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人比他更需要解釋

  「她的東西明明都還留在這裡,一個不少。但是,她這個人,卻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了蹤影。」

  「我一直找,一直找,就是沒有找到她」

  李先生講完這句話,一串熱淚突然從眼睛裡掉了出來。他連忙抬起胳膊用衣服擦拭,抑制住自己的失態。

  如果,真如他所說,他老婆的失蹤豈不成了謎。好端端的,他老婆怎麼會離開呢?除非她真的狠心,放棄了這個家庭,或者,是已經遇害了。那她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那她到現在,是死是活,都會成為一個秘密。

  「李先生,先別激動,在你妻子失蹤後你有報警嗎?」玄墨冷靜地開口問他。

  「當然,到處找不見人後我就報了警。警察還來家裡找過,可就是沒有發現。後來又查了幾次,一無所獲,他們說只能按失蹤人口來辦理了。可是都幾個月了,我老婆她,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先別難過,沒消息也不證明就是壞事。李先生,你妻子在失蹤前,你們那段時間,有沒有發生過矛盾。又或者,你妻子會不會是結識了什麼仇家?」許燈儘量幫著把問題的線索梳理乾淨,在這個時候,還要顧及當事人的感受,所以,她極可能問的委婉一些。

  「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從來沒有紅過臉什麼的。來往的鄰居看見我們,也只會羨慕地說句小兩口感情好。而且,我老婆她,在這個城市根本就沒有熟人。她從我認識她的時候就是孤身一個人,加上她的性子又溫柔,所以你們說的什麼仇人之類的,根本就不存在的。」

  說到這裡,李暮生撐著自己的頭嘆道;「都怪我,如果那時候我多關注一下她,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樂樂也不會就此沒了媽媽。」

  許燈站著看了看房間的布局,問道;「李先生,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想看一下你妻子的東西。裡面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當然可以。」李先生將許燈和玄墨帶到另一個房間。

  「這是我老婆的房間,裡面的東西我都保持著原樣沒有動過。就是指望著有一天她能夠回來。不過,好像已經等不到了。算了,你們隨便看看吧。樂樂那邊需要我每晚給他念故事哄他睡覺,我就不陪著你們了。」

  等李先生走遠,兩人似乎還聽到了從他那邊傳來的開門,關門聲。

  許燈看了這間李先生妻子的房間,只覺得她絕對是個樸素節儉的人。屋子裡乾淨,簡潔,物件擺放的很有條理。

  「許燈,你真的有把握能夠把人給找出來嗎?」玄墨雖然臉上沒變化,但顯然還是有些為此而感到不解。

  經過他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對於識人這一套來說他顯然是輕而易舉的。剛才的這人,他一眼就看出來他有些危險,甚至還有些偏激。如果今天不給出一個說法,只怕他們今天都難踏出這個大門。

  「玄先生,不用擔心。對於自己的生死大事我還是拎得清的,沒把握的事情,我向來不做。更何況,我來到這裡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

  「有人比起他來,更需要一個解釋。」

  →

  許燈的幾句話在玄墨心中更是激起千層浪。

  如此,自己也算是安心了。雖然就算那人真有什麼動作自己一定也不會坐視不理,但有準備總是沒錯的。

  只是,許燈說的,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起案子,真跟李先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許燈沒有跟玄墨繼續交談,而是轉身就在房間裡面尋找了起來。

  她在尋找著,關鍵的證據,能夠讓李暮生歇斯底里的,也要對他的妻子痛下殺手的證據。

  「這個算不算?」玄墨拿出自己無意翻出的一張紙條。字跡瀟灑,看著顯然不會是李暮生能寫出來的。

  上面寫著,楊嬡,今晚七點,不見不散。記得,帶上我們的兒子。

  這張紙條,會是殺死楊嬡的催命符嗎?

  試試就知道了。

  「你們說的找到的證據,到底是什麼?」李暮生看著兩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讓警察頭疼了那麼久的難題,他們居然那麼快就能破解。

  兩人面面相覷對視了眼,許燈先開了口;「李先生,我接下來說的你可能有些無法接受。但出於事實,我還是要跟你證實一下。樂樂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是麼?」

  「對,但儘管不是親生的,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如親生一般的對著他。在我心裡,他比我親生的,還要親。」

  許燈繼續道:「李先生,我們剛才在整理你妻子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這張字條,你看看,這上面的,是你的字跡嗎?」

  李暮生接過一看,握著紙張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呼吸都停了一拍,看上去也是難以接受的樣子。

  「這這這,你們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許燈沒想到人到了這時候還沒爆發,於是繼續說下去。

  「從哪發現的並不重要。關鍵的在於,李先生,你的妻子楊嬡欺騙了你,對吧?她說自己是被人拋棄了趕出來的。可是現實似乎並不是如此,你的妻子跟樂樂的生父還保持著聯繫。他們還打算在一起,甚至想要把樂樂帶走,去過他們一家三口的快樂生活。是這樣的,對嗎?」

  附上許燈找出的幾張照片,看樣子是偷拍的樂樂一家,這似乎更有說服力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楊嬡她不可能拋棄我不管,我們都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了,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在她懷孕生產時不在身邊,害她吃了那麼多苦,拋棄過她的狗男人嗎?」

  「樂樂是我從小養大的,從那麼一點點長到現在,那個人憑什麼,憑什麼要從我身邊把他們母子倆搶走!」李先生激動得身子開始顫抖。

  「對啊,生氣,難過,委屈。所以,你在殺害你妻子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吧?」

  聽到他的問話,李暮生一下冷了眼神,朝玄墨看過來。他的眼睛裡明明還殘留著那股不甘情緒,看著玄墨卻一點一點降了下去。

  「這位先生,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想說,是我殺害了我的妻子是嗎?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我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