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可以嗎?」
諾頓愣愣地看著喻笙,目光最終緩緩地落在了那張畫滿了幼崽的紙上,怯生生地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一邊問著,一邊忍不住朝著艾納看去。
之前艾納雖然肯定了他的畫,但是也不會同意吧?
畢竟他那麼討厭他……
想到這,諾頓的神色又陡然落寞了下來。
「當然啊。」喻笙揉了揉小幼崽的腦袋,「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由大家評選出畫得最好的小幼崽把園長叔叔添上去的啊。」
「諾頓畫得最好,所以由諾頓畫。」
諾頓抿了抿唇,手裡緊緊握著油畫棒,卻沒有動作。
喻笙也沒有著急,她在安靜地等著。
可喻笙有那個耐心,艾納卻沒有耐心。
「你要是不願意就不要畫!」
艾納走上前搶走了諾頓的油畫棒:「反正會畫畫的又不止你一個。」
喻笙清晰地看到,在艾納說出這句話,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諾頓眼底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一點光亮徹底熄滅了。
他安靜地任由著艾納搶走自己的油畫棒,木愣愣地站在那沒有任何的反應。
喻笙微微擰眉。
看來,在葛吉爾先生還沒有回來之前,這兩隻幼崽的矛盾只會愈演愈烈。
「艾納。」
喻笙叫住了艾納,語氣稍稍帶上了一絲嚴肅:「我們之前說好了的,不是嗎?」
「是他自己不願意的!」
艾納梗著脖子回答。
「諾頓只是在擔心自己會畫不好,他沒有說自己不願意畫。」
喻笙有些頭疼,放緩了語氣:「艾納,把油畫棒還給諾頓好不好?」
諾頓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只是習慣性地盯著某一處地方,放空著思維,目光里一片茫然。
而菲娜和洛都不敢說話,有些不解地看向艾納。
許是被喻笙當眾落了面子,自尊心很強的小幼崽忍不住漲紅了臉,狠狠地摔了手上的油畫棒之後就跑了出去。
艾納用的力氣很大,油畫棒被扔在地上摔成了兩段。
菲娜和洛被艾納這個舉動嚇壞了,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時間,喻笙一個腦袋兩個大。
她先安撫好受驚的菲娜和洛,拿著幾個小甜點哄好兩隻小幼崽後,又看向諾頓。
小幼崽似乎也被艾納的舉動給嚇到了,站在那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之前喻笙好不容易引導出來的一點自信和大膽如今又被刺激得粉碎,諾頓似乎又回到了先前那副把自己緊緊地藏起來的狀態。
「諾頓。」
喻笙叫了他一聲。
諾頓沒有理。
喻笙嘆了口氣,撿起地面上的油畫棒,在白紙上畫了幾筆後,又把那張紙遞給了諾頓。
諾頓看著上面的圖樣,終於有了些反應。
他有些困惑地看向喻笙。
「它是蝸牛。你看到它背上的小房子了嗎?每當小蝸牛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就會回到自己的小房子裡。小房子很堅固,能好好地保護著蝸牛不被傷害。蝸牛的天敵很多,它也很脆弱,幾乎一點小小的意外就能讓蝸牛死去。可是諾頓你知道嗎?蝸牛的生命力又很頑強,能夠很長一段時間不吃不喝也能活下來。」
隨著喻笙的慢慢講述,諾頓的目光安靜地落在這隻小蝸牛的身上。
「我希望諾頓能做一隻小蝸牛,卻又不希望諾頓成為一隻小蝸牛。」
喻笙笑了笑,眼底盛滿了溫柔的光:「其實生活里還是有很多很棒的事情和很好的人對不對?可如果諾頓一直縮在自己的小小房子裡,就會錯過很多很美好的事情。」
「我希望諾頓能變得稍微勇敢一些。其實只需要拿出那麼一小點點的勇氣就可以了。」
喻笙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每次一小點點就可以了,好嗎?」
小幼崽低著頭捏著喻笙遞過來的畫紙。好一會後,淚珠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氤氳了紙上的那隻小蝸牛。
諾頓一驚,下意識想要伸手擦乾,卻被喻笙攔住。
「我們來畫畫,好不好?」
她仔仔細細地擦乾了諾頓臉上的淚水:「我想,園長叔叔應該很期待諾頓的畫。」
諾頓的手裡被重新塞了一支油畫棒,喻笙牽著他的手,走到了桌邊。
「就和之前那張一樣,可以嗎?」
這一次,諾頓沒有拒絕。
喻笙稍稍鬆了口氣。等著諾頓在畫畫,其他兩隻幼崽在吃甜點的時候,她這才出去找艾納。
這麼一會功夫,小幼崽應該是能夠冷靜一些了。
喻笙並不擔心艾納會跑出幼兒園。沒過多久,她就在鞦韆旁看到了愣愣地站著的艾納。
艾納安靜地看著鞦韆,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要我抱你上去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艾納嚇了一大跳。
等他回過頭看到是喻笙的時候,又忍不住有些生氣地別過頭。
「脾氣還挺大的。」
喻笙倒也沒太介意,乾脆自己坐在了鞦韆上:「既然你不想上來的話,那就我坐咯!」
「你、你怎麼還和幼崽搶玩具的!」
艾納氣不過,忍不住大著聲音。
「咦?我以為你還會忍著不和我說話呢!」
對上喻笙那雙笑吟吟的眼睛的時候,艾納又忍不住羞紅了臉。他移開了視線,聲音卻弱了下來:「我、我才不是那么小氣的幼崽呢!」
「是是是,艾納是很大度的幼崽。」
喻笙順著他的話應下,又歪了下頭:「那麼大度的艾納有沒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呢?」
「我……」
艾納一時間噎了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其實在扔了油畫棒的那一刻,艾納就有些後悔了,可他的自尊又不允許他當場道歉承認自己的錯誤,於是小幼崽乾脆跑了出來。
然而等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艾納卻是越想越後悔,越想越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做得過分了一些。
「讓我猜猜……」
喻笙笑吟吟:「艾納現在是不是很自責,覺得自己做了錯事,覺得自己當時不應該這麼做。可是艾納又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於是乾脆躲了起來?」
「我才沒有躲起來!」
艾納不服氣地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我只是在思考!對,我只是在思考我應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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