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來一看,陳瑤正打電話過來。
我皺眉,看看她,「這手機……」
「前面是我給你留下的替身在拿著」,她解釋,「後面替身消失了,就是我拿著了,陳瑤從下午給你打到了晚上,至少幾十個電話了,我都沒接……」
她示意我,「你自己接吧,我回天樞峰了……」
我看看手機,又看看她,點了點頭,「好。」
她身形一閃,化作金光飛走了。
她這一走,我瞬間感覺到了人間的真實,這才算回來人間了。
我看了看手機,接通了,「餵?」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陳瑤怒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沉默了幾秒,直接掛斷了。
陳瑤愣住了。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又給我撥了過來。
我直接掛斷了。
她慌了,再次撥打。
一連三次。
第四次,我接通了。
「你別掛電話!你聽我解釋!」,她生怕我掛電話,哽咽著懇求我,「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不用解釋」,我很平靜,「我不是你男朋友,我們只不過是互相幫助,和別人交往是你的權利,而且將來渡劫之後,你也有你的生活。我沒生你的氣,也沒資格生你的氣……」
「我和陳東與真的什麼都沒有……」,她泣不成聲,「我心裡只有你,我心裡真的只有你……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正如媽媽說的,陳瑤很傲氣。
但那一刻她慌了,她所有的傲氣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為了挽回我,她把自己放入了塵埃……
只是那一刻的我,真的已經被她傷了心,不想再聽她的解釋了。
「陳瑤,你不欠我什麼」,我說這些話心裡很疼,但語氣卻冷靜得嚇人,「我也不欠你什麼,沒有你,我也許無法渡劫,但……」
「我錯了!」,陳瑤哭著求我,「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的眼睛也紅了。
但我該說的話,不會改變。
我深吸一口氣,「……我答應媽媽的事,我會做到……我不求你幫我渡劫,你和你的陳公子繼續吧,但是你最好先找到可以幫你渡劫的人,那個人,他幫不了你……」
「項飛你聽我說……」
我直接把電話掛了,關機了。
但我的天眼可以看到,白雲機場內,陳瑤跪到了地上。
很多人都在看她。
還有人在拍她。
陳瑤閉著眼睛,淚如雨下,深吸一口氣,仰頭一聲長號,「啊!……」
痛徹心扉。
她流著淚蜷縮在地上,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心裡也不好受,轉過身,默默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這事是挺沒勁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努力緩和了一下心情,轉頭看向胡同口。
一輛計程車緩緩地開到胡同口停下,一個身材修長,身穿白衣,長發齊肩的女孩子開門下車,背上包,一路小跑,來到我面前,喘息著看著我,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白冰……
三年沒見,她出落得更漂亮了。
我沖她一笑,「好久不見……」
白冰躲開我的目光,點頭,「好久不見……」
「找我有事是吧?」,我問。
她看了一眼我之前住的院子。
「我已經不在這裡住了」,我對她說,「今天突然想起來了,回來看看……」
她看看我,點了點頭。
此時已是深夜,胡同里只有我倆,在胡同口路燈那昏暗的燈光映襯著她的臉,感覺像是在電影中。
「找我有事?」,我看著她。
她點頭。
「我奶奶病了,快不行了……」,她聲音有些哽咽,「……她說現在只有你能救她……」
「白奶奶?」,我皺眉。
她點頭。
「她人在哪?」,我問。
「在西安……」,她說,「我姐姐家……」
我點了點頭。
她以為我還在為三年前的事生氣,乾脆給我跪下了。
「你這是幹嘛?」,我趕緊伸手攙她。
她輕輕撥開我手,抬起頭看著我,「三年前是奶奶不對,她因為小姨的事很生氣,但她不該沖你發火。我在這裡替她向你賠罪……」
她說著就要給我磕頭。
我趕緊攔住她,半扶半抱地把她扶了起來。
她一怔,「你……」
我鬆開她,「三年前我也有不對,不該衝撞白奶奶,其實我知道,白奶奶用劍按住我脖子,不過是嚇唬我而已……」
白冰笑了,笑得有些尷尬。
「白奶奶是我師娘的媽媽,所以她也是我奶奶」,我接著說道,「我救她是應該的,我跟你去西安。」
白冰一聽這話,趕緊抱拳,「謝謝師兄!」
我沖她一笑,看看胡同口的計程車,「坐那個車是吧?走吧……」
我繞過她,走向胡同口。
她猶豫了一下,「其實三年前,奶奶不是嚇唬你……」
「啊?」,我一愣。
她深吸一口氣,「其實那天我差點沒嚇死,奶奶脾氣極大,這世上除了小姨,沒人敢頂撞她……那天你但凡再頂她一句,她真能抹了你……」
「呃……」
我有些尷尬,清清嗓子,「哦……沒事……都過去了……」
她走過來,「你真的不生氣?」
「生什麼氣呀……」,我尷尬地笑笑,「其實要是這樣的話,那三年前你等於是救了我一命……你這救命之恩,容我後報……」
她笑了,抹了抹淚水,示意我,「走吧……」
我倆來到胡同口,上了那輛計程車。
白冰吩咐司機,「回機場。」
「好的!」,司機一邊打方向,一邊問,「這都凌晨了,你們是幾點的航班?」
「早上的」,白冰說。
「那來得及……」,司機提醒我,「這位先生,麻煩您系一下安全帶。」
「好」,我拉過安全帶,低頭看見了我的包。
這個小七,還真細心……
我笑了笑,繫上安全帶,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了。
……
來到機場,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白冰買了兩張五點多的機票,我們來到休息區稍微休息了一下,接著領登機牌,過安檢,來到了候機區。
坐下之後,我問她,「奶奶是什麼病?」
「她年輕時參與一場鬥法,受了傷,之後就患上了咳血的毛病」,白冰說道,「這麼多年了,一直也沒治好,前段時間她應一位老朋友所求,去了趟西藏,回來後就嚴重了。我來之前,她已經快不行了……」
「有咳血的毛病,還去西藏?」,我皺眉。
「當時我不在,不是很清楚」,她說,「我是聽姐姐說的,說是那個老朋友給奶奶跪下了,哭著求她,奶奶就答應了。姐姐勸奶奶不要去,奶奶說必須得去,別的也沒說,就跟著那個人走了。過了二十多天,她自己回來了,吐血不止,我們問她怎麼回事?那個朋友怎麼沒回來?但她不肯說,只說不關我們的事,讓我們不要問了……」
她嘆了口氣,看看我,「其實我來之前,奶奶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昨天下午她突然醒了,把我喊到窗前,吩咐我來找你,說她不想求項家,但她現在還不能死,只有項家能救她。她說不管我想什麼辦法,就是抓,也要把你抓回去……」
「你還真實在……」,我笑了,「這都跟我說?」
「你有天眼,瞞也瞞不住……」,她看著我,「師兄,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能不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