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讓有點無可奈何。
這天大的冤枉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跟未來岳母解釋清楚了——他真的沒有帶著她經常點外賣。
嘆氣之後，他左手去撈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邊帶，問：「除了這個，阿姨還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我發現你們三個今天都很奇怪。」
慕秋往後仰，拉遠了距離審視他一遍。
「我爸媽前腳還在反對我們在一起，後腳看見你之後就開始問起你的身高體重家庭狀況。
而你，現在居然在問他們對你的滿意程度。男朋友的考核項目里什麼時候加入了父母考核這一項了？」
程知讓好整以暇，並不閃躲，就直視著她的目光：
「是你的想法有問題。只是男女朋友，難道就不可以見家長，爭取對方父母的滿意嗎？我們談的是家喻戶曉的戀愛，不是藏著掖著半個月後就分開的協議感情。」
這就扯得她很像個脫了褲子享樂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女了。
慕秋咳嗽一聲，又重新趴回去，靠在他身上：「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們今天太嚴肅了一點。」
「我只是想給叔叔阿姨留下一個好印象，讓他們知道，我可以把你照顧得很好。」
這麼說來也沒錯，誰不想在自己戀人的父母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她想了想，又問：「今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和你爸媽在一起？」
程知讓就靜靜看著她。
慕秋慢慢睜大眼睛，直起身來指著他：「你說謊？！」
程知讓居然學會扯謊了？！
「我當時碰見了朋友，他們一群人都在，有兩個人你之前還見過，魏泠和林歡月。我走的時候他們應該猜到是什麼事了，十有八九會把這件事拿回去說。」
「所以邀請我們去吃飯的到底是你還是你爸媽？」她一針見血挑出主要問題。
程知讓頓了一下，老實說：「我。」
慕秋目露譴責。
他解釋一句：「我總不能因為我父母暫時還不知道叔叔阿姨來了就不作為，這不禮貌。而且我看叔叔想要具體了解一下我們的情況，那上門吃飯是最方便的。而且選的位置不在我爸媽那邊，就在半山。你就當平時一樣過去吃個夜宵，不要有負擔。」
「誰家夜宵要在雙方父母面前吃啊。」她嘀咕一句，復又抬眸看著他。
程知讓任由她看，摟在她腰間的手沒松過。
過了會兒，她又湊近了，卷著尾巴的貓兒發現了疑似可吃的食物一樣，眯著眼睛假裝不經意地詢問他。
「你說，人年紀大了，是不是就想有個家？盼著享受有人問你粥可溫的溫馨時光？」
「………」
他無可奈何地閉眼，覺得她有些跳脫得不行的問題簡直就是用來折磨人的。
他該怎麼回答？他年紀不算大所以不想有個家？還是承認自己年紀就是大了？
沒法回答。
他只能泄氣似的拍她後背一下，再次呵斥她：「好好說話。」
慕秋聳聳肩：「我這是在和你討論一個有意義的話題。還是說，你覺得我們才在一起這麼短的時間，不用討論這種上升到家庭層次的問題？」
「當然可以討論。你說。」
慕秋撐在他肩膀，跪坐在他腿上，八卦似的問：「你想有個家？」
「誰都想有個家。」
「你想要的家是什麼樣的？下班回來看見妻子在廚房裡忙碌著給你做飯，孩子撲上來抱住你的腿叫你爸爸？」
程知讓又想起那天文助理說的話，不過只是一想，回答她的時候仍然是理智對待。
「你說的這兩項不是必要條件。家並不是必須需要一個忙碌的妻子，和她結婚組成一個家庭，那必然是因為喜歡，喜歡的地方很多，但肯定不只是因為她會做飯。」
「所以呢？」她還挺新奇的，兩個人在這裡以一種研究的心態來探討結婚和家的概念，「所以你想要的家是什麼樣的？想要的妻子是什麼樣的？」
「無法具體描述，遇上了才會知道。」
「現在遇到了嗎？」
「有一個，不過對方好像不是很願意和我組建家庭，只想玩玩就走人。」
慕秋裝模作樣瞪眼捶他一下：「我什麼時候玩玩而已了？」
程知讓低聲笑，卸掉她撐在他肩膀上的力，讓她撲進懷裡，接住她，道：「那可能我會錯意了。你是想和我組建家庭的？」
「那到也沒有，」她說得毫不避諱，「我們才在一起這麼點時間，就算床上契合，也不至於這時候就談起組建家庭的事了。」
床上契合……
她說話向來大膽，時不時的就會驚他一下。他直接略過她話里的大膽用語，追問一句：「那要什麼時候？」
「等到，某天清早醒來，突然覺得時機到了的時候。」
玄之又玄的答案。
程知讓撫摸著她的頭髮，溫柔說：「你倒是看得灑脫。不過也是，你還年輕，多看看多適應適應是好事。我二十二三的時候，還連戀愛的衝動都沒有呢。」
「那豈不是便宜我了。」
她窩在他懷裡，仰頭看他眼睛，最後問一句：「你真的不急著結婚？」
她就感覺他先暫後奏促成兩家人的見面，就是往結婚的事情上奔的。雖然說，這麼一個絕色，就為了個她急著結婚，可能性不高，但她就有這麼個自戀的直覺。
「不急。」
他也看出來她的不安，撫摸頭髮的動作越來越溫柔。
「兩家人見面吃飯搞好關係，並不意味著其他什麼，你不用有負擔。如果你實在不想去，我就去告訴我爸媽一聲，暫時取消明天的晚餐。」
慕秋搖頭。
「這不禮貌。」
程知讓嘴角微勾，捧起她腦袋，指腹在她眼尾蹭了蹭。
「來的時候看見你眼睛紅了，怎麼了？叔叔罵你了？」
「倒也不是。」
她一頭栽進他懷裡，聲音翁翁的：「他們好早好早就起床坐飛機過來了，帶了很大很大，炒雞重的一個行李箱，可是裡面裝的大部分都是我愛吃的東西……」
「你和叔叔很像，不過你比他會表達。他們很愛你，只是表達方式不受你的喜歡而已。
但也不用太糾結，人與人的關係不是非要一一理順，剖析得明明白白好讓對方或者是自己去改變成兩個人都喜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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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爸：看，我就說這人情緒不顯，很難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