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債台高築

  雲天笑在戊辰子的引路下走進武林營地,迎面看到的竟是幾個武林敗類,心中感嘆道:「本座今後難道要與這些畜生為伍嗎?不過現在以一對四,殺掉他們雖然費力些,但也是可以做到的。Google搜索」

  他袖口中鼓盪起真氣,逐漸在手心凝聚。

  黑煞等四人面臨大敵,把玄鐵劍握在手中緊張地攥出了汗水。

  戊辰子眼看不對, 連忙攔阻他說道:「雲掌門不可妄動,仙師把這些人留在秘境中是要他們誅殺妖魔戴罪立功。」

  雲天笑收起真氣,睥睨地望向別處,連眼梢都不看他們。

  縱使是黑煞這樣的殺人魔王,都長長地鬆了口氣,感覺在鬼門關繞了一遭。

  劉良從營地外面走過來,面帶微笑對雲天笑問道:「這位想必就是那位在九州武林掀起滔天巨浪的先天宗師雲天笑了。」

  雲天笑懷著複雜的心情看著劉良,這仙人相助天門壞了他的大業,卻又從帝昊手中把自己救到了秘境中,還間接救了他雲氏全族的命,對於這樣的仙人,他真不知是該憎恨還是感激。

  他躬身向仙人作揖道:「罪人云天笑拜見仙師。」

  劉良轉身笑道:「何談罪人,理念之爭、權力之爭,殺伐征戰不過是凡俗瑣事,無所謂勝敗功罪。」

  仙人說的話倒是挺超然的,既然是凡俗瑣事你為什麼還要去摻和,這還是一個無欲無求,無喜無悲的仙人所為嗎?

  雲天笑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只惦記剛剛他看到的景象,因為那已經超出了仙人鬥法的範疇,畢竟讓人恐懼顫慄的觸手和滿是眼睛的肉瘤軀體,怎麼也不可能是仙人真身,更像是妖魔一類。

  「仙師,我剛剛在天空中看見一物,形狀怪異形似山巒,滿身長蛇, 遍體是眼,不知……」

  如果沒有什麼變故,雲天笑這輩子將永遠待在秘境中,劉良自然也樂得跟他分享:「相傳本秘境有一個遠古魔神,名曰克蘇魯,強悍無匹,支配蒼生,轉手間就毀滅一方世界。剛剛天空中那巨物便是它的臣子名曰星之眷族,適才與本仙鬥法數回合不敵,已經逃回至雲天之上。」

  果然是這樣,剛才從地上發出的劍氣便是仙師發出的,也只有那種直貫雲天的劍氣才有可能擊敗那種龐然大物。

  黑煞等四人聽罷,愈發感覺自己是在跟著神仙混,沒想到做了一輩子惡人,混進了仙家班底,這老天爺還真是……不長眼。

  花千賀突然不合時宜地敏而好學,提出問題:「仙師既然仙人,為何要被動守在地上, 那東西既然是魔,為何是從天上飛下來。仙師勿罪, 小人只是從小愛看神仙志怪小說, 書中仙人都是住在天上,至少也是在山上,而妖魔應該住在山中洞穴才對。」

  好嘛,這問題問得真夠刁鑽,沒點胡編亂造的本事根本答不上來。

  劉良閉目沉思,才緩慢地開口道:「你們只聽聞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曾知道陰陽倒轉,天地失衡?你們又可曾知道為何這方世界到處是妖怪,魔物遍地嗎?因為這地方已經是他們掌控統治的世界,我們才是異類,這裡正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妖魔鬼怪霸占天庭,統御四方,曾經掌管世界的神已經隕落,那些宛如漫天繁星般璀璨的仙人們,都從仙界掉落到凡塵中,逐漸灰飛煙滅,世界歸屬於魔神克蘇魯,只剩下我這樣一個隱藏千年的仙人,只想以一己之力來對抗整個魔道世界,你們看可行否?」

  幾人聽罷只感覺到靈魂的震顫,他們的世界觀在這一瞬間被顛覆,原來邪不壓正並非正確。殘暴如黑煞這樣的人,都無法想像全世界都由他這樣的人掌權,天下是什麼景象。但在眼前的這個世界裡,魔成為正統!

  雲天笑對劉良的武力敬佩上升為對仙格的景仰,他很難想像一個孤獨的仙人如何在這樣一片土地上與整個魔道世界對抗。

  他上前跪拜在地,虔誠地說道:「我已經對天盟誓將終身留在秘境中,今願以這七尺之軀侍奉仙人,共誅妖魔。」

  黑煞卻低著頭暗自琢磨,原來仙人在這秘境中是光杆司令,那他現在應該怎麼辦,難道要去投靠妖魔,如果去投靠妖魔也會長成那個鬼樣子,那他還是寧願做人。

  還是趁早逃出去比較好,他們這種人在九州武林被稱為魔頭,但在這種地方就是螻蟻。

  只是現在除了仙人,身邊又多了個雲天笑,逃出去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仙人對抗妖魔雖然很費勁,但要碾死他們真如碾死一隻臭蟲那樣容易。

