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陳國祥。」
聽到潘正毅念出自己的名字，台下的陳國祥抑制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和身邊的劇組成員們挨個擁抱著。
幾年前他就有過一次提名，可惜最終遺憾錯失大獎，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興奮激動也是在所難免。
方遠輕輕搖頭，心裡有些失落，不過還是鼓掌為對手送去了祝賀。
這個結果並沒出乎大家的意料，陳國祥的資歷夠老，《激戰》這部電影也確實不錯，很多人都預想到了他會最終獲獎。
直播間的彈幕也迎來了最後一波高潮。
「哇，還真讓陳導拿了最佳導演啊，《激戰》今晚都拿多少獎了？」
「唉，可惜了《當幸福來敲門》這麼一部好電影了，希望在明年的金牛獎上《返老還童》能多拿點獎吧。」
「我就說嘛，這個獎一定是陳導的。」
「上次提名分毫之差錯過了，過了四五年，陳導終於拿到最佳導演獎了，不容易啊。」
「《激戰》是真的不錯，今晚就算熬夜我也要再刷一遍。」
「我今晚也要再刷一遍，韓揚在裡面是真的帥。」
「陳導牛筆，一部電影拿了四項大獎。」
在全場觀眾熱烈的掌聲中，陳國祥大步走上舞台，潘正毅親自把獎盃遞到他手裡。
接過獎盃，他內心感慨萬千，站在話筒前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還好這是最後一個獎了，工作人員也沒催促他，給他留出了足夠多的時間。
緩了一會兒，陳國祥才正式開始發表獲獎感言，「能拿到這個獎真的是不容易，我……」
台下，吳立輕聲說道：「方導，別難過，以後你拿獎的機會多的是，不用在乎這一次兩次的。」
「不用安慰我，沒拿到就沒拿到唄，我沒事兒。」方遠已經把心態調整好了。
「真沒事？」吳立偏過頭看了一眼，見方遠表情淡然，這才放下心，認真聽起了陳國祥的發言。
「好的，再次恭喜陳導，也希望陳導今後能拍出更多的優秀作品，本屆金牛獎……」隨著主持人說起結束語，2018年的金牛獎就此落下了帷幕。
「方導，留步。」
方遠正要起身退場，一個人叫住了他。
「你是？」他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微微躬身，輕聲說道：「方導，請暫時留步，我有事跟您說。」說完就安靜地站在原地。
神神秘秘的，搞什麼？
方遠見他一副外人在場不便多說的樣子，於是轉過頭，「老吳，柳冰，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好。」他們兩人也知道分寸，沒有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什麼事兒？」
男人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說道：「我是潘正毅潘總的下屬。」
潘正毅？華輝影視？
方遠皺起眉，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潘總早就想跟方導見上一面了，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正好這次方導要參加金牛獎，潘總也要來做頒獎嘉賓。於是提前在附近的私房菜館訂了一個包間，希望等會能跟方導一起吃個飯。」男人代替潘正毅發出了邀請。
一起吃飯？
自己跟遠程影視的合約可還沒到期呢，私底下跟華輝影視的總裁一起吃飯，這要是被人拍個照片，估計第二天就會有「方遠密會潘正毅，欲轉投華輝影視」之類的新聞出現了。
方遠搖頭拒絕道：「不好意思，我等會還有別的要緊事，飯就不吃了，替我謝謝潘總的好意吧。」
男人似乎猜到方遠在擔心什麼，說道：「方導不用擔心，只是一次普通的晚餐而已，而且那家私房菜館的人潘總已經打好招呼了，不會有消息泄露出去的。」
哼，說是這麼說，到時候最先泄露消息的說不定就是你們。
方遠還是搖頭拒絕了，「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去不了。」
男人臉上的表情不變，好像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名片，「好吧，這是潘總的名片，來之前他跟我說過，如果方導去不了的話，就務必把名片給方導留下。」
「好，給我吧，還有事嗎？沒有我就走了。」
「方導慢走。」
回到公寓，方遠從兜里摸出了那張名片，想了一會，還是給名片上的號碼撥去了電話。
「喂，是方導嗎？」潘正毅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厚重。
「潘總？」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方導，一直想跟你見個面，本來以為這次金牛獎結束以後能實現我這個願望，沒想到還是沒能如願啊。」
方遠不想跟他閒聊，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潘總，你今天肯定不是光想跟我吃頓飯吧，有什麼事嗎？」
這麼直接嗎？
潘正毅平時習慣了跟人打機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方導，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我就直說了。我聽說你跟遠程影視的合約只剩一年時間不到了，而且你還沒有同意跟他們提前續約。」
「既然沒續約，那就說明方導是不想繼續留在遠程影視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家公司發展？比如說，華輝影視？」
聽到一半方遠就已經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了，不過自己離開遠程就是不想被人束縛，要是轉去華輝，那不還是跟以前一樣了嗎？
「潘總，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方導，不用這麼快就拒絕嘛，先聽聽我的條件再做考慮也不遲啊。」
方遠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不用了潘總，我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事，就這樣了。」
「額。」潘正毅聽著手機里傳來的電話忙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去，你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應該是方遠聽完我開出的豐厚條件，然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棄暗投明加入華輝影視嗎？
結果剛聊沒幾句，我一個條件都還沒說呢，你就把電話掛啦？
本來以為今天就算不能讓方遠倒戈，至少也能讓他動搖一下，沒想到根本沒起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