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太平之氣凝青山
張俊審視對方，對方也是在審視自己。
只是目光相對之後，張俊滿臉說不出的尷尬。
畢竟對方是個太監被太監盯著看，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當即站起來躬身道：「不知公公怎麼稱呼？」
老太監咧嘴笑了起來：「趙大人客氣了，咱家姓劉，名正純。」
張俊低頭想了想，卻是不記得寒哥兒說的哪位大太監是這個名字，但也不妨礙什麼，就算是那位大太監，張俊也沒打算低聲下氣，畢竟自己也不求對方什麼。
「原來是劉公公，不知道公公來這裡是……」
「咱家聽人，雷劈惡神的趙大人來了，今兒也來趁著新鮮看上一眼，不然怕是隔了夜，就不新鮮了。」
這太監說話帶刺，張俊表面輕鬆，但心裡已經做好準備，一旦情況有變，立刻喚出飛天寶甲。
就算這裡大內禁宮，但有飛天寶甲，自己便是立於不敗之地，想走想留，沒人攔得住自己。
做好萬全準備，張俊也放鬆下來，坐下來：「是啊，人老了，都喜歡新鮮的，但我們老家那邊的人，更喜歡陳年的老臘肉，平日裡把醃好的豬肉掛起來，逢年過節的時候取下來，家裡人都喜歡吃。」
劉公公一怔，沒想到張俊這張嘴居然這麼毒，不過他非但不怒，反而笑著感嘆道：「好，好，夠狂，只是我若是如你這般歲數時，有你這般實力，我比你還要狂。」
說罷，劉公公幹脆坐下來：「咱家今兒來，可不僅僅只是看個新鮮，還想要聽個新鮮，趙大人您昨晚上這一刀下去，此刻朝堂上怕是不知道多少人要斬伱的腦袋。」
「斬我？」
張俊撥了個橘子，掰開，隨手把另一半遞給劉公公，放一片在嘴裡：「他們不配。」
「哦，此話怎解？」
「簡單，我是給皇上辦事的，皇上推行仁政，有人卻打著皇上的旗號，騙皇上的錢，最後還要讓皇子們背鍋，別說才殺了這點，就是再殺一倍又如何。」
劉公公眯著眼皮看向張俊，手上的橘子捏在手裡，指甲一點點刮掉橘子上的橘絡，放一片在嘴裡：「嗯，甜。」
「再給你一個。」
張俊隨手又拿出一顆橘子遞給劉公公，這橘子是從現實裡帶進來的當然甜。
「就一個橘子，你想賄賂我？」
「這橘子是我從家鄉帶的，但山路崎嶇沒人能拉出來，所以一般人吃不到。」
劉公公聞言端詳著手上的橘子，笑道：「你想說，你是能把橘子帶出來的人？」
「不！」
張俊搖了搖頭：「普通人帶不出橘子，但能把橘子帶出來的人很多，只是……如果種橘子的人都死了，再多有能力的人也沒用。」
劉公公琢磨了琢磨，把橘子塞進袖子裡：「走了，馬上要退朝了。」
「公公慢走。」
劉公公走出房間後，張俊才鬆了口氣、
壓力很大，這個老太監的實力深不可測，自己表面輕鬆，實際上卻是不得不全神貫注。
對方一言一語看似稀鬆平常，但若是動手，那只怕是剎那間便是能取自己的性命。
換言之，自己若是想要保命，必須在動手的一剎那喚出飛天寶甲。
這是入道境麼？
張俊把一片橘子放在嘴裡。
過了一會，張俊察覺到朝堂上的官員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但金五城卻沒有回來喊自己。
一時張俊不知道該不該走，只能在這裡等著。
大概又等了一個時辰，張俊耳朵一動，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就聽門外傳來喊聲：「聖旨到！」
張俊走出門，彎身拱手：「臣接旨。」
「巡撫使趙橘，忠肝義膽，不忘祖訓，有古之賢心智勇，德行兼備賜黃金百兩，五十畝良田，錦緞三百，升任指揮僉事。」
應天府茶樓酒館。
平日裡安靜的茶樓今天卻是格外地熱鬧。
昨晚上的事情太大了，至今鮮血都沒人敢去擦拭。
「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就躲在家裡，隔著門縫看著，哎呦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宋掌柜被一腳踹翻，嘴裡還昂昂著，他是榮王的人，結果……」
