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杜家莊園,剛停好車,張玄笏那邊有消息了。
「天師,貧道找到臥龍坪,找到杜家祖墳了」,他向我稟報,「貧道還在這裡發現了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好像要動杜家的墳……」
「兩個人?」,我心裡一動。
「是!」
杜兆林開門下車,過來想要給我們開車門。
我示意他稍等,隨即切換到了張玄笏的視角。
臥龍坪位於秦嶺腳下,背靠秦嶺,周圍群山環抱,東南方數里有一個湖,一條河自深山而出,分作兩股,將臥龍坪合抱住,合水之後,由西向東,蜿蜒數里,匯入湖中。
杜家祖墳就坐落在這臥龍坪上,杜家在這臥龍坪上種了幾百棵松柏,遠遠地看過去,雖只有一座墳,卻極有氣勢。
看到這地方的布局,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哪是什麼風水寶地?
這是天生地造的水牢困龍局,是個大凶之地啊……
杜家的祖墳葬在這種地方,這個孫萬年是想讓杜家斷子絕孫麼?
那這事就有點蹊蹺了。
如果他想讓杜家斷子絕孫,有這風水就足夠了,他為什麼還要費盡周折用血咒煉養鎮物?豈不是多此一舉?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從張玄笏的視角看過去,臥龍坪下停了一輛越野車,有兩個人正在步行走向杜家祖墳。
我用心念命令他跟過去。
張玄笏身形一閃,來到了兩人身後。
這兩個人是男一女,男的七十來歲,穿著大衣,戴著帽子,口罩,裹得嚴嚴實實的。女的三十來歲,穿著道裝,手裡提著一個包,很瘦。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
在張玄笏靠近的剎那,前面的男人突然警覺起來,停下腳步,猛地看向張玄笏。
張玄笏隨即停下了。
這時我看清了,這男人瞎了一隻眼,是個獨眼龍……
「獨眼道人……」,我冷冷一笑,「你果然是假死……」
「真的是他?」,馬文文問。
「是他」,我握住她的手,讓她一起看。
瞬間,她也看到了。
「這怎麼……」,她有些吃驚。
「你看看,是不是他?」,我問。
「是他!」,她很肯定。
「那就沒錯了……」
孫萬年警覺地看著山下,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那女道士回頭看了看,詫異的問他,「怎麼了師伯?」
「我總覺有人在看著我們……」,孫萬年緊張的說道,「心裡不踏實……」
「您是不是太緊張了?」,女道士說道,「項家那個小孩子,真有這麼厲害?」
「你不懂……」,孫萬年看著山下,「項家的御鬼咒可以役使妖魔,以為傀儡,我們萬不可大意……」
聽他這麼一說,女道士也緊張了起來。
她看了看山下,對孫萬年說,「那我們抓緊時間吧……」
孫萬年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倆人繼續往上走。
馬文文小聲問我,「為什麼我也能看見?」
「因為張玄笏是我護法」,我說,「我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也能通過天眼,讓你也看到。」
「原來是天眼……」,她恍然大悟,「明白了……」
「在狐仙廟地宮,我也讓你哥哥看到過」,我說,「但那時候他們不是我護法,我用的是御鬼咒,所以你哥哥看,不可以睜眼。現在他們是我護法了,只要我握住你的手,你就可以直接看到,不需要再閉上眼睛了。」
「嗯!」,她點頭。
我倆繼續看向兩人。
車外的杜兆林一腦門子霧水,不明白我倆什麼意思。
杜兆龍等人迎出了別墅,快步下台階,走了過來。
杜兆林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杜兆龍等點頭,站在杜兆林身後,一齊等著了。
臥龍坪這邊,孫萬年和女道士來到杜家祖墳前,停下了腳步。
這祖墳是用漢白玉砌成的,足有三米高,墳前沒有立碑,用漢白玉砌了一個供桌。
祖墳是需要立碑的,只是現在杜文濤還活著,不能立,必須等到杜旭峰當家的那一天,才可以立。因為現在立的話,碑上刻的是先父杜某某之墓,這樣不叫立祖,而等到杜旭峰當家之後,那時再立碑,刻的就是先祖杜某某之墓了。
祖墳祖碑,必要有一個祖字才好。
孫萬年駐足墳前,沉默不語。
女道士沖墳行了個禮,催促他,「師伯,他們正在趕過來,咱們抓緊時間吧。」
孫萬年沒說話,看著面前的漢白玉祖墳,目光很是糾結。
「師伯!」,女道士皺眉,「抓緊時間啊!」孫萬年嘆了口氣,沖她伸出了手。
女道士放下包,從裡面取出一把小鏟子,遞給了孫萬年。
孫萬年以祖墳為起點,向東北走了七七四十九步,停下來,轉身蹲下,開始挖土。
女道士從包里取出桃木釘,紅線,圍著祖墳一邊釘,一邊纏紅線,口中還念念有詞。
「紅線封棺,硃砂斷魂!」,馬文文大驚,「師兄,他們想殺杜爺爺!得阻止他們!」
我隨即命令張玄笏,「控制住他們!」
「是!」
張玄笏衝上去,瞬間控制住了女道士。
女道士身子猛一激靈,下意識的求救,「師伯!我動不了了!……」
孫萬年猛抬起頭,看了一眼,接著加快動作,猛挖起來。
「張玄笏!」
「天師放心!」
張玄笏抓著女人騰空而起,呼嘯著飛向孫萬年。
孫萬年一抬頭,大驚失色,來不及躲閃,被女人迎面砸到身上,向後滾出數米遠。他顧不上鎮物了,爬起來就往下跑,跑了幾步摔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狼狽不已,一邊跑一邊喊,「項少爺!我和你師父是朋友!我有冤屈!我有冤屈!」
有冤屈?!
我讓張玄笏追上他,顯出身形,問他,「你有什麼冤屈?」
「我要見項少爺!我要見項少爺!」,孫萬年看著張玄笏,又是驚恐,又是悲憤,「我要當面和項少爺說!當面和他說!」
張玄笏被他整得不會了。
「天師,您看這……」
我也猶豫。
他是真有冤屈?還是緩兵之計?
我看了看馬文文。
「讓他們在那等」,馬文文說,「我們馬上過去,是不是有冤屈,到那你用天眼一看,也就知道了。」
我點頭,吩咐張玄笏,「看住他們,不許他們碰鎮物,也不許他們離開。」
「是!」
我降下車窗,吩咐杜兆林等,「我們就不進屋了,孫萬年去臥龍坪了,我們得趕緊過去!」
「孫……」,杜兆林和杜兆龍都是一驚,「他真沒死?!」
看這意思,回來的路上,杜兆林已經把什麼都跟杜兆龍說了。
「他沒死,這會就在臥龍坪」,我說,「你們趕緊上車,咱們趕緊走!」
「好!」
杜兆林吩咐杜旭峰,「上車!走!」杜兆龍也吩咐,「其他人都回去,不要告訴奶奶!」
杜家兄弟,杜超雲等紛紛點頭。
他們三個快步上車,我們調轉方向,一前一後,駛出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