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點火

  第二天,七田閱卷系統的范櫟主動打電話約余長見面,有昨天楊峻宇的強勢要求,雖然余長心中極為排斥,但還是答應見了范櫟。

  范櫟嘴上再次掛笑,說道:「余總,我已經反覆向公司申請了返點,沒辦法呀,公司最高就只能給了5%。下次,下次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再申請一個讓你滿意的返點,好嗎?」

  下次,下次你妹呀!

  這次老子都不想和你這狗日的合作,還下次?要不是因為楊峻宇的原因,老子直接不想見你。

  「5%就5%吧,但我還是那句話,雖然簽訂了代理協議,但我依然不敢保證,一定可以將你們的產品推進去,希望你有這個心理準備。」余長淡淡道。

  范櫟卻說:「我相信余總的實力,需要怎麼配合,我一定竭盡全力,這點你放心。」

  說完這句話,他從褲包中拿出一張卡,遞給了余長,余長面色一變,道:「你這是幹什麼?」

  范櫟笑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余長剛想拒絕,就已經被范櫟塞到手中,一看之下,是周大生珠寶的代金券,余長猜想,裡面至少應該有2K。

  這個卡,余長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也不敢要的,便遞給范櫟,道:「這東西是斷頭刀,范經理可不要害我,你還是收回去吧。」

  范櫟又客套了幾句,但余長堅決不收,道:「范經理如果非得這樣,那我只有將這張卡交給財務了。」

  其實,余長想說,將這張卡交給楊峻宇,但如此說,指不定待會兒就會傳到楊峻宇耳中,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范櫟無奈,見余長態度堅決,只能悻悻收回,道:「余總還是把我當外人了。」

  「范經理,既然我們簽訂了合作協議,就是合作夥伴,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簽訂完協議,范櫟高興地離開,而余長發了簡訊給李景蘭。

  「酒醒一點了嗎?」

  昨晚吃燒烤,李景蘭又喝上了泡酒,最後成功將自己喝醉,最後無奈,余長讓楊清雅和任傾晨幫忙,才將她送回的宿舍。

  「泡酒真害人,以後再也不喝了。」李景蘭回應了一句。

  「羊肉米線?醒醒酒?」余長提議道。

  「小鍋米線吧,就想喝點酸的。」

  「行,五分鐘後停車場見。」發完這條信息,余長當先下樓。

  「我的能量估計只能如此了,後面就看你了,當然,需要我配合隨時可以說,我這段時間不忙。」坐上車後,李景蘭主動道。

  余長剛剛想回應,手機便響了起來,是行政部許玲打來的,接通後,許玲不知道在電話中說了什麼,余長的面色沉了下去,變得有些難看。

  「怎麼會這樣,方案一直不是馮敏在推進嗎?」

  「我也不知道,公告已經掛出來,方案參數根本不是我們公司提供的那版......馮經理好像去找了楊峻宇。」

  「那是她的事,這個項目我們部門早已經退出了,一切事情都是她在對接。」余長回應。

  「可是......」許玲欲言又止,余長聽出了她話中有話,主動問:「到底怎麼了?」

  「馮敏剛才發了很大的脾氣,在辦公室還摔了東西,說,方案參數之所以被改,是因為你和手底下的人從中作梗,居心叵測,為的就是將這個項目攪黃,我想,她去找楊峻宇,說的應該也是此事。」

  聞言,余長心頭一緊,隨即一股從未有過的怒意席捲心頭,眼神中充滿了駭然的陰冷。

  「簡直胡說八道,惡人先告狀......好了,謝謝你,許玲,我知道了。」

  電話剛剛掛斷,楊峻宇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楊總。」

  「你在哪裡?」楊峻宇直接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怒意。

  「我在外面跑客戶,怎麼了嗎?楊總。」余長知道楊峻宇打電話給自己的目的,心中雖然怒極攻心,但他還是儘可能保持平淡的語氣回應。

  「你立馬回來,來一趟我辦公室。」說完這句話後,楊峻宇直接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李景蘭看出了余長的臉色不對,出聲詢問。

  對於李景蘭,余長沒有隱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只聽得李景蘭也氣憤起來:「哼,這個老女人,賤人......她除了會惡人先告狀,她還會幹什麼?無恥,太無恥了,簡直不要臉。」

  經過這波電話,兩人都沒有了食慾,隨便買了點豆漿油條對付了一下,就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見到任傾晨從三樓下來,她的眼眶濕潤,眼底泛紅,余長便問道:「傾晨,怎麼了?」

  余長不問還好,一問之下,任傾晨突然哭了起來,眼淚仿佛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楊總罵我,管不住手,管不住腿,插手邊遙教育局的項目,還說,客戶只認我,是我在中間搞的鬼......」任傾晨顯得極為委屈,眼淚根本控制不住。

  聞言,余長怒了,楊峻宇不分青紅皂白,只聽馮敏的一面之詞,對自己手下的人如此謾罵,還有點總經理該有的樣子嗎?

