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聞此肺腑之言,心弦顫動:「有忠勇將士相伴,乃本皇子之大幸!」
正當思緒萬千,校場卻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何事如此歡喜?」魏陽問。
柴郡生苦笑,「怕是大山相親又遇挫了。」
「相親?本皇子倒是忘了,曾遣人為他安排多場。此事頗有趣,我們去看看。」
向來對這位淳樸猛將偏愛有加的魏陽,一聽說有熱鬧,即刻興趣盎然前往。
校場側,只見一位清秀女子對牛大山淺淺行禮後,留下「好人卡」匆匆離去。而體型魁梧的牛大山則似山崩般頹坐,幾欲號啕。
魏陽趨步向前,笑道:「大山,爾乃頂天立地男兒,將近十尺身高,怎似小兒女般啼哭?身為百夫長,何其不雅?」
牛大山一見魏陽,哭得愈發厲害,「殿……殿下,已是十七次相親失敗……大山愧對殿下的期望。」
「我對你的期望,不過是快樂就好。奇哉怪也,你俸祿豐厚,怎就打動不了女孩的心?」
「她們嫌我太高,太憨直,還說我貌丑……嗚嗚……」
魏陽安慰道:「也怪我,為你介紹的都是條件不錯的家庭,故她們要求較高。但在我眼中,你不傻,只憨態可掬;不醜,只面容粗獷罷了。」
「殿下,其實我覺得咱村春花挺合適。要不,殿下您幫我提親?」牛大山憨笑道。
「春花我知,她是寡婦。但若半年內你仍未尋得佳偶,我自會促成你與春花的好事。」
牛大山聞言破涕為笑,「多謝殿下!」
魏陽輕拍大山臂膀,安頓好這位「巨嬰」,旋即便轉念投入到繁忙的事務之中。
返回營帳後,魏陽即將寧德重生的宏偉藍圖遞予了柴郡生,囑託他在閒暇之餘,詳加琢磨平酋村的防禦工事與外圍布局。
柴郡生畢恭畢敬地接過藍圖,感慨萬千:「殿下為寧德重建竭盡心力,真乃百姓之大幸……另外,還有一事懇請殿下降恩。」
「何事?」
「執劍衛唯殿下馬首是瞻,請殿下返寧後,將其調往寧德,秘密厲兵秣馬。」
「自然無礙,還有何需本皇子援手?」
「此番僅是對付些許蟊賊,殿下無需過度掛懷,寧德有殿下坐鎮足矣,此戰交由微臣與眾將即可。」
「也罷,我便在寧德靜候佳音。」魏陽微微頷首,輕舒了一口氣。
因前夜未眠,魏陽確顯疲態,見諸事已妥,便隨軒轅無悔重返寧德。
歸至府邸,夜幕已垂,魏陽部署執劍衛前往海平村,又叮囑段玉聖數語,準備早些安歇。
然,正當步入寢室之際,軒轅無悔忽言有要事相商。
「莫非是京都傳來急訊?」魏陽滿懷期待詢問。
而軒轅無悔輕輕搖頭,「飛鴿書信尚未至,但屬下所言之事,同樣緊要。」
「何事?速講!」
軒轅無悔依舊神秘兮兮:「還請殿下移步後院……」
好奇心驅使下,魏陽隨軒轅無悔步入後院,驚見院中赫然排列著三列黑衣人,整齊劃一,神秘莫測!
皓月之下,眾人腰佩短劍,面覆黑紗,唯有凌厲目光透出,若非軒轅無悔鎮靜如常,魏陽幾疑遭遇死士。
「他們是誰?」魏陽詫異問。
軒轅無悔微笑道:「半月前,屬下承諾將助殿下建立情報站與網絡,選拔並培訓人才。」
魏陽審視這群隱秘的黑衣人,連聲稱許:「不錯,頗具氣勢。他們原是寧德軍士嗎?」
「正是,屬下精挑細選,皆為軍中翹楚。他們觀察敏銳,性格沉穩,體魄與資質俱佳。」
「為何遮掩面容,此舉必要否?」
「在未委派任務前,其身份需嚴格保密,家人亦不知其所蹤,外界以為他們在軍中效力,他們彼此之間更是互不知底。」
「互不相識?保密至此,頗為嚴苛。」魏陽嘆道。
「此乃密監司法則,屬下謹遵密監司訓練之道培育他們。」軒轅無悔答。
「既遵循密監司之道,你做得很好。」
「但他們非密監司暗探,乃是殿下的耳目,更似您的貼身侍衛,只忠於殿下一人。故望殿下賜名於他們!」軒轅無悔單膝跪地,神色肅穆道。
望著眼前這支充滿未知的小隊,魏陽腦中驀然閃過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錦衣衛,脫口而出:「不如,就稱他們為錦衣衛吧。」
「錦衣衛……佳名也,殿下確有慧眼!」軒轅無悔一本正經地讚許,正欲公之於眾。
然而,魏陽連忙攔阻:「再思量一番吧,『錦衣衛』三字似有不妥,況且他們身著的並非飛魚服,而是墨色勁裝……不如稱為『玄衣衛』,更為貼切。」
「妙哉!此名更顯恰如其分……」軒轅無悔話音未落,目光掃向眾人,沉聲道:「還不速速跪謝殿下賜名!」
「殿下恩賜,感激不盡!」玄衣衛們整齊劃一,單膝跪地。
「起身吧,諸位。日後,一切聽從吳百戶調度。」魏陽朗聲道。
「遵命!自今日起,玄衣衛將成為殿下的耳目,洞察世間隱秘……化為殿下手中鋒利之劍,清除一切阻礙……」
五十多名玄衣衛突兀地高呼口號,其間不少人顯然未將這段熱血卻略顯青澀的誓詞爛熟於心,斷斷續續,一時令玄衣衛的冷峻形象略顯尷尬。
魏陽瞥了軒轅無悔一眼,帶著幾分無奈:「這臨時拼湊的口號,出自你手吧?」
「殿下見笑了,我對玄衣衛寄予厚望,渴望其能與張統領麾下的劍衛並駕齊驅,故此臨時添上口號以振奮士氣,卻不料弄巧成拙。但請殿下放心,他們定會將口號銘記於心,下次必整齊洪亮!」軒轅無悔苦笑以對。
魏陽輕輕嘆氣,微搖頭:「這些華麗虛浮的東西,往後還是少來為妙。你看他們,在你的塑造下,如同索命的夜叉,已自帶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尤其是在黑夜之中。」
「殿下寬心,此後我將全心投入訓練,早日使玄衣衛獨擋一面,精通隱秘行動、情報搜集乃至刺殺之術,儘早為殿下效力!」
「如此方是正道!我所需,正是這樣的玄衣衛……對了,這段時間你們究竟在何處厲兵秣馬,我竟毫不知情?」魏陽好奇問道。
「城郊十里外,那座荒廢的古廟,因傳聞鬧鬼,無人敢近。因此,我們便藉機在那裡秘密操練。」軒轅無悔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