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原來是個半吊子
說起來，徐成貴的情況倒是和上一世所謂的血栓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還多了一些經脈錯亂的問題而已。
但相比起當時治療黃雪梅時來說，徐成貴的問題在李長卿來看要更加的簡單。
畢竟當時李長卿治療黃雪梅時，手中可沒有多少藥物。
而治療徐成貴的藥物，萬三千就已經收集齊了。
有著合適的藥物，李長卿治療起來自然簡單的多。
很快，徐成貴體內的經脈逐漸被李長卿理順，李長卿兩指併攏在徐成貴身體諸多位置上點動。
指勁或輕或重，一些地方甚至還會運用上真氣凝聚指尖之上。
一旁的曲無憶此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真氣傳音道：「他的指勁竟然能夠帶動徐成貴身上那些銀針的抖動頻率。」
曲無憶都能夠發現的事情，更別論百曉生了。
在百曉生的觀察之中，每當李長卿的手指點在徐成貴的穴位上時，徐成貴周身原本抖動頻率已經減緩下來的銀針就像是被續上了力道一樣，抖動的頻率再一次加快。
對此，百曉生同樣傳音道：「之前彈指間讓這二十六根銀針齊鳴的手法已經是罕見，現在更能以指勁帶動銀針的震動頻率，讓指勁配合銀針一同震散病人體內的淤血卻不讓病人受傷，這樣的治療手法，的確罕見。」
想要以外力祛除人體內部的淤血，並非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但也要分情況。
像是一些簡單氣血不正，體內淤血凝聚的問題，以真氣或是勁氣直接強行沖開便是。
但徐成貴體內的情況不一樣。
徐成貴可是因為走火入魔導致的氣血逆行。
氣血不正，五臟皆病。
氣血逆行，五臟皆斃。
即便是常人，氣血逆行造成的後果都極為嚴重，更別說是徐成貴這樣的武者。
當初百曉生也曾經給徐成貴診治過，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徐成貴體內的淤血已經擴散至奇經八脈。
再嚴重一點的話，甚至會逆行至腦部。
現如今，因為一身的淤血，徐成貴的經脈脆弱的和紙沒有多少區別。
以外力治療的話，一旦用力稍重，可能會在震碎淤血的同時連帶著將經脈或穴位損傷。
結果反而會讓病情加重。
若是用的力道稍輕，又難以將瘀血震散。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想要以外力幫百曉生祛除體內的淤血的話，跟拿一把斬牛刀去雕刻豆腐。
無異於是在拿徐成貴的命開玩笑。
卻沒想李長卿的醫治手法如此的巧妙，以這種獨特的針灸之法和指法混合藥物在震散徐成貴體內淤血的同時，也不會讓徐成貴體內的經脈或是穴位受損。
單單就這一點，李長卿的醫術就已然讓百曉生心生驚嘆。
這邊，伴隨著李長卿不斷的施針和抬手在徐成貴的身上點動，此時的徐成貴一張臉已經漸漸多了幾分漲紅。
忽然，李長卿抬手自徐成貴背上輕拍。
霎時間，自徐成貴身上的銀針半數被震飛。
待到李長卿手掌翻動將這些銀針以獨特的勁氣攬入手中再甩入針灸包後，李長卿身形遊走間在徐成貴身上拍動。
每當李長卿手掌拍在徐成貴身上，徐成貴整個人就會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悶哼。
接連幾十掌拍打下，此時的徐成貴頓感體內氣血瘋狂涌動，一張臉已經是胭脂一般漲紅。
「要吐血了，勞煩沈老闆拿一張帕子。」
聽到李長卿的話，知道李長卿意思的萬三千在身上摸了摸。
