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沒什麼值得商議的！

  皇甫仁和只想做臭豆腐，做四方城的小巡捕，沒有做城主的心思，也做不了城主，他哪有做城主的本事？

  上官燕準備帶著母親隱居。→

  歐陽明日帶著母親和妹妹隱居。

  司馬凌風有些心思，但心知城主之位就是個白手套，略一思索，換了一張沈煉的名帖，準備去中原轉轉。

  鬼見愁是怎麼著都可以。

  至於仇恨……

  父輩的仇恨已經結束了，這一輩他們互相不認識，自然不存在仇恨。

  司馬凌風對歐陽明日的感覺，有些類似王憐花和沈浪，我想超過你，但我根本不想殺你，咱們還是鬥智吧！

  眾人商議一會，除了鬼見愁留在四方城做護衛隊長，別的各奔東西。

  讓朝廷派人來吧！

  我們幾個不伺候了！

  沈煉當然也要做出對應的安排。

  比如給司馬凌風通行證，順便給他王憐花的聯繫方式，他們兩個肯定有很多共同語言，可以暢快的鬥智。

  比如推薦皇甫仁和去六扇門，拿了他的祖傳拳譜，還他一本高深心法。

  比如通過上官燕找尋古木天，一方面是拜見前輩，一方面詢問有關沙漠之甍的事情，沈煉想去沙漠之甍。

  比如和歐陽明日討論醫術，找尋邊疆老人，探討天蠶功和換眼術。

  比如幫鬼見愁換個造型，他的俠客裝扮著實不怎麼樣，順便把從神月教找到的龍魂刀譜，完整的送給他。

  ……

  「夫君，你給皇甫仁和的秘籍，到底是什麼武功？我怎麼覺得很怪？」

  靳冰雲看著氣定神閒的沈煉，心中略有幾分疑惑，沈煉恩怨分明，即便在無意之間，也不喜歡占人便宜。

  沈煉笑道：「易筋經！」

  靳冰雲驚道：「少林易筋經？他能練成易筋經麼？他有這種心性？」

  沈煉解釋道：「根據我的觀察，他能修成易筋經，他和易筋經有緣，在易筋經的修為，肯定會超過方正。」

  「易筋經需要不存練武之念。」

  「他本來就沒有這個念頭。」

  「易筋經需要堪破我相、人相、眾生相，難道他懂這些佛理？」

  「我考察過，他沒看過佛經，卻有一顆純善之心，內心純淨至極。」

  「我還是覺得很怪。」

  「沒事，如果他練不成，我就給他換一本秘籍，換個玄門正宗的。」

  沈煉的話很少出錯。

  靳冰雲難以置信的，看著皇甫仁和在懵懂中，成功入門易筋經，體內生出易筋真氣，生生不息，循環往復。

  無需主動修行，易筋真氣便會自然而然運轉，貫通經脈，淬鍊體魄。

  雖然二十多歲才開始練武，但易筋經自帶洗筋伐髓的效果，只要入門，在黑級浮屠之前，幾乎不存在瓶頸。

  皇甫仁和對此茫然不知。

  他只知道按照沈煉教導的，每天做幾遍健身操，便覺得身輕體健，感官變得越來越敏銳，身體越來越靈活。

  體內生出一股古怪的氣流，自己想要用力時，氣流會自動流淌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武功麼？

