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到底誰奸誰忠?

  「九皇子殿下,再次相見,實為榮幸。然老奴身負聖諭在身,無法先行施禮,還望殿下見諒。」手持聖旨的司禮監總管王公公,面上掛著溫文爾雅的微笑,向魏陽致意。

  魏陽聞言,淡然一笑,道:「公公言重了,每次與公公相逢,皆是本皇子之幸。還請公公宣讀聖旨吧。」語落,他便恭敬地跪伏於地。

  隨即,王公公清嗓正容,緩緩展開聖旨,用那莊重而清晰的聲音誦讀起來:

  「天命所歸,皇帝詔曰……九皇子魏陽,才德兼備,恭謙有加,英勇抗擊外敵,彰顯大魏國威,特賜封郡王之位!封號『陽』,欽此!」

  聽聞這略顯稚氣的封號,魏陽一時啼笑皆非,未料父皇與朝臣竟真會為此等封號煞費苦心。

  儘管封號不盡如人意,但這畢竟是一份官方的認可,封王之事已塵埃落定,無須再起波瀾。

  「兒臣叩謝父皇隆恩!」魏陽恭順接過聖旨,方緩緩起身。

  「陽王殿下,司禮監王振,特此請安。」王振畢恭畢敬地行跪拜大禮,口中尊稱道。

  然而,每當「陽王」二字入耳,魏陽心中難免湧上一絲不快。十數載光陰,他被朝臣內侍乃至宮女以異樣眼光審視,終得封王,卻仍逃不過這略顯戲謔的封號?

  「王公公請起,往後便勿需再稱『陽王』,以殿下或王爺相稱即可。」魏陽苦笑言道。

  「遵命,王爺殿下。老奴在此恭賀殿下成為幽州首位藩王!」王振拱手笑道,滿臉堆歡。

  「京都至寧德何止千里,一路勞頓,王公公及諸位小公公,還有禁衛們的辛勞,本王銘記於心。特設宴席,為諸位洗塵接風,也聊表本王地主之誼。」魏陽客氣應答,心中暗喜,終於得以自稱「王」。

  「殿下過分謙遜了。老奴還需速返宮復命,不敢多擾。另有一事,險些忘提,這位是司禮監的陳公公,乃是陛下特遣輔助殿下治理王府之人。」

  王公公話音剛落,一旁五品官階的太監上前躬身行禮,「奴才陳謹,司禮監所屬,拜見王爺殿下!」

  「陳公公免禮。」魏陽連忙擺手,心中卻已波濤暗涌。

  魏陽深知,宣旨的王振乃大皇子魏明之心腹,上次前來寧德,實為密查消息。由此推斷,這位陳公公十有八九也是出自魏明之安排!

  魏陽心中冷笑,好一個明目張胆的布局!既想安插內線,卻又假借父皇之名。

  無論何人,不論是監視者還是內奸,本王均將笑納。

  若真有何圖謀,不妨也讓他們嘗嘗暗中毒蠱的厲害,看誰還敢興風作浪!

  眼前的司禮監陳謹,面容陰鷙,透著一股刻薄狠毒,反倒是那位笑容中暗藏鋒芒的王公公,顯得面上幾分和善。

  魏陽心中暗自發笑,這位大皇子魏明何時也變得如此不察人心?此人面相顯然暗藏禍心,絕非良善之輩。然而司禮監權柄頗重,即便是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員也不敢輕易得罪,魏陽只好將心中的嫌惡深藏不露。

  「陳公公請勿多禮,自今日起,王府上下事務皆仰仗公公了。」魏陽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言不由衷地說著。

  這陳公公似是不善言辭,寥寥數語後便退至一旁。

  接著,王公公指揮著小太監們,將蟒袍、印璽等物件一一轉交給蓮香和其他侍女、僕從。

  「殿下,諸事已畢,老奴不敢再多打擾王爺……」王振司禮監躬身行禮,口中雖言離去,腳步卻不曾移動半分,意圖顯而易見。

  魏陽心領神會,忙道:「王公公稍留,諸位長途勞頓,豈能空手而歸……蓮香,你速去縣衙庫房,挑選幾件珍稀古玩,再至帳房取些銀兩。」

  「殿下,這如何使得,老奴何德何能受此厚賜。」王振假意推辭。

  「古語有云,尊者賜不受為不敬,公公既認本王為主,便莫再推託。」

  「既如此,老奴恭敬不如從命……」王振拱手作揖。

  「蓮香,切記!挑那最為貴重且年代久遠的古玩……」魏陽再三叮嚀,向蓮香遞了個眼色。

  蓮香平日雖顯愚鈍,但在魏陽身邊多年,默契頗深,自是一眼便懂了主人的意圖。

  不久,蓮香與眾僕役帶回一對玉璧、玉佩及玉墜,這些皆是從古墓中所得,是那些隨葬的冥器。

  尚未等蓮香將這三件玉器呈上,一股陰冷之氣便撲面而來。

  這等邪氣與不祥,攜帶三日,輕則病痛纏身,重則厄運連連,小事不順,喝水都能嗆到。

  黃金有價玉無價,縱然這玉器來歷不詳,卻因年歲久遠而價值連城,每件均不下萬金。

  魏陽將玉璧與玉佩贈予王振,而新來的陳謹則得了一枚玉墜。

  王公公愛不釋手地賞玩著這對玉璧,讚不絕口:「真乃無價之寶,殿下的厚禮,老奴實難消受。」

  「公公滿意便好,回京之後,望能在父皇與群臣面前為我美言幾句,若能更進一步,便再好不過了……」

  「殿下放心,此事老奴必當竭力而為!」王公公信誓旦旦,目光卻始終未離玉器。

  玩味間,王振忽而發問:「殿下,這玉佩上為何沾滿泥土,似乎是從地下挖出一般?」

  「哦,這……可能是魯南風私下收藏,久置箱底所致吧。」魏陽敷衍道。

  王公公微微頷首,並未深究。

  隨後,魏陽又吩咐:「蓮香,將那千兩白銀分與諸位公公和禁衛。」

  小太監和禁衛得了銀兩,個個喜形於色,連忙跪謝。

  「殿下仁德,不愧幽州第一藩王,出手果然豪邁。如若無他事,老奴就此告退,回京復命。」王振再次行禮。

  「好,本王就不遠送了。蓮香,替本王送諸位公公一程。」魏陽終是鬆了口氣,送走了這位表里不一的宦官。

  然而,魏陽並未能全然放鬆警惕,雖然已將王公公送走,身邊卻依舊縈繞著那位面色不善的陳公公。

  "陳公公,連日勞累,您定是疲憊不堪。請允許我吩咐下人為您安排歇息之處,並備上餐食。"魏陽話音剛落,欲揮手示意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