可摸索無果後，萬三千竟是將自己的衣服強行撕下一大塊綢緞起身站到了徐成貴身前。
將萬三千這一個舉動收入眼中，李長卿心中輕笑。
隨後再次在徐成貴身上拍了幾下後忽然閃身至徐成貴身後在徐成貴肩胛骨中間拍下。
伴隨著李長卿這一掌落下，面前的徐成貴身體前傾的瞬間，口中頓時吐出一大口鮮血吐在了萬三千撕扯下的綢緞。
血液的色澤暗紅，並且血中還能看見一些細小的烏紅血塊。
不過，還沒等徐成貴緩和過來，李長卿再次抬手拍下。
但這一次，手掌落下的位置卻是上移了一寸。
反觀徐成貴，則是再次一口鮮血吐出。
李長卿神色不變，再次抬手落下，催動徐成貴第三口血吐出。
不過，當第三口血吐出之時，血液的色澤雖然暗紅，卻屬於正常的色澤。
並且血液中沒有了其他的血塊，只有幾絲如同線狀的淤血。
至此，李長卿方才收回手道：「行了，經脈理順，淤血排出了九成，將丹瓶內剩下的藥每天午時服用一顆，吃完了也就完全沒問題了。」
「不過這些日子，還得需要每日在服用藥物後運轉真氣蘊養一下體內的經脈和五臟。」
說完，李長卿緩步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酒飲下。
過程中，李長卿也是在活動自己的右手。
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徐成貴身上拍打和點動了那麼多下，李長卿的手現在也有些酸疼。
旁邊，待到緩和了少許，徐成貴立刻運轉真氣在體內遊走了一圈。
幾息後，確認體內情況後，徐成貴先是看了面前依舊還用綢緞接著自己鮮血的萬三千，微笑著拍了拍萬三千後，轉過頭對李長卿拱手道：「勞煩李掌柜了。」
李長卿漫不經心道：「既然收了診金，就是分內之事，徐老闆也不用這麼客氣。」
徐成貴回應道：「話雖如此，但李掌柜今日無疑是救了老朽一命，此恩老朽記下來。」
一旁的萬三千將綢布折迭起來避免鮮血落於酒館地面後，面帶笑容的看向李長卿。
「李掌柜的醫術，真是讓沈某驚嘆，看樣子，以後免不了要多麻煩李掌柜了。」
聽著萬三千的話，李長卿似有所指道：「朋友的話還好，但若是比較棘手麻煩的人，萬老闆還是悠著點，小酒館經不起折騰。」
這番話入耳，萬三千眼睛精光一閃，嘴角依舊帶笑道：「這是自然，李掌柜放心便是。」
隨後，萬三千話語一轉道：「既然傷已經治好，萬某先帶人回去調養，改日再登門和李掌柜暢飲。」
「恭候大駕。」
「言重了，告辭！」
「兩位姑娘告辭。」
在彬彬有禮的招呼了黃雪梅和黃蓉一聲後，萬三千以及徐成貴便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李尋歡則是看了一眼百曉生和曲無憶，然後同樣站起身來對李長卿幾人禮貌的示意了一下轉身向著酒館門口行去。
待到萬三千幾人離開，方才坐於一旁的百曉生和曲無憶起身到了李長卿身邊坐下。
見此，李長卿也未多言，緩緩地抬起手。
曲無憶見此，也識趣的將手抬起，拉起衣袖露出手腕後放在桌上。
隨著李長卿的手搭在曲無憶的手腕上，曲無憶的目光也落在了李長卿臉上。
只是眼神還有表情，都帶著一種冰冷。
少頃，隨著李長卿號脈結束，將手收了回來後，曲無憶的手卻並未收回來，而是依舊看著李長卿。
若是此刻李長卿的手依舊還在曲無憶的手腕上，定然能感覺到曲無憶身上的肌肉都是緊緊的繃著。
在百曉生和曲無憶的注視下，李長卿緩緩開口道：「能醫。」
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一旁的曲無憶身體輕震。
