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跟她坦白那些？
我為什麼這麼著急？
我為什麼就這麼實在？
我懊悔不已，痛哭失聲，淚水打濕了她的臉。
梁欣走進來，來到床邊坐下，難過的看著我倆，默默的抹淚。
「我沒想和她分手……」，我流著淚對梁欣說，「她說她要退學，做我的助手，我不想她因為我而耽誤前程……」
「就是因為這個？」，她難過的問。
我看了看懷裡的陸小棠，苦笑著仰起頭，「我……我……」
梁欣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起身對我說，「讓她休息吧，咱們去樓下說……」
我強忍著淚水，點頭。
她轉身出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陸小棠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李玄微……」
李玄微顯出身形，抱拳低頭，「天師！」
「從現在開始，寸步不離的跟著小棠」，我看著陸小棠，「不許她做傻事……」
「是！」
「如果她有任何閃失，我拿你是問！」
「是！」
我站起來，轉身走出了房間。
李玄微看了看床上的陸小棠，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來到樓下，梁欣示意我坐下。
我點頭，來到她對面坐下了。
「除了小棠要退學這件事，還有別的事麼？」，她問我，「跟阿姨說實話……」
「我搬到馬文文家去住了，我倆合租」，我說，「我跟小棠說了。」
「你和馬文文合租？」，梁欣皺眉，「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什麼事都沒有」，我問心無愧，「我的房子昨天到期了，房東準備收回，給他兒子結婚用。原本說好的是月底搬，小棠的意思是讓我搬到她附近那座房子裡去住，我們都說好了。但是因為小棠退學這個事，我覺得我不能連累她，就把我的情況跟她說了……然後我們就……」
我嘆了口氣。
「昨天房子到期，前天下午我還在山西，房東就催我交房」，我噙著淚，自嘲的笑了笑，「我沒地方住了，是文文收留了我……」
梁欣心疼的看著我，「房子的事叫事麼？你怎麼不跟阿姨說呢？」
「我沒臉跟您說……」，我抹淚，「我和小棠現在這種情況，您說我怎麼好意思還去她那房子住？我怎麼還好意思麻煩您？——我是個男人，我也得要臉……」
梁欣嘆了口氣，「你呀……」
我低頭，擦眼淚。
她給我遞過紙巾，接著問我，「你說你和小棠說了你的情況，什麼情況？」
「到了現在了，我也沒必要瞞著您了」，我抬起頭，「我這條命是我師父用自己二十年陽壽給我換來的……」
梁欣一驚，「換……換來的？」
「是」，我點頭，「換來了，而且，只換來了五年……」
「五年……」，她難以置信，「這……怎麼會這樣？」
「我十四歲那年，被我爸扔進了黑龍河，其實當時已經死了，是我師父用自己二十年陽壽，給我換來了這五年的陽壽」，我說，「我想活下去，有兩個辦法，要麼在二十歲之前，打開四重天眼。我現在已經十九歲了，我的天眼就像被封印了似的，始終停留在第二重境界，所以這個方法肯定是不行了。」
「那還有一個辦法呢？」，她趕緊問，「是什麼？」
「另一個辦法，就是找一個天仙轉世的女孩子，讓她給我生個孩子」，我說，「這樣，我就可以渡劫，就可以活下來了。」
「天仙轉世？」，她明白了，「小棠……她不合適……是麼？」
「小棠不是天仙轉世」，我苦笑，「其實這不耽誤我們在一起，但……但我必須找一個天仙轉世的女孩給我生孩子，我才能活下去，小棠接受不了這一點，所以我們才……」
「哦……」，她點頭，「我明白了……」
她接著問我，「馬小姐，是天仙轉世？」「文文來自天界，但天界轉世的，不一定是天仙」，我說，「天界仙分兩等，天仙和神仙都可以來自天界，但神仙轉世常有，天仙轉世卻的情況卻極少……文文是不是天仙，我也不清楚……」
「那也就是說，你們不是為了……」，她不好意思說出來，「不是為了這個才合租的？」
「當然不是……」，我苦笑，「我們要是為了生孩子，直接同居就是了，幹嘛還合租啊……」
「這倒也是……」，她點頭，「要是這樣的話，那這事也不難……」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阿姨，您……」「不就是將來得有別的女孩給你生孩子麼？」，她說，「這有什麼了？就你陸伯伯這樣的，你江阿姨都給他生了添添呢，何況你這麼優秀的男孩，那喜歡你的女孩子多也是正常的。」
她示意我，「你放心，只要不是你不要小棠了，其他的都好辦。你該忙忙你的，小棠這邊，我來跟她說。」
這番話給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阿姨，您不生氣？」，我有些意外，「您不是應該罵我一頓，然後讓我滾出陸家，以後不許再靠近小棠才對麼？」
「我罵你……」，梁欣無奈的笑了，嘆了口氣，「你把阿姨看成什麼人了……」
「我……」，我臉通紅。
「其實也不能怪你這麼想」，她感慨，「我堅持要和你陸伯伯離婚，這給你們做了個不好的榜樣……其實我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這男人啊，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都是文人們討好世人的說辭罷了，實際上說這些話的文人，哪個不風流？不風流，他們還是文人麼？」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人啊，都愛做夢……」，她看了一眼樓上，接著說道，「男人沒有本事，就被各種抱怨，有本事的男人呢？又要求他們從一而終，實際上，有本事的男人身邊誘惑一定多。這就像馬，那沒本事的男人是劣馬，有本事的是千里馬，劣馬有口吃的就行，可千里馬呢？不讓馬兒吃飽，還要求它日行千里，可能麼？」
「可是阿姨……」，我忍不住想插話。
「我堅持要離婚，不是因為你陸伯伯外面有女人」，她看著我，「我爸爸，我哥哥們，哪個外面沒有女人？我是梁家的女兒，這正房外房的道理，我能不懂麼？我不是介意你陸伯伯外面有女人，我傷心的是，他說都不說一聲，就把我和小棠置於險地……這才是讓我寒心的地方，你懂麼？」
我點頭，「懂……」「所以……」，她坐起來，認真看著我，「只要你真心喜歡小棠，不為了別的女孩子而拋棄她，別的那就不叫事。不就是生孩子麼？你可以生，生幾個都行——你是為了活下去，這沒有錯，小棠她一時想不通，但以後她一定會想通的。你給她點時間……」
「阿姨，我……」
「我知道你是風水師，桃花旺」，她看著我，「沒關係的，我和你陸伯伯既然同意你倆在一起，我們就不在意這些。小棠暫時不明白，你給她點時間，等她想清楚了，她會明白的……」
「其實她現在就想通了……」，我低下頭，難過的說道，「不然她不會給我發微信……」
「你懂她就好……」，梁欣噙著淚，笑了笑，「你們倆呀，欠缺溝通……多溝通，什麼事都能過去的，你們的心明明在一起，為什麼非要在溝通上吝嗇，讓誤會影響彼此呢？」
我流著淚點頭，「您教訓的是，我以後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