  皇甫仁和無聊的打了個呵欠，繼續翻看沈煉送的《破案集錄》，鑽研其中的破案之法，決心要做個好捕快。

  他對六扇門沒什麼歸屬心，只打算去六扇門「進修」，然後返回西域，做個西域神捕，至於城主之位，他是真的沒有興趣，也沒有能力經營城池。

  與其被四方城束縛住，還不如做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俠客、西域捕神。

  過了三五日，四方城的亂子被沈煉完全壓下去，恩怨了結，兩位老前輩傳來信件，約定過幾天商討事務。

  沈煉剛剛安閒下來，權力幫的情報送到桌案上，看得沈煉滿臉抽搐。

  權力幫老八，司馬風，擅長邪道玄功血影神功，陰險狠辣，笑裡藏刀。

  權力幫老九，宮九，一個與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天才，一個極致的瘋子。

  老大、老五、老八、老九，四人圍攻里赤媚，再加上老五的孔雀翎，里赤媚自知逃脫無望，選擇玉石俱焚。

  里赤媚死亡；

  柳隨風死亡；

  李沉舟癲狂屠戮，身負重傷；

  四密尊者死亡；

  枯松、苦竹、寒梅死亡；

  丁鵬重傷逃遁；

  方夜羽被趙師容生擒；

  「無影神魔」柳千變死亡；

  「獨腳神魔」彭九死亡；

  「快刀神魔」杜絕死亡；

  「火王」祖金殿死亡；

  「鬼王」陰功死亡；

  普通幫眾，中低層管事，死傷不計其數，堪稱權力幫創派以來，遭遇到的最嚴重的損失，損失無法彌補。

  世上不會再有下一個柳隨風。

  看著長長的戰損名單，沈煉總覺得有些怪異，這場激戰打到最後，怎麼是蒙元和權力幫打生打死？本該衝鋒在前的西域魔教，只損失幾個糟老頭。

  沈煉摩挲著靳冰雲的玉足，思索這事兒到底是誰在暗中推動。

  李沉舟只是開了個頭，後面的事情超出他的掌控，比如他沒想過，方夜羽會來落井下石，導致柳隨風身亡。

  又比如與玉羅剎論道時，玉羅剎明確表示看出李沉舟是假死，進攻權力幫的魔教弟子，多半是借刀殺人。

  借權力幫的刀，清除幫派叛逆，順便敲打丁鵬，讓他跳的別那麼歡。

  至於梅松竹三隻老怪物，很明顯就是儆猴的雞，讓某些人老實點兒，否則下次就命令他們去刺殺沈煉。

  「冰雲，蒙元的皇子中，有沒有權勢比較大，但相對短視的人？性格應該是囂張跋扈，卻又陰狠歹毒。」

  「沒有，不過蒙元的宰相，卻是跋扈至極的人物，他叫燕帖木兒，是權傾朝野的權臣，娶了四十多位妻妾，均是皇室女子，據說，據說他還……」

  「據說什麼？」

  「那是我無意間聽到的，方夜羽忿怒的抱怨，燕帖木兒竟然與皇后……與皇后關係不當，不是現在的皇后，是泰定帝的皇后，被他納入了房中。」

  靳冰雲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正處於龐斑的陰影中，對此全不在意。

  蒙元國事，與她有何關係？

  大明當然有蒙元朝堂的情報，只不過沈煉從不關注朝堂，對滿清倒是稍有幾分認知，畢竟看過很多清宮戲，就算不認識人，至少聽過幾個名字。

  蒙元重臣，沈煉幾乎一無所知。

  處於「幾乎」之外的，就是這位權傾朝野的燕帖木兒，他太牛叉了！

  把皇后納入房中。

  前後娶了四十多個公主為妾。

  讓皇帝認他為義父！

  多爾袞都沒有這麼跋扈！

  這樣的人物……

  沈煉吩咐道：「冰雲，把這件事寫成奏摺，然後呈給太子殿下，我覺得這事兒很有意思，而且非常重要。」

  靳冰雲嬌嗔道：「夫君，妾身這樣怎麼寫奏摺，你先把手放開……」

  「你還真會寫奏摺？」

  「我在魔師宮看到過，那是方夜羽收買數個太監，得到的幾份奏摺，我記得有捕神的奏摺，是種蘋果的。

  方夜羽批註，捕神何等人物，怎麼會閒著沒事種蘋果，肯定有詐，細細探查很長時間，不知有沒有結果。」

  靳冰雲在魔師宮的時候，地位甚至要高於方夜羽，由於不能出門，閒著無聊的時候，就四處找書看，她拿著龐斑的印信，魔師宮沒人敢阻攔她。

  看過魔門兩派六道秘籍，看過各種軼聞典故，看過方夜羽收集的情報，看過龐斑對某些人某些事的批註。

  沈煉聞言笑出聲來。

  這事兒能查出來就有鬼了！

  郭不敬是真的沒辦法，憋出一份蘋果很甜的奏摺，把朱元璋逗笑了，命令他在家裡種蘋果，如果種出來的蘋果不是又大又甜，就把他給種下去。

  方夜羽誤以為這是代稱，是朱元璋讓郭不敬暗中培養人才，不需要沈煉這種能打的，而是擅長潛伏刺探的。

  他們的代號就是「蘋果」！

  雖然理解有誤，但能收買太監，拿到呈給皇帝的奏摺，本事不小啊！

  柳隨風當初該投靠方夜羽！