原本冰冷的面容和眼神在這一刻亦有冰雪消融之感，臉上不自覺的多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百曉生含笑道：「能夠如此輕易的治好那一位身上的傷勢，無憶體內的問題，對於李掌柜而言，自然不會是難事。」
末了，百曉生詢問道：「聽萬三千說，李掌柜的診金並非金銀，而是要一些獨特的藥物作為診金，不知治好無憶，需要哪些獨特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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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百曉生一邊拿起酒壺為李長卿的杯中斟了些許酒水。
將酒杯拿起來輕呷之後，李長卿緩聲道：「那就要看前輩想要選哪一種方法了。」
百曉生：「願聞其詳。」
李長卿開口道：「曲姑娘體內問題是從幼時開始，應該是修煉一些縮骨秘法的過程中走火入魔所致。」
「原本這秘法帶來的走火入魔問題雖然嚴重，但若細心調養，至多也就修為盡廢重新修煉便可。」
「可問題就在於在走火入魔之後，有人以精純的本源真氣強行注入體內，雖是好心，卻是好心辦了壞事。」
在李長卿這番話落下，黃雪梅和黃蓉則是詫異的看了百曉生一眼。
本命真氣和真氣不同，雖然更為精純，可一旦少了，就是真的少了，需要重新修煉回來。
能夠以本命真氣為曲無憶療傷，也足以見得百曉生對曲無憶的好。
面對李長卿所言，百曉生也未隱瞞。
「一切都如李掌柜所言，在無憶走火入魔後，老朽情急下想要以真氣為其療傷。」
「卻沒想這些本源真氣進入體內後，卻意外和骨骼相融，導致出現骨玉的情況，從而再難生長。」
「說起來，的確是老朽害了這丫頭。」
聽著百曉生這話，曲無憶轉過頭看著百曉生，臉上並無半點責怪之意。
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後，李長卿繼續道：「雖然有前輩的本源真氣在，但隨著曲姑娘的修為提升，這些本源真氣的影響已經不單是身材的問題。」
「這些年也讓骨骼和經脈都被真氣歸攏到一起從而造成了骨玉，如果曲姑娘和前輩修煉的都是同樣的內功心法還沒什麼。」
「真氣同源，曲姑娘完全能以自己的真氣徐徐煉化體內這些本源真氣，對修為反而有提升。」
「偏偏曲姑娘修煉的功法和百前輩的不同，現在因為修為的提升，體內真氣的壯大，兩股真氣已經是有隱隱抗衡之勢。」
「若是不處理的話，至多兩年的時間，就會真氣發生衝突，到時候全身的骨骼盡碎，修為難固。」
說到這裡，在頓了一下後，李長卿話語一轉道：「既然是治病，除去治傷之外，能夠讓曲姑娘的身材恢復到和常人一樣自然也是一個因素，而這一點也是最棘手的一點。」
「就曲姑娘的情況，拔出骨骼內的本源真氣不難，待到本源真氣拔出後，在下可讓曲姑娘骨骼重塑，再輔以藥物，骨骼便能再次生長，但這個時間會有些長，需要十年。」
「十年之後身高自然能和常人無異，只是這個過程中，武功也會漸漸消失。」
百曉生詢問道：「另外的方法呢？」
李長卿說道：「第二種，方法差不多，只不過會加入一些獨特的藥物，而且廢掉武功，在下再以針灸之法混合一些生機旺盛能助骨骼生長的藥物，碎骨重塑後以藥物輔助，可以將時間縮短到五年。」
百曉生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李長卿。
見此，李長卿緩聲道：「第三種的話為最佳的情況。」
「但需要用到不少特殊的藥物，好處是不需要廢掉武功，也能正常修煉。」
「根據藥物的不同，治療的時間從三月到三年不等。」
百曉生沉吟了片刻後問道：「什麼藥物？」
