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神仙妖怪
葉帝和彼得大帝那麼強勢,到了尼古拉這裡,還是眾叛親離。
喬治只要活著,確實是誰都不敢造反。
亞歷山大能像喬治這樣眾望所歸嗎。
亞歷山大的兒子呢?
到了兒子的兒子那一代,又會發生什麼事?
有孩子的人,思維方式和沒孩子的人完全不一樣。
這也因人而異。
有人就是我死之後那管洪水滔天。
有人希望子孫後代福澤綿長。
對於喬治來說,議員們要是識相,就這麼湊活著也沒什麼,過幾年喬治退休,亞歷山大想不想當沙皇那是他的事。
議員們如果不識相,那喬治也不會放任不管,為了俄羅斯,喬治也會把這一攤子扛起來。
最多到時候喬治也給亞歷山大留下一個錦囊:永不加賦。
俄羅斯需要尤里耶夫家族,那尤里耶夫家族就為俄羅斯服務。
如果俄羅斯不需要,那尤里耶夫家族就回到東印度的私人領地,當個島主也不錯。
一萬多個島呢,多少個子子孫孫都夠分了。
當然最靠譜的還是成立一個家族企業,每一名家族成員都去兼個職,以工資的名義發生活費。
生活費如果不夠花,那就自己想辦法。
後代子孫的事,喬治選擇相信後人的智慧。
喬治這代人,有這代人的責任。
有喬治在場,議員們多少有些收斂,至少沒有人失態大喊大叫,會議進行的還算順利,撫恤金方案正式通過,按照俄羅斯帝國規定的執行。
順利的原因是因為,軍方代表終於表態,沒有像以前那樣不發表意見。
當占據會場半數的軍方代表齊刷刷舉起手臂,二樓的斐迪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其他先不說,至少喬治在軍人心目中的地位無可動搖。
古契科夫主動發言,提醒軍方代表們,現在沒能力為所有陣亡官兵支付足額撫恤金。
這其實也沒問題。
法國一戰的撫恤金一直到二戰結束還沒付完,也沒見法國人造反。
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既然國家沒錢,那第二項議題自然就是消費稅。
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議員們終於激動起來,好像徵收消費稅是動了他們家祖墳。
拿到尚方寶劍的伊戈爾不急,誰有意見都可以提,杜馬是講皿煮的。
老奸巨猾的伊戈爾躲在背後不發聲,年輕力壯的小菲利克斯衝鋒在前,赤膊上陣。
「帝國取消包稅制度之後,應收的稅款去哪兒了?」
小菲利克斯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
帝國取消包稅制度之後,應收的稅款被貴族階層和官僚集團瓜分,尤蘇波夫家族是最大的受益人之一。
喬治汗顏,因為尤里耶夫家族也是。
「如果所有人都像您那麼有錢,自然可以不在乎消費稅。」
古契科夫振振有詞,就好像他不是俄羅斯的鋼鐵大王。
「如果不加稅,那錢從哪兒來?」
小菲利克斯攻擊力十足。
古契科夫看一眼二樓,二樓燈光昏暗,什麼都看不清。
這就是議員們的問題所在。
絕大部分議員們只提出問題,從不提解決方案。
對於消費稅,古契科夫所說的情況確實都存在。
可是對於小菲利克斯的問題,古契科夫卻無法提供答案。
沙皇在的時候,帝國財政枯竭,自然是沙皇的問題。
沙皇無了怎麼辦?
