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默,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而付新竹最先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道:「兄弟放心,剛才我已經說了,此事一定積極配合,並且不讓兄弟為難。只不過,這事我們明天再說吧,今晚,我們開心為主,高興為主,兄弟意下如何?」
余長是銷售出生,自然明白付新竹心裡的小九九,也明白付鳴海提議去唱歌的真正目的。
去了KTV,帶顏色的項目不少,燈紅酒綠之地,一個不好,極有可能被付鳴海留下證據,成為自己的軟肋,他手中的證據。
但余長目前暫時也不想徹底得罪付新竹和付鳴海,這就讓他有些為難了。
處理教育組應收款的事情,興海培訓機構是一個難得的契機,如果能夠成功,那麼對後面幾家私立學校將有莫大好處。
但是,付鳴海能夠心甘情願給自己結清興海的應收款嗎?
答案是否定的,除非,今晚能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回答。
當然,喝酒之後說的話,第二天可以完全不作數,可以死皮賴臉頂著,但余長卻剛好可以抓住這點來進行反擊,畢竟他懷中的錄音筆可是一直錄著音呢。
見余長低頭抽菸,儼然一副醉態,付新竹有些尷尬,看了身旁的楊清雅一眼,隨即似乎抓到了某個契機,道:「清雅,你去嗎?」
付新竹問出此話,眾人都看向了楊清雅,而楊清雅閉口不言,抬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剛才他的問話一般。
場面陷入了尷尬,付新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時付鳴海不得不跳出來圓場,怒罵道:「付新竹,我也是公司的一員,雖然我不分管銷售部,但這筆款的事情我知道......你已經欠公司三年了,不算你的利息和資金暫用費就算好的了,趕緊的,抓緊時間,立馬處理......即使不能立馬處理,你今天也必須給余總監一個承諾。」
余長心中暗笑,兩人接下來要準備唱雙簧了。
付鳴海的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即使沒錢,也要給余長一個承諾,一個能讓余長可以交差的承諾,二是這筆款不管拖多長時間,也不能算利息和資金占用費,更不能算違約金。
果然,聞言,付新竹一張臉瞬間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只聽他道:「大哥,我也想啊,只是興海這兩年虧損嚴重,入不敷出......當然,這些都是因為我管理不善造成的,我難辭其咎......我檢討,我總結......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錢給余總監呀!」
眾人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付新竹說完此話後,他身旁的楊清雅露出了不屑之色,而這一幕被余長巧妙地捕捉在眼中。
這說明,興海有錢,付新竹只是以這作為藉口,不想付錢而已。
「哼......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是砸鍋賣鐵還是借高利貸,今天必須給余總監一個交代。」付鳴海喝了口茶水後怒罵道。
付新竹立馬道:「大哥,我也想,但是我需要時間呀!」說完這句話,又看向余長,道:「余總監,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想辦法,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處理這筆款,即使不能一次性處理,我也會給余總監一個交代。」
余長抬頭,淡淡一笑,略帶醉態道:「嗯,那付總覺得多長時間合適呢?」
付新竹看向了付鳴海,接著道:「三個月,余總監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余長立馬道:「不行。三個月太長了,我沒法向公司交代,最多一個月。」
付新竹再次看向付鳴海,而這次卻是付鳴海說道:「好,我就替這混小子答應余總監了,就一個月。」
付鳴海答應的如此乾脆超出了余長的意料,剛想說話,卻聽付鳴海繼續道:「既然已經說定,那今天是不是這樣?否則在座的大家都看著我們,老皮老臉的,委實難堪了一點。」
余長也知道,如果繼續咄咄逼人,極有可能適得其反,非但討不到好處,反而激怒了付鳴海等人,便點頭道:「既然付總都如此承諾了,這個面子我一定要給,那就說好了,一個月,將欠公司的款全部結清。也希望付總理解一下我的苦衷,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付新竹滿意一笑,道:「那是,兄弟有難處,做哥哥的心裡明白,既然話已經說到位了,那我們就去唱歌吧,今晚不醉不歸,我們接下來只講兄弟情義......不講生意往來。」
而此時的付鳴海,眼睛微眯成一條縫,心中暗道:哼......一個月,你做夢去吧,今晚兩個美女坐在你身邊,左擁右抱的情景我早已讓人錄下,待會兒去到KTV,我再上點猛藥,今晚就將你徹底拿下,去你大爺的一個月。
余長最終答應了眾人去KTV。
翡翠明珠是蒙城當地數一數二的KTV,裝潢復古中帶有典雅和高貴,服務人員清一色的是青春靚麗,身材妖嬈的年輕美女。
