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林長老,我們到了。」
吳白淡淡地應了一聲,「我可以把這破玩意摘了嗎?」
「當然,辛苦林長老了。」
吳白面無表情地摘下眼睛上的黑布,眼睛微微眯起,適應了一下光線才睜開。
「林長老,接下來的路得步行。」
三人下車。
吳白佯裝詫異地打量著四周。
其實,一路神識開啟,他早知道周圍的環境。
他現在置身一座山腳下,放眼望去,蒼莽群山,一望無際。
送他們來的車打了聲招呼便離開。
吳白淡漠道:「陳長老,莫非咱們暗魔殿總殿就藏身在這群山中?」
陳淵滿臉笑容,「林長老到了就知道了。」
隨即,帶著吳白朝前走去。
光線驀然變得昏暗,被四周的大山和參天古樹遮擋,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傳來,讓吳白微微皺眉。
雲貴地區,大部分地方都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見。
陳淵和魯元山帶著吳白進了眼前的深山老林,地面鋪滿了厚厚的枯枝落葉,長年累月,不見陽光,這些東西已經腐爛,腐臭味刺鼻。
周圍,不時地傳來一聲聲啼鳴,也不知道什麼鳥發出來的,總之很難聽,令人起雞皮疙瘩。
陳淵和魯元山明顯很有目的性,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
吳白研究了半天也沒發現他們是怎麼記路的。
如果換做是他,進入這深山老林也得迷路。
突然,吳白腳下一沉,像是腳下有個怪物想將他吞掉。
吳白腳尖輕點,人已閃電般掠出。
「林長老小心,這林中危險密布,除了毒蟲鼠蟻,還有數不清的泥潭沼澤。」
陳淵笑呵呵的說道。
吳白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這兩條老狗明知道這裡危險,現在才告訴他,分明是想看他出醜。
突然,兩人同時看向吳白的頭頂。
吳白紋絲未動,一道厲芒從身上掠出,嗤的一聲,鮮血飛濺,一條成人胳膊粗細,數米長的蟒蛇從上面的樹幹上掉了下來。
「休息一下吧,一夜未進食,有點累。」
吳白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撿起蟒蛇的屍體,抽筋扒皮,沒多久火堆燃起,蛇肉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一股肉香味蔓延開來,饞哭了旁邊兩個正在吃野果的老狗。
吳白沒有招呼他們一起吃的意思,一個人獨自享用了一頓純天然的烤蛇肉。
這蟒蛇太大了,吳白連三分之一都沒吃完。
吃飽喝足,站起身道:「兩位,繼續趕路吧。」
兩人悄悄將手裡的野果丟掉,黑著臉在前面帶路。
路上,三人沒有怎麼交談。
吳白手裡拿著一根撿來的樹枝把玩著,突然折斷一截,隨手甩出。
鐺的一聲!
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蜘蛛被樹枝貫穿身體釘在樹上,震得樹身劇烈搖晃,枯枝落葉如瀑般速速墜落。
沒走幾步,一條灰黑相間的小蛇,不過十幾二十公分長,突然從厚厚的落葉下躥出,朝著吳白的小腿咬來。
這種小蛇有個別名,叫死神的鐮刀,別看小,卻是渾身劇毒,咬一口大象也得當場倒。
吳白手裡的樹枝一揮,小蛇便被挑飛出去。
吳白能有什麼壞心呢,小蛇被挑飛出去,剛好落在前面的陳淵脖子裡。
陳淵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但那滑膩膩的觸感,讓他頓時清楚這是蛇,一瞬,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身上氣息涌動,直接將小蛇震飛出去。
扭頭一看,當即認出這是死神的鐮刀,頓時老臉一白,他當然知道這蛇有多毒。
以他的修為若是被咬,若不及時治療,也得栽。
當然,他也不知道這是吳白挑到他脖子裡的,只當是從樹上掉下來的。
吳白佯裝關心,「陳長老沒事吧?一條小蛇,何至於臉都白了?」
陳淵搖搖頭,然後便跟吳白介紹起這種蛇有多毒。
吳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靜靜地聽著。
魯元山冷聲道:「快點走吧,天黑之前得走出這片林子,不然到了晚上更危險。」
三人爬山涉水,翻山越嶺,一刻不敢停歇。
一路走來,除了毒蟲鼠蟻,吳白還見到了狼群,黑熊,還有老虎。
在這種人跡罕見的原始森林裡,就是這些野獸的領地,體型遠不是外面動物園那些瘦骨嶙峋失去獸性的動物可比的。
直至太陽快落山時,三人終於走出了密林。
吳白放眼望去,看著遠處的石林,暗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沒想到這植被覆蓋的蒼莽大山中,竟然還有這樣一片地方,無數的山峰拔地而起,就像是一把倒栽的巨劍,形態各異。
陳淵道:「林長老,穿過前面的石林,我們就到了。」
三人往前走去。
很快到了石林前,吳白髮現,這些石柱一樣的山峰,竟然都是自然形成的。
「林長老,進去好跟緊了,這裡面怪石密布,若沒有人帶路,很容易迷路的。若是一旦碰到蠍群,後果難料。」
吳白微微頷首,跟著兩人往前走。
此時,太陽雖然未落山,但是陽光被大山遮擋,吳白所在的地方變得昏暗。
山風吹過,在石林中穿梭,發出鬼哭般的嗚嗚聲。
吳白凝目望去,前面的石山上掛著一具骸骨,不對,是釘著一具骸骨。應該是活著的時候被人用鋼釺貫穿胸口釘在石頭上,腐爛風乾後便成了這副模樣。
一路前行,吳白髮現越來越多的骸骨,全都被釘在石山上,光是見到的就有足足上百具,沒看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陳長老,這些白骨是?」
陳淵笑著說道:「這些都是我暗魔殿的敵人,比如四聖宮,炎龍宮他們的人被我們抓回來,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就餵了蠍群了。」
吳白眼神劇烈收縮,戾氣在眉宇間匯聚。
突然,一陣沙沙聲從前面傳來。
陳淵和魯元山臉色微變。
「林長老,是蠍群,先躲躲。」
陳淵說話間,跟魯元山已經躍上旁邊的石山,找到落腳之處。
吳白腳尖輕點,掠上旁邊的石山。
沙沙聲越來越近,這種聲音就像是刀尖刺在石頭上似的,帶著錚錚的金屬交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