  劉良心中很舒適,現在他獲得了雲天笑的追隨,就不必花心思去盯著這幾個隨時想逃走的犯人,嫉惡如仇的雲掌門自然會把他們看管的死死的。

  他伸手將雲天笑從地上扶起,點點頭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們繼續修鐵路,由你掌燈帶領他們五人歷練。」

  ……

  帝昊重新掌控了武林,信守承諾沒有對投降過來的雷震、張友仁、唐景進行清算,讓他們繼續執掌各自門派。雷震甚至因為提前站隊正確,得到了揚州的管轄權,成為唯一一個橫跨兩州的地方掌門。

  他又把雲天笑的所有親族全部遷到了朝歌城,美其名曰是保護,實則是控制,只要雲掌門不出秘境,他們就可以安然無恙。

  武林至尊當然是十分記仇的人,他確信以秘境的兇險殘酷程度和仙師的坑貨本質,雲天笑在裡面活不了多久。所以他叮囑雍州總舵舵主帝拓,讓他在送礦石的隊伍中安插一個眼線,一旦發現雲天笑死在秘境中就立刻往朝歌城傳信,他就可以放心地誅殺雲氏全族。

  現在戰爭已經結束,是時候恢復正常的政務了,從秘境進口戰甲和武器的行為也應迅速停止,然後讓帝澤領著工部結算一下他們到底欠了仙師多少錢。

  從九州武林開戰的那一天算起,每天都有數百套甲冑從秘境運出,到戰爭結束龍甲軍共接收了精鐵玄鐵兩種甲冑七萬多套,弓箭和玄鐵劍也差不多,共花費金額是兩億五千二百萬兩黃金。

  帝澤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慌忙質問算帳的吏員:「你們是不是算錯了?」

  吏員們攤開手表示:「沒有算錯,我們已經演算兩遍了。」

  「那就再算一遍!」

  眾人的手指在算盤上嘩啦啦地飛舞,最終得出結果,仍然是兩億五千二百萬兩。

  兩億兩黃金是多大概念?現在朝歌城府庫里的黃金儲備才不過四萬多兩,每年天門賦稅所收糧食,財物連同其餘各派的貢品加起來折價成黃金才不過三百多萬兩,就算把天門的所有收入全部去抵債,也需要八十五年才能夠還清。

  這份單子他怎麼敢拿去給陛下看,不過幸虧仙人要的不是黃金和糧食賦稅,而是礦石和天材地寶,但開採和運輸這些礦石,也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

  「你們再給我算一下,這所有的黃金,全部折算成精鐵玄鐵礦石,需要多少?」

  眾人經過再次演算,得出的結果是四億八千萬塊礦石,同樣令人咂舌,整個九州天下這兩種礦石的儲量是多少?不過雍州境內就有十二座精鐵山玄岩山,儲量應該十分豐厚。

  帝澤拿著這份財務報告去找帝昊,至尊看過之後也是肝疼不已,氣極反笑道:「敢情朕這個武林至尊,是替這個所謂的仙師保管搜刮財物的?朕的這座天下倒成了他的寶藏庫!」

  「陛下萬萬不可動怒傷了身體,秘境上仙雖然索求無度了些,但臣願意再往秘境,請求仙師降低債務同時延緩歸還時間。」

  「狗屁上仙!貪得無厭的魔鬼!無恥之尤!」帝昊雷霆大怒,嚇得宮中的宮女和內侍都跪倒在了地上。

  龍甲軍統帥帝燾在旁邊給帝昊出主意道:「陛下雖欠下了巨額債務,但也養出了一支無敵之師,如此強悍之師,不用來打仗豈不可惜。」

  「遼東的弈劍門和高麗的天師道皆不肯歸順我天門,還有南疆的降毒教和東瀛的天照神會也憑藉地利頻頻挑釁,我們正好號召武林各派先討伐遼東,後平定南疆,最後誅東瀛,既能借戰削弱中原的武林門派,又能夠開疆擴土,豈不美哉?」

  帝昊捏著下巴雙眼放光:「南疆盛產美玉翡翠,遼東高麗盛產人參美女,東瀛盛產黃金白銀,據說天照神廟整個都是用黃金鑄成,這些都可以用來估價向仙人還債。」

  帝澤一聽慌忙跪倒在地勸諫道:「陛下,萬萬不可以戰養債!大軍出動便是勞民傷財,況且我龍甲軍的武備全賴秘境,一旦陷入戰火就要繼續舉債採購,這是惡性循環啊陛下!」

  帝燾在旁邊趁機辯駁蠱惑:「帝澤長老說得沒錯,打仗確實是會耗費人力財力,可一旦奪下這些地方,便可大肆劫掠,所得資源收益更是百倍千倍,陛下不可不察!」

  帝澤還要再辯,被帝昊伸手攔阻:「不必再說了,非常之時需得非常之法,朕意已決,要以戰還債!帝澤長老,還請你前往秘境求見仙師,希望他能夠延緩債務,降低戰甲兵器的售價。」

  「是。」帝澤無奈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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