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也沒跟程玉說多少話，就被喊了進去。
程玉沒進去，她在外面坐著，想著趙汝蘭讓她盯著陸二爺的意思，今日早上就沒瞧見陸昭文來老夫人這邊吃飯。
陸老夫人這兩個孩子都很孝順，這一日三餐沒意外的話，只要在家就會來陪老夫人吃。
今早上顯然陸昭文沒來。
應該是去外面養的那個女人家裡去了。
程玉的思緒被屋內李媽媽數落荷花的話給打斷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你還想學了玉兒姑娘的手藝去伺候老夫人不成，我跟你說，你給我安分點，不然，等玉兒姑娘走了，我看誰護著你。」
李媽媽的聲音並不大，帶著刻意的壓低。
估計她也沒想到荷花進廚房裡來，程玉會待在廚房門外偷聽。
「我沒有，李媽媽你想多了，玉兒姑娘也說了，她只教給你，我們就是打雜的，也只干打雜的差事。」
在這大廚房裡誰不想往上爬一下。
或許當初荷花來到陸家來是想查一下到底是誰陷害她爹的，可後來，她慢慢的被現實生活磨滅了之前的想法。
現在她只想存點錢，養活了弟弟。
但在小廚房裡，她哪裡能存到錢，剛發到手裡的月錢還沒捂熱，李媽媽總是找個理由，剋扣他們的月錢，不是這個鍋子壞掉， 就是哪個碗筷丟了。
陸家這般有錢的門戶能在乎這個嗎？還不都是被這些下人頭子給扣到自己腰包里去了。
荷花在李媽媽跟前，那是不會強硬的。
程玉起身拍了下屁股，走了進去。
「李媽媽，您別為難荷花，我只是與她們說了些話，都是可憐人，何必呢。我說了教您就是只教您。」
李媽媽能在大廚房裡混到現在也是個人精，看到程玉後，立刻滿臉堆笑。
「玉兒姑娘，你沒走啊？方才我還瞧見蘭園那邊來了個丫鬟問你在不在，我還想著你回去了呢。」
「蘭園那邊的人？」程玉皺了下眉，「我先過去看看，等午飯的時候我回來，再教您做今日給老夫人吃的晌午飯。」
「你快去忙吧。」
李媽媽笑呵呵的跟程玉說完，轉身變臉看向荷花， 「趕緊去做事，將這灶台給打掃乾淨了。」
荷花沒反駁，轉身去提了水裡，又拿了些干皂角，開始刷洗鍋碗瓢盆以及沾滿油污灶台。
程玉趕著到了蘭園那邊。
正是在外院看到了清掃枯葉的珠兒。
「可是知曉誰去大廚房找我的？」
珠兒抱著掃帚，「好像是丁香姐吧，你慢慢的，別著急。」珠兒看著氣喘吁吁的程玉，伸手輕拍了下她的後背，順著氣兒。
未等程玉問。
珠兒說道：「丁香姐現在就在主母那屋內，你只管去就是了。我剛才看到進去的，好像是準備要出門，也不知道去做什麼的。」
程玉轉身去了內院，剛好瞧見丁香在外面跟香菱、香蓮說著話。
「出門的時候別只顧著往外瞧，都給我照顧好了主母，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們……。」
「丁香姐……。」
丁香看到程玉，「我讓香菱去喊你了，說是沒瞧見你。你自己倒是先回來了。」
「累不累？」
程玉搖頭。
「那正好你跟著，我就不讓香菱和香蓮去了。」
程玉點頭，說好！
馬車準備好了在後門外停著，因著是私下悄悄的去，倒是不好多帶人，只帶丁香和程玉，就連張媽媽那邊都沒說一聲。
若是以往出門，必然是張媽媽帶著四個或者兩個丫鬟，趙汝蘭自己帶了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但這次出門，人不能帶太多。
程玉被喊進去，趙汝蘭說了兩句話。
程玉便知道了，趙汝蘭這是去捉姦呢。
剛才還有點疲憊的程玉，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她很好奇，如果趙汝蘭看到陸昭文在外養的外室，她會如何做？
程玉想要趙汝蘭能自立自強起來。
否則，她這個透露劇情的任務的系統，就沒什麼意義了。
馬車緩緩從陸家後門離開，按照程玉說的方向，拐進了一個胡同。
走的有點遠了，丁香有些擔心。
「娘子，咱們還是先回去，等回頭確定了再說。」
程玉坐在馬車外面，她的視野比馬車內的趙汝蘭和丁香都要好一些，她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確定是沒看到陸昭文的身影。
趙汝蘭喊了程玉進到馬車內。
「可是找見了什麼蛛絲馬跡？」
程玉搖頭，「沒有，晚上視線不好 ，二爺、二爺是乘坐馬車，奴婢沒跟的上。」
「該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不屬於我的也留不住。」
「駕車回去吧。」
趙汝蘭忽然間看開了，陸昭文就是在外面養外室，她也不能自降身份去瞧了她。
但只要她趙汝蘭在，可不是什麼野女人要入她二房內的。
「娘子，您不找了？」程玉輕聲問。
「沒必要。」
程玉嗯了一聲，馬車在外轉悠一圈，趙汝蘭瞧著外面如此特鬧的街市，她神情恍惚。
在王府做姑娘的時候，她根本就不能出大院，越是大門戶的女子，要求和規矩越大，她想要什麼，便是去喊了外面的人到王府內，她挑選個樣式，讓外面的人送了進來，她基本上沒有出去過。
今日若不是因為陸昭文的事情，她還真是沒想過出門來。
十餘年了，她今日才覺著，那種看到外面世界的感覺，讓人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程玉想在趙汝蘭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但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又覺著，趙汝蘭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回到陸家之後，趙汝蘭便做了一個決定。
她喊了珠兒和程玉到了跟前。
詢問她們兩個，可是想入二爺屋內伺候。
程玉和珠兒聞言，立刻跪了下來。
「娘子，珠兒不想，珠兒從來沒想過去伺候二爺，珠兒只是想伺候娘子您一人。」
程玉也是滿眼認真的說道：「娘子，玉兒跟珠兒一樣，都是想伺候娘子一人，奴婢，不願意去二爺屋內伺候。」
程玉知道，這天遲早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會來那麼快，她是真的不願意給人做妾。
便是真心實意的求了趙汝蘭，她不願意去二爺屋內伺候，不然就撞死好了。
說著，她還真的一腦袋撞在了門框上，在跟前的丁香看著都沒拉住，程玉這一撞直接把自己給撞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