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沙雕舍友一走,學校就也沒什麼好待的了。
房子的租金,白純一直是一年一交,這時也就不用再「搬家」,白純沒想好要不要在鵝城買個大點的房子,或者乾脆住家裡或者許州,就只是讓宣兔兔收拾了個大概,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依舊放在這裡。
提著兩個大點的行李箱,白純走出房門,來到樓下,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這棟樓。
一年前,雲娜突然跟自己說,在外面租了房子,便稀里糊塗住到這裡,中間感情繁雜,經歷了這麼多,現在將要離開,也是有些感慨。
前兩天,學校辦「實習交費」時,甚至還在學校見到了來辦手續的雲娜。
對方似乎憔悴了不少,但白純也沒多說什麼,時至今日,再見面也不過是點頭示意罷了。
如果不是這小區住戶繁雜,每天上下樓,都有住戶找自己說話合影,讓白純煩不勝煩,白純還真想買下這個房子,留作一個住處。
開著邱小七已經給自己買好、上了牌的八座五菱,跟著前面開著小車的宣兔兔,白純長吐了口氣。
「終究,要與這兩年告別,開始新的生活了……」
……
白純心態調整好,本以為就要開始新生活了,沒想到剛回家,就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剛到萍山腳下,就見山頭上烏煙陣陣,似乎是起了火。
「哎呀,忘機,那處著火的小樓,好像是咱們家!」
前方的宣兔兔驚叫一聲,踩了踩油門,快速上了山,白純往上一瞧,跟著心裡一驚,疾速跟去,下車鑰匙都沒拔,就跑下車,還沒進院,就聽見白媽的哭聲,頓時心頭一顫。
快步進院,就看到白媽正坐在院裡地上,看著著火的房子淚如雨下,旁邊小嬸怎麼勸都勸不好。
四小驚恐地躲在她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爸、小叔,以及一眾近門親戚,卻是提著水桶,正忙著救火,一個個臉上黑黑灰處處,明顯是救了一陣火了。
只是房子裡,已經徹底燒了起來,幾桶水潑進去,真就是杯水車薪。
白純一見家人平安,心裡就徹底鬆了口氣,待看到院牆上,還爬著那隻叫「西瓜」的虎紋小貓,就徹底放鬆了。
抹了抹額頭驚出來的冷汗,白純走到白媽跟前,把她拉起來:「怎麼了?」
見了兒子,心裡就像有了支撐一樣,白媽抹了抹眼睛,紅著眼,低聲道:「我跟你嬸在廚房裡做面點,突然就感覺不對勁,出來一看,就見房子裡著了火,衝進去一看,這四個破小孩還在門後面躲著不敢說話,我們倆把他們四個趕緊抱出來,再喊人來救火,火已經燒起來,潑都潑不滅了……」
說罷,大概是終於恢復了些理智,白媽心裡又氣又急,低頭把四小抓到身前:「你們誰玩的火?!」
四小低著頭不敢說話,良久,還是白小竹大些,平時有個當姐姐的鍛鍊,懵懂道:「弟弟從抽屜里,找到個打火機,我們就找紙燒,床單就著了……」
「那著火了,你們怎麼不出來喊我?」
「……」
看著四小害怕的樣子,不用別人說,也都明白了。
害怕白媽知道著火了,會揍自己,就躲門後面掩耳盜鈴,真是讓人無語。
白純:「……」
這群小孩,還真是一個個讓人頭疼,玩水玩火,一不小心,就給自己搞出大事情來。
好在虛心一場。
白純心裡鬆了口氣,白媽白爸眼裡,卻是天塌了般大的事情,一聽是這四個小東西搞的事,白媽氣得又是掉了淚,把一對兒女閨女,按在腿上,就是毫不客氣的三巴掌:「讓你們玩火!點著了還不告訴大人,要是把你們幾個給燒到了,那可怎麼辦?!」
白媽是一慣的好性子,待兒女極好,這時又生氣又後怕,打得二小哇哇直哭。
小嬸也是後怕,逮住閨女白小竹,也是跟著揍屁股。
兩個人,跟比賽似的,打得三小號啕大哭,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純。
旁邊的宣小安,兩人都沒打她,這時卻呆愣愣地站在那,雖然害怕挨打,看著哥哥姐姐都挨揍,自己反而沒事,卻又有些手足無措。
感覺,就像是在爺爺奶奶心裡,自己和哥哥姐姐不一樣。
雖然年齡小,但因為平日裡喊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卻喊爸爸媽媽,兩者的不同,讓宣小安心裡,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不揍自己?
宣小安心裡悄悄胡思亂想著。
只是,不等她想……
白純忍不住搖了搖頭,伸手抄住宣小安,對著不遠處筋疲力盡的白爸道:「爸,叔伯大爺,別救了,火太大沒法救。爸,過來,揍這個小東西一頓,讓她長長記性!」
早就口乾舌躁,心急如焚的白爸,聽了白純的話,看看房子裡的大火,支撐自己不停潑水的那股氣,一下子消失無蹤,呆愣愣地看了會著火的房子,眼圈也是有些發紅。
止住鄰居親戚的救火,白爸頹喪地走過來,接過白純遞來的宣小安,按腿上,照著屁股就是一頓打。
宣小安頓時也號淘大哭起來。
只是在白純眼中,先前她獨自站在那,看著哥哥姐姐挨打時,眉宇間顯現出的那股不知所措,已經消失無蹤,不再覺得自己是個例外,而是和哥哥姐姐一樣。
這就對了嘛,兄弟姐妹,皮時一起皮,挨打就一起打,大家都挨打,只漏了自己,多不好?
閨女挨揍,哭得大聲,宣兔兔一句話也沒說。
她看得出來,無論是白爸,還是白媽、又或者小嬸,揍孩子歸揍孩子,手上知道輕重,跟白純一樣,不是那種狠心的家長,家暴打孩子沒個輕重的。
而且,她也覺得,這小東西揍一頓比較好,家裡燒了且不說,還躲著不敢讓大人發現,這要不是白媽發現得早,這四個小鴕鳥,真就把自己害了。
因此,宣兔兔也是一陣氣咻咻,恨不得跟白爸討過宣小安,抓過來自己揍閨女一頓。
萍山頂上,高低不平,說是一個村子,蓋的房子,其實更像是西北那邊,一家一處,高低錯落,彼此間隔得也遠,雖然消防離得老遠顧不上,卻也不用擔心火勢蔓延,燒了別處。
只是燒了自家房子,讓人蛋疼就是。
家人沒事,白純就覺得挺好了,見父母打了會小孩,又呆呆地看著火情,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勸他們。
反倒是宣兔兔,女人心細,這時候過去小聲安慰,倒讓父母好受許多。
早上剛想著與過去道個別,開始新生活。
下午老家房子就燒了,徹底跟過去道了個別。
想到這裡,白純就是一陣無語,低頭看看四個挨了揍,紛紛跑過來抱著自己大腿的四小:
「你們四個,今天我不揍你們一頓,你們真就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