  眼神變得陰戾,但余長知道現在不能發怒,一定要讓自己冷靜,冷靜,只有冷靜才能解決事情,才能為任傾晨討回公道。

  「傾晨,你別哭,你先回工位吧,這個公道,我一定會為你討回來。」

  「老大,不要。」任傾晨強忍住淚水,繼續說道:「楊總罵也罵了,這件事也算過去了,他現在已經對你有意見,你還是別觸怒他了,否則以後的工作怎麼開展。」

  余長想,自己的手下人受了欺負,如果還不能挺身而出,為她討回公道,那自己這個老大還怎麼當,以後還怎麼服眾?

  「傾晨,沒事,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說完這句話,余長直接上樓,去了楊峻宇的辦公室。

  敲開門,楊峻宇冷冷的目光襲來,整個辦公室都充斥著怒火:「坐吧。」

  余長進去,坐下,咬咬牙,儘量克制著自己心底的怒火,淡淡道:「楊總,什麼事?」

  「啪!」

  楊峻宇直接將一份招標文件摔在桌上,怒道:「邊遙教育系統的項目,方案參數是不是你指使任傾晨修改的?」

  騰,余長心底的怒火,勃然爆發,臉上的青筋也瞬間鼓起,草泥馬個爛表!

  他此時真的恨不得直接上去照著楊峻宇的面門給他一拳,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但是他不能,心中雖然怒極攻心,但如果真這樣做,或者直接暴怒的話,他和楊峻宇之間的關係也就算徹底完了。

  為了大局,為了公司,為了團隊,他必須忍下自己的憤怒,憤怒解決不了事情,只有冷靜和平靜才能解決問題。

  壓制住怒火後,余長一字一句說道:「楊總如此說,是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還要什麼證據?客戶關係在道玄,副局長也支持道玄,支持馮敏,這樣的項目要出意外,唯有內部的人搞鬼,還需要我說什麼嗎?」楊峻宇的怒意,絲毫沒有減退。

  余長卻笑了,笑得很冷,道:「既然沒有證據,楊總無端指責,如果最後調查的結果並不如此,楊總作為總經理,如何收尾?」

  這句話驚到了楊峻宇,聞言,他看向余長的眼睛,見余長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的慌張,楊峻宇心裡開始打鼓。

  而余長的這句話,顯然是對他無端指責的抗議。

  如果真的如余長所言,這件事最後調查的結果和余長,和任傾晨或者和公司內部沒有任何的關係,那麼他楊峻宇將顏面掃地,在公司失去一部分威信,成為他執政道玄紅河分公司生涯中的敗筆。

  剛才因為憤怒,楊峻宇來不及多想,此時想來,如果事後確實和公司內部沒有關係,那麼今天發生的一切無論如何都會被捅到總部,那屆時,就真的夠他楊峻宇喝一壺的了。

  可是馮敏的情報應該不會錯呀?

  客戶已經明確暗示了她,只想和道玄的任傾晨對接,如果不是余長和任傾晨在中間做了什麼手腳,客戶怎麼會如此說?

  想到這裡,楊峻宇只能進不能退,否則,自己積蓄的氣勢,非但壓不住余長,反而被余長壓了一籌。

  「證據?客戶已經說了,這個項目只想和任傾晨對接,如果不是你和任傾晨從中作梗,客戶怎麼會這樣說?」

  「哼......」余長輕哼一聲,冷冷道:「客戶這麼說,是對任傾晨的認可,可是,我們反過來想想,客戶為何只想和任傾晨對接,而不是其它人呢?其中的原因,楊總是否知悉?」

  「再者,我不懷疑客戶說過這句話,但我認為,這句話非但不是你指著任傾晨的證據或者理由,我們反而應該為客戶說了這樣一句話而感到高興,這說明任傾晨的工作做得到位,獲得了客戶的認可。另外,通過這句話,又如何證明方案參數我和任傾晨改的?這件事很好辦,與其在這裡無端指責,肆意謾罵,直接詢問客戶,方案參數是哪家公司的,不就行了嗎?」

  「我余長說過,邊遙的項目我不再干預,我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或者好人,但承諾的事情,答應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這點底線,我余長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