那就再找個人當沙皇。
這人實力越強越好,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
以喬治的性格,如果這個問題到最後無法解決,喬治只需把西伯利亞銀行的利潤拿出來,維持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西伯利亞銀行的錢花完了怎麼辦——
尤里耶夫大公名下的企業多著呢。
吃大戶這種事會上癮的。
你都俄羅斯人的小爸爸了,總不能看著孩子們挨餓不管。
斐迪南終於閉嘴,俄羅斯的情況,比羅馬尼亞王國複雜太多。
喬治沒有待到最後,國家杜馬的表現,讓喬治對俄羅斯的皿煮徹底失望,希臘人發明的東西,果然不適合羅馬。
適合羅馬的還得是凱撒。
喬治回到辦公室,連續下達多個命令。
是否提高消費稅這種事,不適合提交杜馬討論。
是否提高消費稅,由喬治說了算。
提高多少比例,也是喬治說了算。
什麼時候開始收,同樣是喬治說了算。
國家杜馬的作用,只剩下如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喬治下達的命令。
喬治終於找到了國家杜馬的正確打開方式。
消息一出,有人不樂意了,多位國家杜馬議員以辭職抗議喬治的獨裁。
喬治心說這才哪到哪,你們這群混蛋別逼我開啟大林子模式。
古契科夫不僅沒辭職,反而在報紙上呼籲,希望喬治儘快登基。
喬治雖然沒有沙皇之名,卻已經開始行使沙皇的權力,國家杜馬徹底被架空,有名無實。
古契科夫還算克制,沒有說喬治破壞俄羅斯的皿煮進程。
當年斯托雷平解散杜馬,直接被罵成「國賊」。
對於古契科夫這種人,喬治人盡其才。
臨時政府時期,古契科夫曾負責陸軍和海軍。
喬治希望古契科夫擔任司法部長,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
古契科夫明知喬治的任命,是讓他去背鍋,卻沒有拒絕。
富貴險中求,古契科夫跟喬治,沒有類似維特的交情,不交個投名狀,根本無法進入權利核心。
古契科夫上任後,喬治才知道皇帝為什麼寵信奸臣。
君士坦丁堡之前負責司法的,是曾在海參崴大學擔任法學教授的,前阿穆爾司法部長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這名字一聽就是德國人,他也確實是德裔,性格嚴謹,擔任阿木爾司法部長長達11年期間,沒有出現過一起冤假錯案,堪稱奇蹟。
古德里安辦案認真細緻,嚴格要求證據,這導致君士坦丁堡的清算推進緩慢。
小尼古拉在聖彼得堡大殺特殺,激起古德里安的強烈反對,兩人經常吵架。
古契科夫上任後,在短短一個星期之內,判決了3500個死刑。
古德里安在過去半年內,只判處了400個死刑。
古契科夫的殘暴,引發很多人的堅決反對,以及強烈不安。
過去兩年俄羅斯劇變,無數人牽扯其中,君士坦丁堡很多人屁股都不乾淨。
古德里安擔任司法部長,監獄裡的罪犯還可以為自己聘請律師進行辯護,有活下來的可能。
古契科夫不分青紅皂白,一屋子一屋子的殺,肯定有無辜者枉死。
喬治不管古契科夫,甚至縱容。
君士坦丁堡監獄裡,要說一屋子一屋子的殺,可能有冤枉的。
隔一個殺一個,肯定有漏網的。
古德里安來找喬治告狀,喬治認真開導。
「君士坦丁堡的情況和符拉迪沃斯托克不同,我們現在沒有時間仔細甄別,要儘快將主要工作方向轉向恢復秩序,開啟戰後重建。」
喬治亂世用重典,調整古德里安的職務,是為了保護古德里安。
古契科夫就是背鍋的,先用他的手把屋子打掃乾淨,然後喬治再宣布到此為止,以前發生的所有事都既往不咎,抬起頭向前看,所有俄羅斯人齊心協力,努力建設一個嶄新的俄羅斯。
到時候再重新啟用古德里安,願意慢慢審,那就慢慢審唄。
以古德里安的方式,很多人的責任是無法追究的,比如臨時政府的部長們。
臨時政府確實是犯了很多錯誤。
但是從法律角度上說,包括克倫斯基在內,臨時政府的部長們無罪,畢竟他們的初衷也是從俄羅斯的國家利益出發。
即便不是,也很難坐實他們的罪名。
比如克倫斯基,不管是他在成為臨時政府總理後繼續參戰,還是臨時政府被推翻之後組織軍隊反攻聖彼得堡,都是他作為總理應該做的。
至於克倫斯基化妝成女人逃跑,那是他的個人行為,和立場無關。
通過正常途徑,很難追究克倫斯基的責任。
對於古契科夫來說就太簡單了。
進入9月份之後,感冒造成的影響越來越嚴重,聖彼得堡每天都有數百人死亡。
克倫斯基也是人,也會生病,人死債消,一了百了。
古契科夫做的事越多,對喬治的依賴就越嚴重,因為只有喬治才能保護他。
古德里安雖然很難過,但他知道喬治說的是對的。
莫斯科收復後,瓦西里送來的要犯中,有一位是法國著名學者、作家、自由撰稿人弗拉基米爾。
尼古拉在位的時候,弗拉基米爾多次在法國報紙上發表文章,抨擊沙皇專制制度,呼籲俄羅斯人行動起來,建立俄羅斯式皿煮製度。
尼古拉退位後,弗拉基米爾跑到聖彼得堡,成為臨時執行委員會委員。
臨時政府被推翻之後,弗拉基米爾在第二臨時政府擔任重要職務。
弗拉基米爾肯定有罪,但如果通過正常程序,對弗拉基米爾進行審批,不僅時間會很漫長,花費大量精力,而且還會面對法國政府的干擾。
弗拉基米爾是法國人。
古德里安擔任司法部長的時候,動用上百人,收集弗拉基米爾的犯罪證據。
古契科夫擔任司法部長的第二天,弗拉基米爾在單人牢房中用自己的領帶,將自己吊死在窗台上。
窗台離地只有1.2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