽坦然迎向四周的目光,環視一圈後,朗聲宣告。他深知,幾位兄長為此次壽宴籌備已久。

  若他率先獻禮,只怕在場眾人便無心關注其他,那豈不是辜負了兄長們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