身穿緊身工作服,黑色高跟鞋,黑色的三分超短裙,將身材勾勒得宛如水蛇一般,在暖黃燈光的照耀下,本來濃妝艷抹的眾人,反而多了一絲嫵媚。
余長雖然一斤酒下去,呈現出了醉態,但大腦意識一直保持著理性,他知道付鳴海和付新竹邀他去KTV一定另有所圖,並且這種目的是針對自己的,但目前的自己也只能見招拆招。
【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去KTV不想喝酒,或者說不想喝醉被別人逮到機會,抓到某些把柄,那麼有兩個途徑,第一就是成為當晚的麥霸,並且唱得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讓眾人尷尬到連酒都不想敬自己......第二就是喊完麥之後,一口氣敬一圈酒,然後一個人走到沙發角落,一分鐘不要耽擱,倒頭就睡,然後再趁眾人不注意跑到衛生間去嘔吐......接著,便悄悄離開。】
這樣做既可以避免少喝酒,也可以避免自己的一些言行舉止被有目的之人大做文章。
讓余長沒有想到的是,楊清雅最後居然也答應了去KTV,這出乎了余長的意料,同時對這個喜歡帶甜香水味的女子升起了一絲興趣,暗自打量了她一眼,見其酒意上臉後,再沒了剛才的嬌羞和不適。
付新竹進入KTV,仿佛變成了二百五進城,滿滿的暴發戶,流氓樣,吆五喝六定了一個豪華大包的同時,不忘在那名司儀小姐的翹股上狠狠一拍,驚得對方「啊」的一聲,差點一巴掌甩去。
而進入KTV包間後,看著裡面的環境和燈光,楊清雅似乎有些拘束起來,而付新竹將手搭在余長的肩頭,道:「兄弟,我們雖然第一次見,但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豪爽,不做作,夠朋友......」
付新竹已經有了醉態,余長可以判斷對方並不是裝的,便也道:「感謝竹哥,今天我請客,盡情嗨皮。」
付新竹抬手制止道:「那怎麼行,兄弟初來乍到,哪有讓你請的道理......放心,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你就放心玩吧!待會兒會來幾個妹子,兄弟看上哪個儘管帶走便是。」
而恰在這時,房間門被打開,一名服務人員推著裝滿啤酒的小推車進入,而後面跟著兩名女子。
兩女打扮得妖艷嫵媚,緊身的短裙幾乎已經到了大腿根,而緊身的T恤也絲毫不吝嗇般展露著裡面的高聳......一見到付新竹,兩女眼睛發亮,仿佛見到了財神爺般,直接朝著付新竹的懷中拱去,口中哥哥,哥哥般念著,讓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見付新竹和兩女嗨起來,余長連忙起身,帶著九分醉意,走到點歌台,點了一首《精忠報國》便一個人狂嗨了起來。
當他猶如殺豬般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徹底響起時,在場的眾人都呆了,場面瞬間陷入了尷尬,而余長站立大屏幕前,雖然並未看背後,卻依然能感受到眾人憋著想要笑卻不能笑的痛苦表情。
仿佛渾然天成,自我陶醉於那超度鬼神一般的歌唱中,余長絲毫不顧及任何人的感受。
無奈之下,被稱為香香的美女拿起了另外一隻話筒陪余長唱,她的目的是想要糾正余長的歌音,但試了三句後,她強烈憋住笑意,隨即放下了話筒,再唱不下去。
余長的聲音仿佛超度亡靈,又仿佛來自地獄的吶喊,雷得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一首曲畢,余長似乎還不過癮,接著又唱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如果剛才的精忠報國是超度亡靈,那麼此時的向天再借五百年生生被他唱出了想死的衝動。
借五百年?
聽了余長的歌,老子一秒都不想借了。
在痛苦之中,眾人硬生生憋著想死的衝動聽完了這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曲末,迪迪切了歌,隨即拿起了話筒。
而余長轉身,掃視了眾人一眼,拖著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身體,走到付鳴海身前,此時的付鳴海還沒有從剛才想死的衝動中徹底緩過神,一臉的尬死樣。
「海哥,這杯酒我敬你,感謝海哥的照顧。」
說完,不等付鳴海說什麼,他便一口將滿滿一整杯啤酒喝了下去,接著他又倒了第二杯,說道:「竹哥,這杯酒我敬你,感謝竹哥的支持,什麼也不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完,依然不等付新竹說什麼,便一口悶了下去。
接下來,余長又以同樣的方式敬了迪迪和香香,以及另外一位今晚一起喝酒的男同胞,最後余長又敬了後來進來的兩位女的。
除了坐在角落裡的楊清雅,全部敬完後,余長絲毫沒有違和感,沒有做作,倒頭就睡,而他睡的地方距離楊清雅僅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看見余長倒下,付鳴海眉頭輕皺,將香香叫到自己身邊,湊在她的耳朵旁,說道:「今晚,我就將他交給你了,事情辦成,我給你一萬......記得,一定要錄視頻。」
香香看了已經如爛泥般睡在沙發上的余長一眼,摸了摸付鳴海的肥碩的啤酒肚,嬌笑道:「放心吧,海哥,我一定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