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看車展

  余長點了點頭,並未問去哪。

  原本他以為,和柴寧之間的隔閡需要很多解釋方能消除,沒想到如此輕易就解決了,心中先前演練過的諸多話術皆派不上用場。

  這已經是第二次,余長和柴寧共處一室。

  上一次柴寧喝醉了,余長在其房間陪了一夜,那次是因為工作,這次是余長喝醉了,在柴寧家睡了一夜,是因為確實醉了,準確來說是喝雜了,然後醉了。

  「瘦肉皮蛋粥很不錯,想不到寧姐還有下廚房的天賦。」余長喝了一口後不覺贊道。

  「那是,上得天堂,下得廚房。」柴寧貝齒輕啟,對於余長的讚美欣然笑納。

  柴寧淡妝輕裹,說明她很早便起床,化了淡妝,一般而言,不以素顏示人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沒有自信,二是對別人的尊重。

  接著,她又去了超市,當然食材極大可能是跑腿送來的,但不管如何她花費的心思不小,想到這裡,余長只覺心中熱熱的。

  為了做飯方便,她將三萬青絲高高挽起,宛如初為人婦的小嬌妻,白皙的耳朵在耳釘的襯托下愈發迷人。

  從昨晚的表現,余長已經肯定,柴寧不介意公司的流言蜚語以及兩人的緋聞,甚至余長有種錯覺,柴寧希望這種緋聞的存在,當然,這僅是余長一廂情願的感覺。

  既然柴寧都已經放下芥蒂,疏通了兩人的隔閡,余長一個大男子又有什麼放不下,又何必芥蒂,庸人自擾。

  想到這裡,他狠狠喝了一大口粥,繼續道:「待會兒去幹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柴寧故意吊起了余長的胃口。

  「又來。」余長心中誹謗一句,卻又暗自嘆道:「不過,這才符合柴寧的性格。」

  ......

  吃完早餐,柴寧拒絕了余長主動刷碗的請求,收拾後,一個人走進了廚房。

  余長四下打量了一番,道:「寧姐,可以四處走走,欣賞一下嗎?」

  柴寧幽怨的眼神撇了一眼余長,道:「什麼話,難不成我家有金礦,不敢讓人隨便看?」

  「那倒不是,不過你是主人,在欣賞之前至少得徵求你的同意吧?」

  「想看便看吧,你隨便。」

  「真的?哪裡都可以看?包括閨房?」余長故意試探著問道。

  柴寧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看吧。」

  余長:「......」

  剛才柴寧忙著做早飯,沙發上的被子以及枕頭還未收拾,此時余長才注意到那略帶粉,又稍稍偏暗冷色調的枕頭。

  看其造型應該不是客房用的枕頭,而是像柴寧自己用的。

  她將自己用的枕頭給自己枕了?她不介意?這一點都不像有潔癖的她啊!

  余長走過去,將夏涼被摺疊好,又將枕頭放在疊好的被子上,而這時,余長在枕頭上發現了一根長發青絲,也最終確認了,這就是柴寧平常自己用的。

  昨晚,她將自己貼身用的枕頭給了自己,那她枕什麼?

  余長頓覺心中有數道水流同時流向心海,一時間他思緒飄飛,宛如莊周夢蝶,浮想聯翩。

  突然,伴隨著碟子落地的聲音,柴寧發出了『啊』的一聲,才將余長驚醒,他連忙跑過去,道:「怎麼了寧姐?」

  柴寧此時已經彎下腰,準備撿碎裂的碟子,余長一到廚房門口,頓時一抹絕美之浮白從他眼底一閃而過,宛如兩隻緊湊取暖的玉兔,余長一個激靈,連忙撇開目光。

  「沒事,不小心將碟子打碎了。」

  余長上前一步,也彎下腰,道:「寧姐,我來吧,小心劃到手。」

  柴寧並未拒絕,緩緩起身,一股桂花香從她青絲中溢出,余長頓覺心神微盪,心海舒暢,不過手上卻並未停止。

  「扔垃圾桶就行,待會兒一起丟了。」

  余長點點頭,收拾完,起身看了柴寧那曼妙如水蛇的腰肢一眼,道:「那個......被子和枕頭放哪裡?」

  「沒事,你去吧,待會兒我自己收拾。」

  余長一笑,並未多語,點了點頭,退出了廚房。

  柴寧住的房子是三室兩廳的格局,另外還有一個小書房,余長將兩個次臥欣賞了一番,心中只有一個感覺:簡約但不簡單,低調卻不失內涵,比較符合柴寧的個性。

  其中有一間次臥,被柴寧專門裝修成了衣帽間和化妝室,裡面擺放的衣服、鞋子、包包、飾品琳琅滿目,宛如商場,余長暗嘆,這小妮子那麼多衣服,鞋子......能穿得完嗎?

