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的反駁讓鄭可一時無語,思路飄飛,不知如何回應。
而就在這時,坐在鄭可身旁的那名男子,看了一眼鄭可,道:「余長,除了剛才所言,我們還收到了證據,證據證明,你和一名女子在蒙城的融資項目期間,進入了酒店,一直到天亮之後你才離開,經調查,該女子是廠家航天光電之人。」
余長一時無語,沒有想到,那天自己和蘇寧一起吃飯喝酒,最後自己喝醉了,不省人事,蘇寧送自己回酒店的這個過程被人知曉,並形成了他們口中所謂的證據。
最主要的是,那晚,蘇寧並未離開,在房間中守護了自己一夜,就如當初自己守護蘇寧一樣。
但是,此人的話中,有個明顯的時間錯誤,那就是余長和蘇寧進入酒店的那一夜,是在蒙城融資項目,甚至常春墊資項目之後,並不是期間。
連最起碼的時間都沒有搞對,還談什麼證據?
真是笑話。
余長估計,盯梢之人提供的證據只是表明,兩人一起進入酒店,並未表明兩人進入同一個房間,這讓余長心頭稍稍鬆了一絲。
自己和蘇寧確實是清白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天知地知,但說出去誰能相信?
孤男寡女同進一家酒店,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女,如果沒有發生點什麼,誰會相信?此時余長感覺褲襠裡面掉了黃泥,不是屎也成屎了。
見余長一時間不說話,另外一名男子鼻端輕哼一聲,厲聲補充道:「經過我們調查,在蒙城的融資項目中,紅河分公司簽訂了ITC的獨家代理,但最後的結果卻是,航天廣電的產品也進入到了這個項目中,並且從廠家給予的回扣而言,我們有理由相信,你在航天廣電入選融資項目的過程中,幫了忙,進而,結合你們兩人同入酒店,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之間存在權色交易,或者權錢交易。」
兩人及時補充,讓鄭可的眼睛一亮,思緒也收回。
剛才,因為余長的辯解,他被余長帶了節奏,考慮的都是此事程序上的合理性和公正性。
看向余長,只見余長淡笑一聲,似自嘲,也似嘲弄某些人,道:「看來,有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要讓我余長好看,要讓我余長不得翻身呀!」
「余長,這麼說,你承認了?」一男子補充說道。
余長的面容卻突然冷了下去,道:「承認?承認什麼?」
「承認和廠家之間存在權錢交易,權色交易。」
「對,余長,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清白的,日月可鑑,經得起調查,那麼我想問你,對於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余長看了此人一眼,臉色變得駭然,聲音越發冰冷,道:「權錢交易,權色交易?好大的帽子。我先說第一件事,那晚我喝多了,被人送回了酒店,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我想問各位一個問題:提供此信息的當事人,有沒有告訴你們,我回酒店的時候,幾乎是被人扛著進去的,已經徹底不省人事,沒有任何的意識?」
聞言,三人都神色稍動,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從他們的眼神交流中,余長已經基本知道了答案,繼續道:「既然我已經不省人事,沒有了意識,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在酒店中和對方發生了關係,也就是你們所謂的權色交易?」
這些都只是懷疑,三人都很清楚,是基於現有證據的懷疑,確實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余長在酒店中,和對方發生了權色交易。
見三人不說話,余長繼續道:「第二個問題,幾位說得都不錯,道玄科技紅河分公司,在蒙城的融資項目上,確實在廣播系統領域,簽訂了ITC的獨家代理,這一點,無可厚非。」
「但是,只要對公司有利,或者不損害公司的利益,誰說不可以繼續為公司創收?此事作為乙方的ITC廠家最後都沒有追究,足以說明,她們冥冥之中已經默認了這種商業競爭的行為。」
「並且,有一點,我希望各位搞清楚,產品選型的決定權是教育局的專家小組,並不是我余長個人可以決定的,我在其中有一定的客戶關係,但這種客戶關係,並不絕對,否則也不會出現道玄科技只推進了三塊領域產品的情況出現。」
「既然如此,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廠家之人和甲方,也就是我們所謂的客戶直接對話?而客戶為了照顧我的薄面,照顧道玄科技的面子,向公司做出利益上的傾斜,讓航天廣電的人和我對接,從而,繼續為道玄科技創收?」
「幾位說,我和航天廣電之人存在權錢交易,那麼是我試問各位,既然存在權錢交易,那為何廠家還有給公司對應的返點呢?為何我余長不直接將所有的返點,也就是回扣全部攬入懷中,個人獨吞?這豈不是更隱蔽,更加無處可查?」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既照顧公司的利益,也滿足自己的利益,這種情況從理論上存在,但我想請問各位,如果既滿足公司利益,又滿足個人利益,這種情況,是否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我余長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傻子,如果我想吃這部分回扣,我一定不會通過公司,按照15%的返點,光是航天光電在蒙城融資項目上就有12萬元,我悄悄處理好,並且收下不香嗎?為何還公對公讓廠家打給公司,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地嗎?」
「既然從邏輯上是這樣一個理,那又如何證明,我和廠家之人存在著權錢交易呢?當然,我的銀行卡,隨時都可以提供,接受調查和取證,這一點我完全沒有問題。」
余長的一番話,犀利之中,邏輯清楚,有理有據,幾人不得不暗自點頭,理智上,都覺得余長所言有道理。
但余長的最後一句話,又讓其中一名男子抓住了把柄,只聽他道:「既然是權錢交易,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明目張胆通過自己的銀行卡收錢,因此,你說的這點根本站不住腳。」
余長淡然冷笑,道:「你說的沒錯,這點確實站不住腳。我如此說,只不過表明一個態度,一種立場,同時,我接受任何合理合法的調查和取證,如果證明我余長受賄,權錢交易,那麼我願意接受相應的法律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