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二十串五花肉，十串牛肉，再來五串羊腰打包！」
「好嘞！」
冬夜的寒風頗為凜冽，但即便如此也吹不散燒烤攤老闆的熱情似火。
陸彌過載羽絨服里，看謝頂成地中海的胖老闆麻利翻動手中的肉串，一遍遍刷油後撒上讓人垂涎欲滴的辣椒麵和孜然。
過去的幾個月，由於超凡出現，震驚世界的大新聞比前面幾年加起來還多。
外國都已經水深火熱，抗議示威遊行、打砸搶之類的暴亂事件不計其數，漢國總體局勢平穩，但經濟也不景氣。
為了支持眾多因此失業的民眾，國家特地開放大街小巷讓個體戶擺地攤自救，上世紀末尾的地攤夜市繁榮好像又回到這片土地上。
此時站在陸彌面前熟稔烤串的燒烤攤老闆，正是一名失業的996福報程式設計師。
——只有程序猿才會那麼年輕就謝頂。
這裡離他家不遠，已經變成夜市一條街，各種小吃琳琅滿目，烤魷魚、炸雞排、章魚小丸子、煎餅果子、手抓餅、烤串、麻小應有盡有，溫暖了不少路人冬天的胃。
陸彌也不例外。
從防疫科回家就滿腔熱火開始打遊戲，到剛才為止滴水未沾，肚子和喉嚨雙雙抗議，才讓他不得不放下手柄，進入覓食狀態。
家對門的夏鳶貌似帶著兩隻雙胞胎出門了，沒有廚娘又不想做飯，乾脆出門擼個串喝杯熱奶茶。
「客人你的烤串，拿好！」
胖老闆吆喝這遞過一個大油紙袋，陸彌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掃碼付錢，然後慢悠悠往家裡走，腦袋裡還想著遊戲裡的事。
他記得自己在出門前才讓露露忽悠著「隊友」登上方舟艾爾達的潛航器，開始時間穿越，如果遊戲在他退出後也會自動運行，那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達現世。
說起來潛航器只有一個座位，三個人擠一擠應該沒問題吧？
盧來此前的出現說明舊日之主已經帶著他來到這個時空，不知道在醞釀什麼陰謀，現在白晶幣已經不再是限制艾爾達潛航器停留時間的達摩利斯之劍，他可以讓露露慢慢找.....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胡思亂想著，卻突然停住腳步。
心裡隱約有些不安，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的行人和車輛已經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寂靜。
「嗯？」
陸彌全身繃緊，默默開啟用於偵查的卡片【氣感】，濃郁到如血一般的紅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他籠罩。
「我靠，沒那麼倒霉吧！」
他退後兩步，遵從心的意志毫不猶豫轉身就跑，下一瞬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土塊就濺起幾米高，衝擊波直接將他掀飛出去。
「我的烤串！」
大聰明發出悲痛欲絕的悽厲呼喊，也看清了襲擊者的面目。
一個霓虹刀客，一個不知是蜥蜴人還是鱷魚人的綠皮，一個亞洲象大小渾身爆炸腱子肉的獨眼巨人，三個生物的目標都是自己，而他們也都有著共同特徵，那就是身體有微弱無色的螢光散發。陸彌再熟悉不過。
這種生物，一般被稱之為...
舊日。
.....
啪嗒。
鞋跟叩擊地板的清脆響聲打破房間的靜謐。
露露從艾爾達的潛航器中走出，仔仔細細打量了周圍昏暗的客廳。
沒有開燈，照亮房間的是陽台外的污染光，也沒有異味或者奇怪的垃圾，一隻手柄放在沙發上，旁邊的沙發墊凹下去還沒彈起，空調沒關、電視還亮著屏保，顯示著房間主人才離開不久。
「啊啊！終於回來啦！」
小金魚從她身後飄出來在半空遊了一圈，原本下意識想回自己的魚缸，結果看見翻綠的水面之後猶豫片刻變成人形。
她端起魚缸進衛生間把水倒掉，唉聲嘆氣：「魚生多艱，露露你肯定沒見過誰家小金魚要給自己換水的吧？」
露露沒有回答她，不知為何反倒是鬆了口氣。
雖然平日裡她喜歡嘴硬，但真要面對安娜口中的「辣個男人」，她還沒做好心裡準備。
「才出門，不超過五分鐘。」
小露露摸了摸沙發殘留的溫度，正經的說道。
「你怎麼分析出來的？」
「隨口一說，不必在意。以前看刑偵片都是這樣演。」
「切！」
「.....」
安娜和小露露拌嘴，大露露卻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家中轉了一圈，仿佛要把每個細節都記住，最後才拘謹的坐在沙發一角。
安娜熟稔的從茶几底下掏出魚糧袋，一粒一粒往嘴裡丟，同時問道：
「我回到家了，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決定在這個時空多留一段時間。」
露露吐出早早打好的腹稿：「調查舊日之主行蹤還沒有頭緒，我也需要討伐舊日找一把趁手的武器，這個時代也有不少強大的舊日存在，舊日異物等級應該不低。」
「分明就是離家出走，還找那麼多理由。」
小露露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安娜點頭：「也行，不過你們住哪？要不要我開放罅隙讓你們暫住，雖然我的天界之門裡沒有房子。」
露露聽安娜講了幾天故事也知道什麼是天界之門，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們住在潛航器中就足夠，潛航器能屏蔽任何追蹤，開啟隱形功能後很安全。」
小露露不樂意了：「喂！不要擅自替我做決定啊！我才不想和你擠在那個破潛水器里！」
露露額頭浮現一個大大的「井」，語氣不善：「靠，你這小豆芽屁話真多，我忍你很久了！你以為本小姐想和你擠在一起！」
「那就別帶上我！」
小露露雙手叉腰：「我們各住各的。」
「你準備住哪？」安娜好奇問道。
小露露眼珠一轉，指著陸彌的臥室：「我看這裡就不錯。」
「不行！」
「你在想屁吃！」
兩聲反對不約而同響起，露露提高音量：「舊日是世界之敵，我們不能暴露存在。」
安娜也點點頭：「這個家裡住的人每一個簡單貨色，要是發現你，被人亂拳打死前可別怪可別把我供出去。」
最後，在兩人的聯名反對中，小露露不得不放棄這個天真的想法。
時間穿越後興奮勁過去，三人進入賢者時間所誕生的就是無比空虛，安娜癱在沙發上，一袋魚糧已經見底，小露露早已躺在一邊呼呼大睡。只有大露露一開始還懷揣些矜持，現在已經維持不住，一直在抖腿。
「好無聊哦。」
安娜翻了個面，感嘆魚生寂寞如雪。
露露再也坐不住，從沙發上站起，朝陽台走去。
「你幹什麼？」
安娜茫然問道。
「出去轉轉。」露露頭也不回的回答：「之後我會把潛航器隱形在這棟樓的樓頂和你互相照應，如果有人回來，你幫我把小豆芽藏好。」
艾爾達已經提醒她周圍有多個時空漣漪波動，舊日已經標記。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出去找舊日打一架，適應晉升後的新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