若只是幾年的時間就能醫治好曲無憶身體的問題，也沒什麼。
現在曲無憶才剛剛二十，即便是再等幾年，也等得起。
可廢掉武功的話，這意義就不同了。
李長卿緩聲道：「諸如天香豆蔻，萬靈百香草，九葉扶搖花這一類的藥物。」
「而且數量，也不會少。」
曲無憶的身體問題和憐星不一樣。
憐星涉及到的只不過是局部的問題，也就手腳而已。
碎骨重塑後，讓骨骼肌肉甚至經脈重新生長便是。
但曲無憶涉及到的卻是全身骨骼的問題。
在骨骼生長的過程中，肌肉，五臟六腑同樣也會跟著變化，這個過程若是快了的話，非一般藥物能夠做到。
即便是有足夠的藥物，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半月的時間內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聽著李長卿講述的這些藥物，別說黃蓉了，即便是黃雪梅也就聽過「天香豆蔻」這一種。
可以說是江湖之中獨特的神藥。
三十年結一次果，每次只有一顆。吃了它，再重的傷勢也不會惡化，但所食之人會永遠沉睡，直到有人找到第二顆天香豆蔻並餵之服下，方可醒轉。
只是百年前，世間唯一一顆天香豆蔻花便滅絕。
從而導致世間再無天香豆蔻。
由此可見，李長卿說的這些藥物有多珍貴了。
基本上都是有價無市。
聽著李長卿所言，百曉生開口道：「勞煩李掌柜稍等片刻。」
說完，百曉生閃身向著外面挪去。
一炷香後，待到百曉生返回時，手中已經是多了一個木盒。
「李掌柜看看此物。」
木盒看起來七寸高，五寸寬，厚約兩寸。
只是當木盒放置在桌上時，不管是李長卿還是一旁的黃雪梅，還有黃蓉都相繼聞到了一股香氣。
單從氣味來看，這木頭赫然是少有的沉香木。
隨著李長卿運轉真氣將木盒解開，幾人發現在這盒中，竟是裝有一些泥土。
土中更是栽種著一朵花。
花瓣為白色，花絲為白色，花葯為淡黃色，形如曇花，清雅美艷。
而當李長卿看到這一朵花時，李長卿卻是眼眸一亮。
「天香優曇花。」
聽到李長卿看了一眼便道出盒中花草的名字，百曉生笑道：「李掌柜果然厲害，只是一眼便能認出這花。」
恭維了李長卿一聲後，百曉生詢問道：「此花原本是老朽為無憶身上的問題特殊尋來培育，耗費了足足十年時間，終於在三月前長成。」
「這天香優曇花為天香豆蔻花的異種，之中藥效更甚天香豆蔻，不知此藥是否能夠用於無憶的治療？」
目光在盒內的天香優曇花上掃了一眼後，李長卿將盒子重新蓋上。
「能夠推薦前輩找來這天香優曇花，給前輩提意見這人醫術也算是不錯。」
「用此物的話，的確是能夠治療曲姑娘身上的問題。」
百曉生問道：「需要多久？」
李長卿抬起三根手指：「混合其他一些藥物，三月足矣。」
百曉生眼睛一亮：「三月便可？」
李長卿點了點頭。
緊接著話語一轉道：「不過既然能夠有這天香優曇花，想來百前輩之前也詢問過一些其他醫術高明的醫師，既然藥已到手，又何必再來找在下？」
天香優曇花罕見，可能夠知道以天香優曇花來醫治曲無憶的，絕非是庸醫。
現在天香優曇花既然培育出來了，只需要煉藥然後治療便是。
即便是最後的效果沒有李長卿這麼好，無非也是時間延長一些而已。
所以李長卿不懂百曉生又何必專門來找自己？
面對李長卿所問，百曉生猶豫了一下後嘆氣道：「實不相瞞，老朽之前的確是找過其他的醫師，但三月前，老朽將無憶現在的情況給那位醫師說了一下，他的回答卻是以無憶現在的情況，即便是有了天香優曇花也無力回天。」
「唯一的解決之法，只能是自廢武功，或能多活二十年。」
聽著百曉生的回答，李長卿一臉恍然。
「原來是個半吊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