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兩人將楊工送上了計程車,回去的時候,余長感嘆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的表現真的驚訝到我了。」
方琳嬉笑一聲,道:「我就當余總監這是在表揚我了。」
「喝了好多酒,渴不渴?請你喝冰水?」余長問道。
「我要吃冰淇淋。」
「怎么女生都喜歡吃冰淇淋?我對岸渠不熟悉,不知道哪裡有賣的,我們邊走邊看,見到了就買。」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選擇打車,而是步行,十二月的岸渠,進入了初冬,但晚上的溫度,仿佛深秋,一件外衣就能搞定。
回到房間,余長先回房間洗了澡,刷了一會兒手機,和柴寧聊了幾分鐘後,敲響了方琳的房門。
「幹嘛,大晚上的還背個包。」方琳也剛剛洗了澡,頭髮濕漉漉的,散發著洗髮露的清香。
「進去說,方便吧!」余長開口。
「方便呀,進來吧!」方琳歪著腦袋回應。
進去的時候,余長的目光不小心朝衛生間看了一眼,只見那裡散亂而隨意地掛著一件黑色的三角內內以及一件暗綠色的兩點嘟嘟。
「不許瞎看。」方琳數落了一句,順勢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余長走到椅子上坐下,拉開包,從中拿出一款百元大鈔,道:「這個給你,你應得的。」
方琳眼神微微訝異,道:「我只要兩個點,不要那麼多的。」
余長道:「這個項目沒有你,我一個人,在短時間內,不能拿下,這是你應得的,也值這個價。」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當然。」
和方琳閒聊了幾句,方琳說:「明早我就回玉溪了,這次的體驗很好很棒,期待還有下次。」
余長知道方琳此時很高興,如此輕鬆就賺了10萬大洋,換做是誰也應該會高興的吧?但這種事情畢竟屬於本職工作之外,有一兩次,體驗一番那種打單的感覺就行了,不宜多,否則,從心態和心靈上都會影響著對本職工作的態度和激情。
「這種事情畢竟不屬於正道,這次,我也是受人所託,否則也不會接手這種生意。」
方琳自然明白余長的話外之意,便道:「明白,還是得以本職工作為主。」
就在這時,陸浩的電話打來了,邀請余長一起喝酒吃燒烤,余長本想拒絕,但想到,今天才收了人家60個W,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似乎不是太好,便道:「位置。」
掛斷電話後,位置很快發來,余長轉身看向穿著睡衣的方琳,他不確定若隱若現的裡面是真空還是有嘟嘟的保護,道:「一起?」
方琳想了想,沒有拒絕,道:「行,等我幾分鐘,我換下衣服。」
兩人打車來到指定位置的時候,見到剛剛洗過澡,仿佛出水芙蓉的方琳,陸浩微微一愣,道:「余總,這位是?」
余長僱傭方琳為自己打單這事,陸浩並不知道,所以介紹道:「這是我同事,方琳。」
陸浩主動伸手道:「歡迎,歡迎。」
接下來,陸浩為了顯示自己的熱情,點了很多特色小吃,余長道:「陸總,別浪費,我們剛吃過飯不久,吃不了多少。」
即便如此說,陸浩還是點了很多特色小吃,以此來顯示他的好爽和熱情。
三人喝了一打啤酒,回酒店時,方琳已經有點醉意。
喝酒之時,陸浩主動要了方琳的微信,方琳看向余長似是徵求意見,但余長選擇沒看見,方琳也是銷售,同時也是單身的女性,給抑或不給,都是她的自由,余長不能替她做決定。
最終,為了不扶陸浩的面子,方琳還是讓對方加了自己的微信。
回到酒店,打開手機,發現有楊峻宇的電話,此時再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他不打算給楊峻宇回電話,便編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楊峻宇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回覆。
第二天,余長送方琳去了火車站,目送著她上了車。
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她也應該回去向總監理羅乾復命了。
此時時間剛好八點二十,余長見楊峻宇並未回復自己的消息,心想:是不是自己說標出了問題的事情,已經通過許玲的口傳到了楊峻宇耳中?也因此,楊峻宇才主動給自己電話的,但那時的自己和方琳正在和楊工談事情,自然不能讓電話打攪。
想到這裡,余長在公司群里發了一條消息,道:「幸不辱命,岸渠網紅基地弱電項目,最終以1052萬元中標,感謝總經辦楊總的支持,感謝行政部對本標的辛苦和付出。」
此消息一出,群眾迅速炸開了鍋,一時間,祝賀消息不絕於耳,幾乎霸屏,待公司眾人稍稍消停後,楊峻宇終於總結:「2016年年底,這個標給了公司一個完美的收尾,可喜可賀。」
隨即也鼓起了掌聲,放起了鞭炮。
而馮敏此時坐在辦公室中,看著余長的消息,看著鋪天蓋地的道賀信息,臉黑得仿佛煤炭一般,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手中的手機摔出窗子外。
