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第442章 他來了他來了

  第442章 他來了他來了

  「據說掛一先生精通奇門數術,擅於替人逆天改命。只是傳話的人說得很明確,這種事極傷身體,若非有師徒之誼,他絕不會輕易去做。所以阿翁才想要去勉力一試.」

  病急亂投醫的心態,洛千淮是再了解不過。

  「那你為什麼要阻止你阿翁,不怕影響了阿母的救治嗎?」她問道。

  「因為我不信那些人的話。我阿母最善良不過,從來不做虧心事,哪裡會招來邪祟?她生的明明是病,可惜那些大夫太無能,救不了她。」

  「你想得很對。」洛千淮不吝誇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偷走了信物,讓你阿翁沒了拜師的資格已經夠了,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去西京尋訪名醫,反而要親自混進來呢?」

  「誰說我沒有去尋了?」靳燕魚揚起了頭:「師叔說有個梅神醫醫術很厲害,只是他自去年便雲遊四海去了,這會兒也不知身在何處。我閒著也是閒著,就想過來瞧一瞧,那掛一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沒想到他真的不是好東西,竟然隨隨便便就殺了那麼多人!」

  小姑娘顯然是被嚇得不輕,能強打著精神堅持到現在,已經屬實不易。

  洛千淮安慰地用左手拍了拍她的頭,立時引來了那名阿訥師兄的緊張情緒,待看到師妹安然無恙,他方才鎮定下來。

  別院之內,先前一直端著高人姿態的掛一先生,已經現出了另外一張面孔。

  傲慢,驕衿,自得,眉宇間的桀驁之色掩都掩不住。

  「少主。」先前那位疤臉男子衝著他躬身一禮:「這批祭品投放下去之後,距離那千人之數,就只差不足百人了。」

  「我何嘗不知?」掛一先生悠然嘆了口氣:「若是方才那些膽小鬼沒有自尋死路,倒是可以一舉成功。」

  「那些人心志不堅,怕就是送下去了,也未必堪用。只是現在時機已然成熟,若是再等三年,那小皇帝怕是都要把位子坐穩了——要不要再想想其他辦法,再拉些祭品過來?」

  「倒也不急。」掛一先生的唇邊揚起了一絲笑意:「這一次,我們可是給先祖送了一件大禮——年方十五的劍宗,怕是一人就能頂上百名尋常祭品吧?」

  「少主當真相信那霍瑜的話?」疤臉男子說道:「那景大娘子確實有過人之處,但我觀她腳步虛浮,比平常習武之人還要差上不少,說不得就是那霍瑜自己無能,刻意誇大了對手。」

  掛一先生就看了他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

  「不然。」他冷了聲音:「江湖中出現了第五劍宗的傳聞,並非始於今日。之前便有線報稱,章慶便是敗在一名神秘少女手中.後來又有位絕世高手夜闖宮禁,據說也並非是四大劍宗之一,說不定也與此女有著關聯。」

  「聽少主這般說來,還真的有一定可能.難不成她已達到了反璞歸真的境地?可是明明還那麼年輕.」

  「江湖上異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個。你莫非是在此間久了,也誤以為自己是個江湖人了?」掛一先生冷笑一聲,吩咐道:

  「派人知會霍瑜一聲。就說人我已替他妥善解決了,問他何時能夠兌現承諾?」

  那疤臉男子卻猶豫著並沒有走。

  「要不還是再等一等。」他說道:「待祖龍潭徹底沒了動靜.若真的是位劍宗,說不定會有變數。」

  「呵呵呵。」掛一先生負手而立,長笑出聲,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放心吧。」他長眉斜挑:「莫說只是一個新晉劍宗,便是五大劍宗齊聚於此,也斷然不能逃出生天。祖龍之威,絕非人力所能匹敵。」

  疤臉男子應聲退下,替掛一先生召來兩名千嬌百媚的女子,伴著他入室小憩。

  帳里銷魂好夢正酣之際,臥室大門卻被人一腳踹開了。

  衛蒼帶著數個親衛闖了進來,如狼似虎地掀開了幔帳。

  兩個女子身上都帶著功夫,但並不是親衛們的對手,不過數個回合便被制住,毫不憐惜地拖了出去,只剩下掛一先生一人坐在床上,用錦被將身子緊緊地裹了起來。

  「你,你們要做什麼?」他強自鎮定地問道,眼風卻不停地向窗外掃去。

  入目處一片祥和,連血色都沒看不到半分,只是那些他平素倚為干城的下屬僕從們,卻全然沒了蹤影。

  墨公子就在這時,沉著臉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玄底銀繡的深衣,發束高冠,負手而行,每走一步,都發出了霍霍的靴聲,全都落到了掛一先生的心坎上。

  「虞楚?」他望著墨公子,面上現出了錯愕的神色:「你不是已經是廢人了」

  話未說完,他便已然有所了悟,搖頭苦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就虞炟那副德性,換了我多半也會這樣做,只是你裝的實在太像了,便連我都騙了過去,還多多少少地為你抱過不平呢!」

  「哦?」墨公子停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什麼交情。你會為我不平,卻是奇了。」

  「呵呵。也不過就是多喝了幾壇酒,怨怪幾句世道不公,本也沒想著你會領情。」掛一公子打了個哈哈,將當時的幸災樂禍描抹成另外一番模樣,隨後便自來熟地想要起身下榻。

  他剛有動作,一柄長劍便架到了頸上。開了刃的劍鋒又冰又冷,上面還掛著幾絲尚未乾涸的血跡,滿滿地都是威脅之意。

  掛一先生立刻便坐了回去,模樣要多麼老實便有多麼老實,全沒了之前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

  「有事好商量。」他微微揚頭,笑得燦爛:「之前我可從沒得罪過你吧?若有什麼能夠幫你做的,儘管直說便是了,何必搞得這樣難看呢?」

  虞楚的眸子冷得像冰,聞言並不置一辭。

  衛蒼將劍壓得更緊了些,眼看著一條極細的血絲慢慢地順著劍刃滲了出來。

  「老實點兒!」衛蒼喝問道:「人呢,趕緊把人交出來!」

  「什麼人?」掛一先生疑惑道:「難不成今日想入我門牆的那些徒子徒孫裡面,還有人得罪了解憂公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