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道的氣息！」
「不僅僅是幽冥道……」
兩個穿著特殊盔甲的傢伙，緩緩地走到了舵盤前，宛若白骨一樣的修長手指，輕輕地在舵盤前拂過。
渾身布滿尖刺的傢伙開口道：「噢？北方的氣息。」
「是北冥冰魂道。」
「有傳言，他已經神魂俱滅。」
「看來傳言未必是真。」
另外一個渾身都是鱗甲的傢伙，從頭到腳，都是包裹著戰甲，這些戰甲，和星辰甲、萬禽戰甲，顯然都是不同的。
每一片甲葉，每一根尖刺，都帶著非常奇特的符文，這些符文，使得視線都無法真實地窺視到盔甲的本體。
盔甲每時每刻都在錯位。
這兩個人走到舵盤前，隨後身軀逐漸變大，幾個武聖在他們面前，竟然變得極為渺小。
然而即便已經變得巨大，可他們把控舵盤的時候，還是嘆了口氣。
「還差上些許。」
重新恢復了普通體型，陰陽二殿的兩個副殿主立刻上前，白袍武聖正色道：「師叔，羅盤……」
「既然丟了，那就丟了吧。」
渾身都是尖刺的傢伙隨口這麼說著，又道，「想要開動萬海神舟，沒那麼容易的。」
言罷，他修長的手指，只是指點輕輕一點，就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
伸手進入，拿了一隻盒子出來，然後遞給了白夜：「趙無極接受傳承之後，進獻了一種名叫『此面向敵』的一次性寶具。老夫認識太甲多年，倒是不曾想到，他還有這等奇思妙想。」
「師叔，這東西……對我等怕是無用吧？！」
白夜有些奇怪，但還是接過了盒子。
「有用無用……」
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身穿尖刺鎧甲的傢伙輕輕地拍了拍盒子，「老夫，也不過是模仿一番，擇選其中精妙手法，加以改之。如今既然幽冥道敢於涉險，難保武帝級數的高手……不，已經有武帝出手。」
他話音剛落，另外一個身穿鱗片戰甲的傢伙，只是隨手一揮，就看到了一副奇相畫面。
畫面中，一隻振翅的小蟲子，突然就飛到了羅盤上，然後「咻」的一下，羅盤就不見了。
再之後，蟲子居然也不見了。
「破界蟲！」
「非也非也……」
身穿鱗片戰甲傢伙搖搖頭，「如果是普通的破界蟲，如何能入萬海神舟，這是蟲王，比武聖只強不弱。」
「破界蟲王？！」
「師伯，破界蟲王上一次出現……按照破界蟲的規律，下一隻蟲王的破繭成蝶，最少也是五百年之後，甚至萬年也說不定。這等妖蟲，仗著天賦神通，到處偷竊啃噬至寶靈物，也容易犯險暴斃……」
「哈哈哈哈哈哈……」
身穿尖刺鎧甲的傢伙爽朗地笑了笑，「白夜，人有奇遇，蟲亦有奇遇。俗世間有一句話說得好：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這……」
「萬海神舟，以幽冥道的實力，送給他們挪動，他們也挪不走。依老夫所見，他們是想窺視九寶洞天。」
言罷，兩個身穿鎧甲的傢伙對視一眼，然後對海神教眾聖道，「太丙和老夫返回洞天，修改座標，以防萬一。」
兩人手一揮，各自出現一個傳送門，邁步進入，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兩個人從來沒有來過萬海神舟一般。
「呼……」
「兩位太上長老的實力，真是越來越強了。」
「雖說到了武帝境界，能夠粉碎真空，可像兩位太上長老這般輕鬆寫意的，除了當年的北方不朽幽冥大帝，便再難找出第三個來。」
「白夜，老陳，依兩位太上長老的意思，給我們『此面向敵』，是要對付誰？」
「只怕是為了防備暗算。」
陳漢升輕咳一聲，剛才羅盤丟失，眾聖都是大驚失色，但是既然太上長老都不急，那他們也沒什麼好急的。
而且正如兩位太上長老說的那樣，萬海神舟就在這兒，送給幽冥道的人，他們拿得走嗎？
沒有驚天偉力，別想挪動。
「暗算？」
「之前太乙師叔已經說了，已經有武帝出手。」
「提到了北冥冰魂道。」
「莫非就是北方不朽幽冥大帝？」
「之前陣眼之中，就是兩顆幽冥蟲珠。」
眾聖沉默了下來，跟武帝境界比起來，他們在掌控規則上，差了太多。
或許在純粹的單打獨鬥上，的確有厲害的武聖可以斬殺武帝，但是武帝要跑路，或者反過來要陰死武聖，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規則變了，到了武帝境界，就能錨定空間座標，修煉到極致，就是粉碎真空。
這一方世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武聖不可能停止修煉，只要停下來參悟，入定的一瞬間，可能就會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武帝轟殺至渣。
固然武帝境界也並非是真正的掌握了規則，但在具體表現上，對武聖們而言，跟掌握規則也沒有什麼分別。
「趙無極看來收穫頗多啊。」
「這個趙無極，當真是奇遇不斷，若論起來，只怕『龍淵』之中的氣運之子們，都不如他的氣運濃厚。」
「……」
此言一出，眾聖都是沉默下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然後眾聖更鬱悶了，如果是這麼個道理，那他們為什麼要去陰那些氣運之子？
直接陰趙無極不就好了？！
再或者，陰趙無極可能陰不到，但完全可以打個商量嘛，讓趙無極被割兩刀、吸兩口，氣運收割機要的也不多，能夠驅動羅盤即可。
到時候完全可以再補償給趙無極一些額外的福利，比如說在洞天之中占據一方山頭，地位堪比太上長老，那不也挺好的？
反正趙無極也是繼承了某個太上長老的資源……
可惜都是馬後炮，現在的問題是，氣運收割機的確噶韭菜成功，可收割的，恐怕不是氣運，而是寂寞。
更讓眾聖抑鬱的是，萬海神舟還偏移了一點點方位，這一點點，能不能持續鎮壓「龍淵」，其實也是個未知數。
「希望『龍淵』安然無恙吧。」
「……」
「……」
「……」
某個武聖剛一開口，眾聖都是用古怪的目光看著他。
沒辦法，現在，好的不靈壞的靈，聽不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