  兩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都擅長埋伏臥底。

  都是痴心不悔的情種。

  都是愛而不得、寤寐思服。

  「夫君，真的有蘋果麼？」

  「過幾個月就有了。」

  「為什麼？」

  「因為蘋果成熟期是七月。」

  靳冰云：捕神真的在種蘋果啊！

  沈煉：實話實說，咋沒人信呢？

  奏摺真的沒有那麼嚴肅，大部分奏摺都是湊數的，甚至有「陛下，我很想你」以及「陛下，你最近好嗎」。

  皇帝批示「我也很想你」，以及「最近過得很好，還長胖了幾斤」。

  如果說這些奏摺純粹湊數，那也是不對的，這說明四海承平，朝廷最重要的就是維持穩定，平穩才是王道。

  如果邊關大軍一天三份軍報，八百里加急送過來，那才是不得安生。

  靳冰雲沒想那麼多，但她覺得郭不敬寫奏摺的格式不對，就按照傅青主的格式書寫，詳細描述蒙元之事。

  ……

  朱標看著手中的奏摺，滿是笑意的看向史艷文：「先生，沈煉這隻老虎雖然不太英俊，但卻魅力十足。」

  以朱標的眼力，當然能看出，這不是沈煉的筆跡，多半是靳冰雲寫的。

  史艷文笑道：「這是好事啊，歷來只有仙子求仙道，沒有仙子落凡塵，如果沈煉能做到，能記入武林史話，傳到幾百年後，他的容貌就英俊了。」

  容貌俊不俊，全看後人怎麼說。

  比如張飛。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出張飛是白面小生的說法，這個說法，可以說是毫無根據，連捕風捉影都不算。

  張飛是什麼人？

  領兵作戰幾十年的大將，哪有時間保養皮膚？再怎麼白，也曬黢黑！

  最關鍵的是，既沒有史料記載，也沒有任何圖畫，怎麼就白面小生了？

  這是誰考證出來的？

  特立獨行的說法，比較抓眼球，流傳時間足夠久，就有人相信……

  沈煉以後很可能有這種待遇！

  武林史話記載：沈煉身材高大，威武壯碩，眉目冷肅，皮膚古銅色；

  後人考證：沈煉家中嬌妻美妾，多是才華橫溢的女子，沈煉應該是英俊瀟灑的白面小生，容貌肯定很俊俏。

  朱標和史艷文說了會兒廢話，開始分析沈煉送來的情報。

  「這傢伙真是無法無天，短短時間招惹三位無上大宗師，沒被打死，真是他的運氣，要讓他安穩幾天。」

  「殿下無需擔心，沈煉做事，向來是謀定而後動，準備諸多後手。」

  「我只是擔心他日後出門，會被當地人聯合打死，他是走哪哪炸，連關七這個怪物，都被他炸出來了。」

  話音未落，立刻換了話題。

  「先生，看來蒙元的局勢，比想像中更加複雜，就連里赤媚，都沒能逃脫權力傾軋，可惜了，一代人傑！」

  「里赤媚能防住冷槍暗箭，能避過劉半仙兒的算計，逃過虛老鬼追殺，甚至能閃過孔雀翎，在氣力近乎衰竭的情況下衝出血影神功和天魔力場，但蒙元局勢碾壓而下，他避不過去！」

  史艷文面露惋惜之色。

  忠誠良將，死於自己人的算計。

  還有比這更悲哀的麼？

  朱標分析道：「去年邊關戰敗，蒙元內部肯定出現了問題，如今有人借刀殺人除掉里赤媚，矛盾必然加大。

  在這等情況下，咱們要稍稍放緩自己的動作，不能給他們太大壓力。

  壓力會讓他們自發的聯合。

  如果咱們挪開壓力，哪怕他們知道咱們虎視眈眈，也會發生內鬥。」

  「殿下打算先對付瓦剌？」

  「看來我要去趟肅州，不能讓常茂打瘋了，要給瓦剌喘息的時機，我記得瓦剌周邊有個無雙國，是從西漢傳承至今的小國，被瓦剌覆滅，殘存皇室成員逃到中原，一直在策劃復國！」

  朱標拿出一卷書。

  這是出發前，虛若無送給他的，上面詳細記錄瓦剌周圍所有勢力。

  虛若無對無雙國印象深刻！

  自己麾下大將，因為這件事兒，出家做了和尚，虛若無豈能不怒？

  若非不舍用情太深，按照虛若無年輕時的脾氣，早就滅了雙修府。

  修身養性幾十年，虛若無的脾氣好了很多，但沒有忘記此事，既然她們利用不舍，那就反過來利用她們！

  史艷文聞弦歌而知雅意。

  如果把瓦剌打殘了，唇亡齒寒，蒙元感受到外部壓力，會團結一心。

  如果給瓦剌保留元氣，然後大明擺出只針對瓦剌的姿態，蒙元就算能猜到大明的算計，也會忍不住內鬥。

  保留元氣，卻不能保留太多。

  大明需要留下一個跳板！

  無雙國是很好的藉口，同時也是楔入瓦剌腹地的釘子，無雙國復國，谷凝清肯定會離開大明，為了尋求強援，多半會懇求不舍相助，不舍本就是征戰沙場的大將，隨時可以參軍入伍。

  朱標和史艷文快速制定計劃，同時傳信給李尋歡，進行下一步計劃。

  另外，傳信給沈煉，按兵不動。

  你他娘的哪兒都不許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