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被卓雅搖晃醒：「吃飯了爸爸~」
「嗯~」
徐力揉了揉眼睛，拍拍閨女的腦瓜子，起身進了衛生間，很快洗漱後便坐到餐桌邊，這些年沒好好運動的伊萬，不可避免的陷入發福危機，挺著個大肚子給自己和徐力倒上酒：「陪我喝一點。」
「讓大侄子陪你喝。」
說著將酒杯遞給對面坐著的亞利：「你少喝點吧，酒這東西很傷身體的。」
「也就那樣~」
伊萬無所謂的擺擺手，和大兒子走了一個：「哈~~~這酒真不錯。」
他吃了塊薩拉肉，又咬了一口酸黃瓜：「呱唧~呱唧~聽說你那裡缺人？」
「你打算搬回去住？」
徐力挑挑眉笑了，伊萬搖搖頭盯著徐力猛看，看的對方皺眉和自己對視，他這才一咧嘴：「你對坐過牢的有啥看法？」
「看情況吧。」
他拿碗接過丈母娘夾給自己的菜：「犯人也分好幾種，碰過那東西的打死都是應該，欺男霸女的那一類，也沒啥好說的，只有那些被冤枉或者被迫反擊，卻依舊被關進去的，我也許會考慮和他們交流。」
說到這裡他瞪著自家大舅哥：「你該不會想把坐過牢的，安排到咱們村子養老吧？」
「呃...也不能叫養老吧。」
伊萬撓了撓大鼻子，咧咧嘴：「前段時間我出差去聖彼得堡，進行警務上的一些交流，順便去當地的監獄看了看，嘿~~~你才怎麼著。」
「我不想猜，你知道的伊萬，咱們村子不歡迎那些不乾不淨的敗類。」
徐力冷冷的盯著伊萬：「我那裡缺人是不假，我可以在布拉茨克和伊爾庫茨克招人，現在沒工作的比比皆是，我條件開高點，多的是人願意給我打工。」
「你就當幫大哥一個忙可以不？」
伊萬有些尷尬的笑道：「都是一些年輕不懂事的被人忽悠了，出來後家裡也不要她們，自身又沒什麼本事，在監獄裡賺到的錢花光了，那她們只能去當妓女了。」
徐力饒有深意的看了眼埋頭吃飯的尤利婭：「該不會是你~」
「說什麼呢。」
伊萬沒好氣的瞪著他：「我實話和你說吧，都是剛從監獄裡減刑出來的，自身情節不嚴重，可就算這樣，也和外面脫軌了好幾年，多的有十多年，都是小小年紀，被對象欺騙著去賣那東西的。
今年我們省一共減刑了兩百多個，伊爾庫茨克這邊，被家人接受的都已經走了，還有十四五個吧，家裡和她們早早斷絕了關係，這些姑娘現在就住在一些便宜的旅社內，快兩個月了也沒有找到工作。
你那裡反正缺人，讓她們到你那裡幫忙，村里不是還有些空屋子嗎，整理一下讓她們住著，你稍微給她們開點工資，讓她們能暫時餬口，等她們回頭找到工作，或者是找個人嫁了就行。」
「你知道的伊萬，我討厭那些碰過不該碰的人。」
徐力將筷子往桌上一放，正要長篇大論，老安德烈卻抓住了他的手背：「米沙~這也是要看人的呀。」
「爸爸~你不是也討厭這些人麼？怎麼幫他們說話了？」
老安德烈嘆了口氣：「我是討厭主動碰那些東西的人，伊萬說的那些孩子，我其實知道一些，她們往往都很慘，有姿色的去當妓女，攢點錢找個村子孤獨終老，那些沒姿色的會主動犯罪，然後在裡面吃一輩子牢飯。」
他看著沉默不語的女婿：「男人還好些，多少有把子力氣，找工作餬口不難，可那些女孩兒就不一樣了，正當工作沒有競爭力，最後只能~唉~~~」
「是啊米沙。」
伊萬接著說道：「我們這邊經常會接到主動投案自首的，她們很大一部分都是四十左右的女性，你知道的~咱們這邊對那些坐過牢的，往往都不會太過客氣。」
「你接收她們給她們一個落腳的地方，讓她們自力更生，她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伊萬咧咧嘴：「如果她們能找到另一半，然後在村子裡繼續生活下去，那咱們村子不就越來越大了嘛，這可是好事兒啊，你以前愁沒人去，現在人有了你咋還不樂意呢，就當幫大哥忙。」
「她們都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
徐力看向咧嘴的大舅哥，後者拍了下大腿：「還能怎麼招啊，當然是遇到了那些不學好的男生唄，十多歲的小姑娘懂啥呀，幾句甜言蜜語加上一些小禮物，很多農村出來的姑娘，立馬會淪陷。
等到他們在一起久了，那些渣滓便會有意無意的讓她們碰那個東西，用這個控制她們幫自己賺錢，近些年好多了，往前十幾二十年，我遇到的多了。」
「聽起來她們好可憐呀。」
卓雅聽得愛心泛濫，眼巴巴的看向父親：「爸爸~要不咱們就幫幫她們吧？」
「吸~~~」
徐力搓了把臉，最終嘆口氣：「就這一次。」
「好好好~」
伊萬笑眯眯的點著頭：「我等下讓人通知她們，明天一早派車接到咱們家樓下，和你一起回去。」
徐力點點頭便吃完飯去了客房休息，伊萬換鞋拿上車鑰匙出了門，估計是去安排那些不被社會接納的一群人，卓雅則纏著外公，聽他說更多關於那方面的故事。
老安德烈坐在沙發上，摸著卓雅那頭白金色的長髮，不知不覺外孫女都這麼大了，他笑呵呵的說道：「我家卓雅再過幾年就該找男朋友了，到時候你可得擦亮眼睛，讓你爸爸好好把關才行，只要你爸爸認可對方，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和那個男孩子一起生活。」
「我才不找那些幼稚的男孩子呢，我喜歡爸爸媽媽，我要永遠陪著爸爸媽媽。」
卓雅噘嘴往沙發里一縮，小腦袋也靠在外婆肩頭：「世界上不會再有誰比我爸爸更出色，我們班的男孩子討厭死了，整天就知道玩遊戲，就和彼得一個德行，我才不喜歡呢。」
她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輕聲說道：「其實~女孩兒挺好的。」
「是啊~像你爸爸這樣的小伙子太稀有了。」
老安德烈不禁感慨的嘆了口氣：「等你長大了呢，那些混亂的地方不要去，特別是酒吧這種地方，那裡就沒幾個好人，什麼地方不能玩非要往那裡面跑？
剛才你舅舅說的那些女孩兒，很大一部分都是在那種地方墮落的，最終害了她們自己，好的習慣需要你持之以恆的堅持，而壞習慣養成，卻只需要你的一個念頭。」
他看看撇著小嘴的外孫女，搖搖頭不再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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