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月下美人
單雄信在逃命途中,遇到了張鎮惡。
槍槊並舉之間,單雄信作為瓦崗軍猛將,卻沒抵擋的住名不見經傳的張鎮惡。
只一招,張鎮惡的大槍就險些挑飛了單雄信手中的大槊,第二下張鎮惡大槍橫掃,更是震得單雄信雙臂麻木,不負餘力再戰。
要不是麾下親衛死戰掩護,這位瓦崗驍將直接就被張鎮惡生擒了。
即便走拖了單雄信,但他的大纛還是被奪下。
瓦崗軍將近三萬餘,逃到運河東岸的不足萬人。戰死、互相踐踏而亡、掉進運河淹死的加起來有萬人之多,還有數千人在西岸逃散,被俘的也有三千左右。
對於燕軍來說,是一場可以讓廟堂諸公彈冠相慶的大捷。
船隊在天黑了好一會才來到睢陽城外的運河上,此時浮橋已經被瓦崗軍自己焚毀了,運河上也暢通無阻。
在上元佳節這一天,還取得了一場大勝,無疑是可喜可賀的。
睢陽城的梁郡太守、郡丞也紛紛拿出了美酒佳肴,犒賞友軍。
李元徽在跟太守王文陽、郡丞段承晦,以及裴氏父子等有功將士在城樓上三巡酒過之後,就藉口身體不適回了座船五牙大艦上休息。
主要是他有些不放心,害怕瓦崗軍趁著夜裡捲土重來發動夜襲,畢竟船上還住著不少兵卒和幕僚家眷。小心使得萬年船。
眼下睢陽可還處於交戰區域,不能太大意。
回到自己座艦的最上層的船樓,一群少女聚在他這間最寬敞舒適的船艙內,舉杯交盞,言談甚歡。
原來是檀兒這丫頭以為他在城中參加宴會,晚上不會回到船上了,就想著鳩占鵲巢,在李元徽的這間足夠大的艙房裡跟這些侍女們一起吃個上元夜宴。
李元徽看見裡面這群少女一個個眉開眼笑,因為自己這個主人不在顯得格外的輕鬆,他也就決定沒進去打擾他們。
好不容過個節,就讓她們毫無拘束的開心開心吧。
船上這些侍女,也就是趙二送他那些。檀兒是跟著慕容佳音這趟一起來的洛陽。
李元徽這趟要自己去江淮,還不是隨軍出征,而是坐鎮地方,後宅自然是需要人照顧的,慕容佳音自己也走不開,就讓檀兒帶著這些侍女都隨著一併南下了。
畢竟有些事,慕容佳音也是明白的,防是防不住的。還不如所幸大方一些。
不過這一路都在船上,李四也還沒來得及吃這些窩邊草呢,打算等到了江淮安穩下來再說。
想了想,也沒處去就登上船樓最上層甲板上。
此刻戰船全都靠在運河西岸,上元的月亮宛如白玉盤,映照在河水上,和遠處睢陽城的燈火交相輝映。
城上燈火喧囂,此處的月光卻極清冷。
就如同.幾丈外隔壁船上舞劍的美人,身穿白衣,仙氣飄飄,劍光在月光下寒氣逼人。
這不禁讓李元徽想起那首.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大飽眼福,只能說大飽眼福。
舞劍的裴玉絲毫不清楚,自己月下舞劍的英姿被那個各部船上的偷窺者盡收眼底。
李元徽也秉持著偷看要有禮貌,不要驚動的對方的原則,欣賞著美人身姿。
直到裴玉收劍,李元徽拍拍手道:「好劍術。」
裴玉一聽聲音,就知道月光下對面船上站著的男子是誰。
「你不是應該在睢陽城內赴宴嘛?」
李元徽道:「喝了幾杯酒就出來了,若不是我早些出來,可看不道裴五娘子的超絕劍術和颯爽英姿。」
「哼,你居然能把偷看說道如此理直氣壯,果然夠無恥。」裴玉雖然被對方誇讚心裡有些得意,但嘴上很明顯還是記仇的。
李元徽笑道:「難道裴五娘子你舞劍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嘛?我還用偷看?不是正大光明看的?」
「伱算了,不與你這牙尖嘴利的無恥之徒計較。」裴玉將劍歸鞘,她發現跟對方鬥嘴,就沒贏過。
李元徽聽到對方在詆毀自己也不生氣,跟個小姑娘有什麼可計較的。
誰知道裴玉接下來卻直接出人意料的從對面的樓船上,跳到李元徽的坐艦上。兩艘五牙大艦雖然並排停在渡口,但相距也有一丈左右。裴玉居然直接一躍而過?開玩笑的吧?
李元徽站在頂層,很無語道,該不會是生氣了要拿劍砍我吧?
不會吧?
裴玉倒也識趣的在登上頂樓之前將劍交給了擋在樓梯上的韓全,接過劍韓全才讓她上去。
李元徽還以為對方氣勢洶洶是過來吵架的,還想著怎麼應付,但裴玉的話讓他打消了這部分疑慮。
「我有事問你。」
「嗯?什麼事,你說。」
「梁王,可還有機會.」
「啊?」
李元徽有些詫異,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裴玉解釋道:「梁王前段時間幾次派人見我阿耶,不知道在謀劃什麼。我很擔心.」
李元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覺得意外。梁王這個人也算是能屈能伸,跟聞喜裴氏即便聯姻不成,他也會盡力拉攏。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還要頻繁的聯繫裴氏父子,那就說明這小子還沒認輸啊。
「你說太子之位?他還能有什麼機會?除非是.」
李元徽隨後把自己帶入梁王慕容盞,若他是對方,會做什麼呢?去了并州,當然是要借著宇文家的關係拉攏并州都督宇文涉,然後跟拓跋家交好,娶一個拓跋家女子作為正妃,換取代郡拓跋鮮卑的支持,還有,那個位置應該跟突厥交好,李四記得這原本這段歷史北方的軍閥為了爭霸天下的跟突厥稱臣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甚至其中包括李唐
想到這裡李元徽差點一句「臥曹」罵出來。
因為他一直忽略這些事情了,光盯著洛陽長安了。梁王慕容盞年後就要外放并州牧。
這可是并州牧啊,并州本來應該是老李家的龍興之地,現在到這孫子手中了。
李元徽話鋒一轉道:「你是擔心梁王若是奪得儲位,以舊事脅迫你們裴氏,還是擔心你自己的處境。」
裴玉皺了皺眉:「兩者都有。你難道不擔心嘛?」
李元徽笑道:「我有什麼擔心的?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
裴玉聞言很是震驚,「你你.你要」
「我要什麼啊,說笑罷了,他洛陽,我遠在江淮,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跟你說件事,不要外傳,記在心裡就行。」說完這席話,李元徽走進幾步略微低下頭在裴玉耳邊道。
裴玉下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發現李元徽眼神清明,沒有不軌之舉才附耳過去。
「聖人病重,慕容盞馬上就會外放,他沒時間去爭奪太子之位了。」
裴玉聽完這個倒是沒覺得太驚訝,而是嚴肅道:「原來這事是真的?聖人真的要」
李元徽很認真的輕輕點點頭。其實他跟裴玉說的話,在洛陽已經不是秘密了。
裴玉也是知道的。
不過李四這裝模作樣搞得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她更確信了而已。
但其實本質上,李四沒給她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
這也是裴玉回到自己船上之後想明白的。
倒是李四,站在船樓上想了很久,才決定關於這件事應該要提醒一下洛陽的兄長。
早做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