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能!
而且面對著白冰這樣的姑娘,我估計也沒有哪個男人捨得讓她失望……
但風水師有風水師的規矩,事情可以做絕,話不可以說滿。雖說這件事幾乎不會有變數,但我還是低調些,按規矩說比較好。
我看了她一會,點了點頭,「我盡力……」
她有些失望,嘆了口氣,點頭,「謝謝師兄……」
「我還什麼都沒做,謝我什麼?」,我問。
「謝你跟我實話實說……」,她遞給我一瓶水,「謝謝……」
我接過來,點了點頭。
她自己也拿出一瓶,擰開,輕輕喝了一口。
我也擰開,也喝了一口。
凌晨的機場候機區,身邊不斷有人走過,偌大的候機區加上我倆,只有不到十個人在等候這次航班。
我默默地看向外面,飛機已經開過來了,正在為下一次飛行做準備,轉過來看白冰,她正低著頭,暗自垂淚……
看著她,我不由地想到了陳瑤。
就在我們趕來機場的時候,陳瑤開著車離開了白雲機場,路上她降下車窗,把自己的手機扔掉了……
我嘆了口氣,繼續喝水。
白冰抹了抹眼淚,拿出手機,清清嗓子,問我,「我們加個微信吧……」
「好。」
我拿出手機,開機,接著就收到了陳瑤的幾條微信。
哭泣。
哭泣。
全是哭泣。
她沒有再辯解,全是哭泣……
白冰看到了。
我看了看她。
她有些尷尬,趕緊移開了目光。
我想解釋,但又一想,我為啥解釋?不解釋,那是坦然,解釋了,反倒尷尬了……
我打開微信,「我掃你……」
「好……」
我倆加上微信,各自收起手機,繼續沉默。
一直沉默到值機人員廣播通知,開始登機了。
我倆起身來到值機口,排隊檢票,進入了通道。
這時她問了我一句,「陳瑤怎麼了?」
「沒事」,我淡淡地說,「我倆吵架了……」
她看了我一眼,沒再問。
我也沒再解釋,領著她登上了飛機。
我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就因為這句話,後面我差點沒法渡劫……
白冰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她太不一樣了……
……
天亮後,早上八點多,我們到達了西安。
白冰沒有自己的車,我們打了個車來到老城區,來到了白盈的家。
這是一個很幽靜的小院,收拾得非常乾淨。
那個季節,西北已經很涼了。
我們一進院子就聽到了白櫻劇烈的咳嗽聲,接著就聞到了血腥味和屍氣的臭味……
我倆互相看了看,加快腳步走進了屋裡。
白櫻剛吐了血。
白盈正在收拾。
白冰推門進屋,「奶奶!……」
她快步走到床前跪下,匆忙抽紙巾給白櫻擦嘴上的血。
床邊的椅子上,放著一盆溫水,裡面放了一條毛巾。
地上還有一盆水,裡面的毛巾已經被鮮血浸透,水也變成了血水。
白盈端著滿是血水的盆站起來,看我的眼神依然不善,三年不見,她也漂亮了很多,尤其是身材,愈發的性感了。但和三年前一樣,她還是不如白冰漂亮,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被她看得有些尷尬,下意識地咳了咳。
白櫻看到了我,喘息著,示意白冰扶她起來。
白冰扶起她,拿枕頭給她靠在了背後,「奶奶,我把師兄請來了……」
白櫻早已沒有了三年前的精氣神,她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雙目無神,只靠最後一口氣,強撐著最後一絲精神,冷冷地看著我……
我看看她,又看看白盈,這祖孫倆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白冰見白櫻不說話,很著急,「奶奶!我把師兄請來了!您……您說句話呀……」
白櫻看了她一眼,示意我,「小子,過來……」
她身體非常虛弱,但語氣卻出奇的平靜,出奇的冷……
我來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奶奶……」
「誰是你奶奶?」,她冷笑,「少套近乎!……」
我並不生氣,抱拳,「白老前輩……」
這麼稱呼,她神色反倒平和些了。
她點了點頭,吩咐白冰,「給他搬把椅子過來……」
「好!」,白冰起身去給我搬了把椅子過來,「師兄,你坐……」
我點頭,坐下了。
白盈看了看我倆,一聲不吭,端著盆出去了。
白櫻養了會精神,睜開眼,問我,「小子……說實話,我讓白冰去請你,你有沒有覺得意外?」
「有點……」,我點頭。
「我請你來救我,你有沒有覺得意外?」,她又問。
「有」,我實話實說,「我沒想到,您會想起我來……」
「哼……」,她冷笑,「當年日本陰陽界六大高手結隊來中國布陣,要破我華夏北龍,斷我國運……林馬白陳四家約好了一同出戰,但你師爺卻臨陣脫逃,讓我們陷入了極大的被動。幸虧我媽媽以一敵三,頂住了對方三大陰陽師的聯手攻擊,這才扭轉了戰局。那一戰,我擊敗了使用雪女作為式神,擅長冰雪結界的女陰陽師伊藤多岩,但也被她的寒氣所傷,留下了這咳血的毛病……咳咳……這……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湧出她的口鼻,被氣流一衝,變成血沫和血霧,四下飛濺……
她下意識的扭過頭去,捂住了口鼻。
「奶奶!」,白冰大驚,趕緊拿熱毛巾,擰乾了,起身遞給她。
白櫻接過毛巾,鮮血瞬間浸透了毛巾,順著她的指縫淌了下來。
「奶奶……」,白冰心疼地哭了。
白櫻吐完了血,靠在床上吃力地喘息,那是瀕死之人的喘息,嘶啞,沉重,急促而沒有規律……
我趕緊起身,坐到床邊,按住她的後心,準備用內氣幫她壓住……
她一把推開我,雖然喘得說不出話來,但那憤怒的眼神卻擺明是告訴我,「臭小子!不許碰我!」
我沒理會,抓住她的手,按住了她的後心。
她掙扎了幾下,身體慢慢軟下來了。
我有兩百年修為,幫她穩住氣息,並不費力氣。
但用內氣一探,我心裡也有數了,這老太太的心肺肝腎都被寒氣充斥,經絡大多都閉住了,確實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白冰無助地看著我,不住的抹淚。
我示意她沒事,讓她放心,接著把老太太交給了她。
她流著淚扶白櫻躺好,洗了把毛巾,繼續給白櫻擦臉上的血。
這時,白盈也回來了。
她走過來,看了我一眼,一把將我撥開,放下盆,用新毛巾換下了白冰手裡的血毛巾。
白櫻喘息著,養了會精神,這才再次睜開了眼睛。
「我是替你師爺……受的傷……」,她強打精神看著我,「所以……我不是求你救我……是你應該救我……這是你們項家……這是你們項家欠我的……你們得還……你們必須得還!」
她憤怒地說道。
「奶奶……」,白冰流著淚勸她,「我們是在求師兄啊……」
「你閉嘴……」,白櫻閉上眼睛,氣息越來越弱,「……閉嘴……閉嘴……」
她眼角流出了淚水,頭一歪,不再動彈了。
「奶奶!」,兩個女孩子都是一驚,接著一齊看向我。
我看了看她倆,轉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