一人踩著凳子繪聲繪色地向著眾人比劃出一個殺頭的手勢。
「這還算是乾脆的，你們沒去看戶部，那些平日裡手眼通天的老爺們，現在腦袋還在上面掛著，聽說戶部尚書盧大人，不，是盧芝秋被罷官免職，往下侍郎，主事，全部被抄家殺頭。」
「大理寺好多官員也被罷官了，這次皇上是真的發怒了。」
「最倒霉的就是蜀王，被皇上指著鼻子大罵無能，讓他回去嚴查自家那些下屬……」
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隨後話音一轉，說到了這位趙大人的身上。
「當初我還說，這位趙大人不一樣，你們不相信，沒想到吧，趙大人果然是國之棟樑，社稷之臣，雷霆手段都讓我想起百年前的金鱗衛了。」
眾人紛紛點頭。
百年前金鱗衛權勢遮天，百官聽到金鱗衛三個字臉皮都要抖一抖。
但不可否認，無論金鱗衛如何囂張跋扈，但對老百姓來說，卻是不取一毫，從不擾民，也不會仗勢欺人。
因為大多數金鱗衛都是從民間選拔上去的，自然不會欺負他們這些老百姓。
只可惜，後來金鱗衛是一代不如一代，特別是當年出了金刀案後，金鱗衛徹底淪為邊緣化。
若不是念及太祖祖訓里提及金鱗衛，金鱗衛恐怕早就要被裁撤了。
眾人議論紛紛。
卻不知張俊此刻正漫步在街道上，眾人的議論聲紛紛入耳。
無形中，他感覺到了什麼。
閉上眼睛，一縷縷奇特的青光湧入進自己體內，加持在太平劍意上，讓原本稀薄劍意逐漸重新充實起來，甚至有種越來越強的感覺。
張俊心有所感。
太平劍，太平劍，看似是天下太平，實則卻是殺戮之道，若是真的天下太平，何須用到劍。
所以這把劍，註定是要捲起腥風血雨，殺得血流三尺，只有用雷霆之勢，橫掃一切障礙，才能鎮壓天下那些宵小之徒。
但同時這也是一把仁德之劍，守護之劍。
古代劍客，多是以獨行居多，更多的時候甚至是如俠客行那般，十步殺一人，深藏功與名。
可這把劍卻不同，它是守護黎民天下的劍，註定不能隱藏，一旦隱藏，又如何震懾天下宵小。
這劍意倒是和金鱗衛的職務很是契合。
看來皇帝現在還是需要他們這把能殺人的刀。
金鱗衛或許能夠抓住這次機會重新崛起於廟堂之上。
張俊繼續往前走，發現各大米店已經重新開業。
門前的米價招牌已經改成了十分錢一斗米。
百姓們排著隊，不斷有人提著滿滿一袋子的大米走出來。
冥冥中一縷縷青氣加持在張俊身上，太平劍意瞬間再次變強了許多。
隨後張俊便是轉身前往粥場。
五六口大鐵鍋裡面熱騰騰的米粥，一旁還有一些鹹菜和饅頭，雖然不是什麼美味，但對於大多數百姓來說，已經是難得的一頓飽飯了。
這次粥場的負責人一個個笑臉相迎，一個個面如春風，模樣要多親切有多親切。
能不親切麼？
左邊還掛著一排血粼粼的腦袋呢。
這次的青氣湧入溪流，源源不斷加持在太平劍意上。
張俊巡視了幾個粥場下來，很快就發現太平劍意，已然是青光大放，竟是要有凝山之象。
劍氣凝山，不知道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變化，張俊心裡也不免期待了起來。
於是轉身前往平民百姓所居住的區域。
這裡此刻更是熱鬧。
戶部派遣工匠，重新招募流民，這次是既發衣服，又發錢，幫著老百姓修繕房屋。
這裡的青氣更為龐大，猶如大河般滾落下來。
灌入進太平劍意中。
這裡的百姓受惠最多，流民最多，得知張俊的恩情後，更是家家立上長生牌供奉起來。
以至於張俊在這裡所接收到的青氣越來越多。
他沿著街道走了一圈，識海中的太平劍意竟是已經完全化作一座青山。
山體上青光流轉，散發出一縷縷殺伐之氣。
張俊閉上眼睛仔細感悟，片刻心頭一動，縱身躍起，便是衝出應天府，來到一處荒山之中，從儲物袋裡取出黑燈，將周圍隱藏，這下就算是競技場外觀戰者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隨後的心神一動，識海青山飛出，被張俊托舉在掌心，伴隨著他將長青真氣注入其中，一股恐怖的殺伐之氣立刻鎮壓整片山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