「不是說這個標出問題了嗎?怎麼就中標了?怎麼中標的?」
此時馮敏的心中至少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心海鬱結,一時難以平復。
「曦曦,是誰告訴你,岸渠的標出現了問題?」雖然心中憤怒,但馮敏儘可能保持著鎮定,質問道。
「是許玲姐說的。」趙曦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輕重,以為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有馮敏為自己撐腰,許玲不會告發自己,即使告發了,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聽到許玲兩個字,馮敏瞬間明白了,這是余長故意向眾人撒的煙霧彈,通過許玲之口傳給趙曦,再傳給自己......而自己居然沒弄清事情的原委,便直接告訴了楊峻宇此事。
此時馮敏只感覺自己的臉被余長狠狠抽打著,火辣辣的,無比之屈辱。
而就在得知這一消息的瞬間,許玲找到了楊峻宇,將標書被篡改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後,楊峻宇拍桌子怒道:「你說什麼,標書被篡改了?」
「是的,這是被篡改的標書,楊總可以過目。」許玲將趙曦更改過的標書放置在楊峻宇面前,指出了其中一條說道:「原本我們行政部審核的時候,明確寫著:響應售後服務時間是2小時,但此標書中被篡改成2天,幾個字的改動,但意思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很低級的錯誤。」
「是誰,到底是誰?」楊峻宇眉色一冷,眼中已經帶起了殺意,篡改標書,小的方面是故意想讓這個標廢了,讓余長難堪,但從大的方面而言,這是公然向他楊峻宇發起挑釁呀。
許玲也並未隱瞞,如果選擇隱瞞,她也不會選擇來楊峻宇辦公室了,只聽她道:「標書集體審核通過到紙質版標書印刷出來,只有趙曦經手......並且昨天投標結束,她也承認了,她篡改標書的事實。」
楊峻宇腦海中浮現出了趙曦的模樣,稍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緣由,趙曦不可能擅自做主,這件事背後,鐵定有人在支持。
而可能支持趙曦如此做的人,似乎只可能有一個......
想到這裡,楊峻宇只覺得肺都要被氣炸了,一股難掩的怒意在他眼中爆炸開來。
「大膽,簡直膽大包天,公然挑戰公司權威,侵犯公司的利益,這樣的人還留著幹什麼?」楊峻宇雷霆大怒,自顧自罵著,絲毫沒有顧忌站在自己身前的許玲,這似乎是他來紅河任職後,第一次發如此大的脾氣。
罵了一通,楊峻宇的心緒稍稍平復,他微嘆一口氣,道:「這事我知道了,我會和童炳春說,讓他找趙曦談話。」
許玲自然明白『談話』意味著什麼,雖然趙曦是她一手栽培的人,但她決定不替趙曦說話。
有些錯可以犯,但有些原則性的錯誤卻是不能有任何的仁慈之心。
趙曦做了錯事,雖然這事鐵定是被人指使的,但她畢竟犯了錯,作為成年人,必須為自己的言行承擔責任。
童炳春和趙曦的談話很快結束,趙曦是哭著從人事辦公室出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跑到了馮敏辦公室,道:「馮姐,人事要開除我,你要為我說話呀,昨晚你答應過我的!」
剛才人事童炳春找趙曦說話,馮敏已經知道了,同時也猜到了結果,此時見到趙曦梨花帶雨般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馮敏明白了一切,但她怎麼可能替趙曦說話?
如果替她說話,豈不是變相告訴眾人,這件事是我馮敏在幕後指使的嗎?
「曦曦,事情我聽說了,現在很複雜,我建議你先回去休息兩天,等事情弄明白後再說。」
趙曦聞言,停止了流淚,用陌生的目光看著馮敏,即使她再傻,也明白馮敏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馮姐,這事可是你讓我做的呀!我只是執行你的命令,你現在讓我回去休息,豈不是說我同意了公司開除我的決議,默認了這事就是我趙曦一個人幹的?」
看了趙曦一眼,她不想激怒趙曦,便道:「曦曦,事情已經出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問題,你放心,你先回去休息幾天,等過段時間,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屆時你就可以再回來上班了。」
趙曦雖然蠢,但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從公司離開後,不但背負著被開除的罵名,而且想要再次回來簡直如天方夜譚。
直到此時,趙曦才恍然大悟,仿佛一瞬間看清楚了馮敏的為人,馮敏口中所言,一定保她的話,就是完完全全騙人的鬼。
「馮姐,我不會走的,即使要走,我也要將事情公之於眾,我不想不明不白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