  再看化妝檯,上面很多的化妝品余長都叫不出名字,但光說口紅和唇彩的種類就不低於十種,並且大多是香奈兒、愛馬仕、紀梵希以及阿瑪尼等。

  如果奢侈有段位,以目前余長的認知,柴寧就是奢侈的典範。

  書房有一個大大的書櫃,擺放了很多書籍,在書桌上還有一本未看完,夾著書籤的書,想來柴寧也是極愛看書之人。

  平常除了工作,她的私生活似乎挺單一,或許那時的她應該都在看書打發業餘時間。

  主臥的門是緊閉著的,雖然柴寧說可以隨便看,但最終余長還是沒有推開門,如果之前說房子是柴寧的隱私,那麼在房子已經『暴露』於余長面前時,閨房就成了她最後的隱私。

  余長有自知之明,不敢去觸碰她那最後的自留地。

  柴寧的房子是雙面陽台,陽台上有許多多肉植物,長勢還挺好。余長想得通為何柴寧喜歡養多肉,其中一個原因肯定是十天半個月才需要澆一次水,否則柴寧因為工作的原因經常出差,不能很好地照顧這些植物。

  轉了一圈後,余長在沙發坐下,而柴寧也剛好收拾完,看了余長一眼,再看向已經被余長摺疊整齊的被子和枕頭,臉色微微一紅,道:「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出發。」

  說完,柴寧抱著被子和枕頭回了閨房,又出來朝著衣帽間走去。

  這所謂的等一下,在余長傳統的認知裡面應該是五分鐘,甚至五分鐘以內,但這一等就足足二十分鐘。

  余長暗自驚訝,難道換件衣服需要那麼長時間?不過,想想也釋然,褚靈當初不也如此麼?這或許是每個女生的通病,即使柴寧也不可避免。

  當柴寧再次出現在余長眼前時,已經換了一套全新著裝,粉色T恤搭配淺藍色九分牛仔褲,下面是一雙深藍色的科技布藝高跟鞋,讓人眼前瞬間多了一抹清純之光,她似乎再次補了妝容,看起來少了一分淡雅,多了一絲柔美,柳月眉也經精心雕琢,顯得自然而不做作。

  昨晚夜間,光線雖不是太好,不過余長可以肯定,柴寧今天的牛仔褲和昨天的不是同一條,但不管是哪條,穿著她的身上依然清新脫俗,宛如天工刻物,讓人有傾倒之感。

  柴寧看了余長一點,淡笑莞爾,卻朝著衛生間走去,余長以為她要方便,回以淡淡微笑,卻不曾想,不多會兒,衛生間就傳來了洗衣機滾動的聲響。

  余長微微一愕,道:「糟了,剛才換下來的衣服忘記裝行李袋了,難不成被柴寧洗了?」

  想到這,余長一個箭步朝衛生間走去,卻見柴寧正在揉洗著小內褲,定睛一看,余長愣住,這不是自己的嗎?

  余長心中頓時如一道閃電劈過,極為尷尬,任他有如城牆一般厚的臉皮,此時也不禁微紅,高傲如柴寧,居然幫自己洗貼身之物,並且顯得如此自然。

  這事要是傳出去,不,應該說傳到公司,那豈不是要炸鍋了,屆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寧......姐,那啥,我剛才......那個忘記收拾了,你怎麼......給洗了,我應該自己帶回宿舍洗的。」余長尷尬道,語言有些結巴。

  柴寧背對著余長,青絲應垂下,余長看不見她的臉,但其實她的臉色已經紅暈得猶如快滴水的蘋果。

  「不礙事,在哪裡洗不是洗。」柴寧淡淡回應,儘可能表現得淡然自若。

  余長心中道:都是洗,但不一樣啊,你洗和我洗完全就是兩碼事,在你家洗和我帶回宿舍洗更是兩回事。

  想到這裡,余長連忙從柴寧手中搶過,道:「寧姐,還是我自己洗吧,你等我兩分鐘。」

  柴寧也並未拒絕,後撤兩步並未離去,就這樣看著余長的背影,而此時的余長心中有數道情感交融在一起,當然,更多的還是尷尬。

  既然都已經洗了,索性就在這裡晾乾再說吧,余長漂洗好後,隨手拿了一根衣架,迅速晾起來,回頭一看只見柴寧粉紅的俏臉含笑正在看著自己。

  她手中正在擦護手霜,見余長看著她,她道:「要擦麼?」

  余長僵硬地回應:「不擦了。」

  「你褲子和衣服待會兒辦完事回來再晾吧,一會兒洗不好。」

  余長回復道:「好吧。寧姐,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你如此照顧我,讓我感覺自己沒啥用。」

  柴寧聞言撲哧一笑,道:「不許這麼說自己。」

  ......

  空氣清新,陽光柔和,十月的天空中蔚藍如海,余長和柴寧來到樓下後才發現地上有很多碎散的禮花殘渣,余長才想起,今天是國慶,昨晚凌晨很多人為了迎接國慶,炸了很多禮花和鞭炮。而他昨晚喝多了,睡著後,絲毫沒聽見任何的鞭炮聲。

  余長看了柴寧一眼,道:「昨晚很多人放禮花麼?」

  柴寧莞爾一笑,道:「嗯,挺多的,挺熱鬧。」

  「那你應該很晚才睡著吧?」余長問道。

  因為他知道,一般而言,禮花從十二點開始,至少要放到凌晨兩點後才會漸漸平息,而柴寧並未喝醉,估計一直到禮花放完才睡著的。

  「也不算很晚。」

  兩人坐上車,柴寧考慮到余長昨晚喝醉酒,今天或許還未完全醒,因此並未讓他駕車。

  余長這次並未選擇坐副駕,而是坐在後排,柴寧微訝,道:「你怎麼不坐副駕了?」

  余長道:「寧姐喜歡坐後排,我只是想看看坐後排是不是視野更好。」

  柴寧嬌笑一聲,道:「哪有這種說法。」

  「話說,寧姐,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們到底去幹嘛?」

  「去看車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