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慕秋一副躍躍欲試湊熱鬧的樣子，也不像是很在意這個。
程知讓笑著搖頭，在心裡嘆口氣，開始全神貫注應付這次的危機。
噢也不叫應對危機，因為他直接坦白了。
「是，第一張卡是我發現的，沈周松確實是我們商量之後躲起來的，帶你們去博物館也確實是想要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四個字說得輕飄飄的，卻顯得尤為的有把握。
韓西諍回想了一下這一路以來的經歷，懷疑道：「可是我們只是去博物館逛了一圈，並沒有碰到什麼醫生怪物。」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下意識偏信第一次聽到的分析。和首因印象相似，即便自己知道第一次聽到的分析不一定正確，但留下的印象確實最深刻的。
慕秋在後面翹了翹唇角。
鏡頭切到另一個角度，從慕秋的位置拉遠，直到把前面的程知讓也容納在同一個鏡頭裡了。
兩個人身形有一半的重疊，角度切得剛好可以看見他們嘴角居然同時上勾了。
只不過一個眼神沉著，一個眉眼間全是盡在掌握的傲氣感。
程知讓歪了歪頭，告訴韓西諍：「不需要它到現場。」
「肯定不是，」關妤盯著程知讓的表情，說得斬釘截鐵，「程哥你還在騙我們。」
楚逑仍然還給關妤一樣貼在牆上，不過嬉皮笑臉之下，是和關妤一樣的強大的觀察分析能力，根據程知讓的表情來逐步驗證自己的猜測。
「第一個怪物不是什麼醫生，是其他的。可能是畫，可能是顏色，甚至空間。
但是我們剛剛去看了郭寅消失的地方，那兒沒有畫，沒有和博物館長廊里相似的畫作，顏色之類的。說明也不是這些。
兩個地方擁有的相同的東西，是什麼呢？是聲音？灰塵？光線？」
他每詢問一種可能，每個人都盯程知讓盯得很認真，但演員不愧是演員，坦坦蕩蕩的，完全不受一點影響。
楚逑眼睛眯著，再猜測：「是門？」
雖然沒怎麼看過腦洞小說，但是以門為元素的科幻電影他是看過一兩部的。
程知讓打了個響指，單邊眉頭微微一抬：「猜對了。怪物生效後，只要進了那個門的人，都逃不掉。」
慕秋心裡嘖一聲，心想這人現在騙人功力也不錯。
感嘆完了，又拿出比他更順暢的騙人演技，皺著眉假裝很茫然的樣子愣了兩秒，接著一臉臥槽。
「不會我們進去找攝影師也算吧？！」
對面的關妤：「您覺得呢？門還能認識家屬啊？」
「……讓我想想，什麼怪物是一扇門來著，這都什麼破怪物。」
要現編一個名字叫門的怪物出來，還得編得很真實，怪難的。
趙鈺就聽她表演，平靜的臉都麻木了。
按照這人說假話的頻率，這要是打個瞌睡，下一秒醒來，故事可能就要進行到假死金蟬脫殼的情節上去了。
趙鈺：忍住，不能打哈欠，蘇宴說不定在鏡頭前看著呢。
「啊我知道了！是……」
「乖一點，別裝瘋賣傻，」程知讓回頭對著她溫柔笑道，
「你既然都知道是英文和數字組成的名字了，說明已經看見過檔案卡。你在哪裡看見的？自己找到的檔案卡上？」
好傢夥，一針見血。前有甜棗後有棒槌，搞得慕秋一瞬間都沒能做出正確的反應。
愣了兩秒，她才咳嗽一聲，摸了下發燙的耳朵，將騙人事業堅持到底。
「這個不用看到也能猜得出來，好歹是用的我書里的情節。而且多看兩個地方的異常現場之後就很容易猜得出來。」
「猜出來什麼？怪物是門？那你們在進入快餐店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全被屠殺出局了。你沒這麼笨。」
這算誇獎嗎？怪不好意思的。
她還沒回答，程知讓又轉回頭去，對著關妤他們道：
「雖然不太願意告訴大家第一張卡代表的怪物是什麼，不過為了不引起恐慌，我可以直接說，剛剛說得都是假的，怪物不是門。」
言外之意：我女朋友慣會亂說，你們別信。
頓了一下，他再補一句：「也不是醫生。」
完事兒，三兩句話直接把剛剛慕秋和黎陽亂攪渾的水給撥清一點了。
第一張卡在他手上，怪物不是門也不是什麼鬼醫生，而是另外的猜不到的東西。
還有，慕秋很有可能已經找到一張檔案卡了，而且可能就是剛剛激活的第二張卡，或者是第三張未激活的卡。
拆台來得又快又猛，其他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慕秋心裡咬牙暗恨，剛才就不該同意什麼收一個紅包回答一個問題的提議！
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該讓他餓到出局！
趙鈺感覺都能聽到她胸腔呼哧呼哧的聲音了，沒想到打個瞌睡後，劇情東拐西拐，拐到了這個刺激的情節上。
「要不，我們現在直接衝出去？」
慕秋：「你猜會不會被堵？」
「怕什麼，反正大家都命不久矣了。」
「………有點道理啊。」
她眼睛一亮，捶捶腿，拉著趙鈺站起來，一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坦白以求寬鬆處理了」的表情。
「行吧，既然都被拆穿了，那我就說點實話。
程哥拿到的怪物確實不是門，也不是醫生，是黎陽騙了你們。我也確實猜出來是什麼了，是玻璃。」
程知讓眉眼輕輕一動。
「玻璃？」陳軼好奇問，「就，就是隨便的一些玻璃嗎？那這片廢墟里，到處都是啊。」
趙鈺拉著她往後退一步，退出程知讓的直接攻擊範圍，然後配合著她回答陳頌的問題。
「準確來說是碎玻璃。就是因為到處都是，所以程哥捏著的卡可是個大殺器。對了，博物館裡的碎玻璃尤其多。」
關妤：「碎玻璃到處都挺多的，可是玻璃要怎麼進行屠殺？」
「慕秋你是不是知道？」韓西諍問。
慕秋渾身抖擻起來，手往後勾著長馬尾甩了一下，莫名覺得現在自己身上有一道神聖的光暈。
「讓大師來為你們解答。這個本體為玻璃渣的小可愛，有個很fai醒的名字，叫做SCP—813。
813呢平時最喜歡收集眼睛，看見哪個順眼就要跳進那個人眼睛裡寄生，接著把人搞得涼透了，它再歡歡喜喜去找下一個人。」
「我靠。」施與淮平靜地罵出一聲不太髒的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