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今天不說清楚，誰都不能走
日俄戰爭期間，聖彼得堡一度要求尼古拉退位，將權力移交給國家杜馬。
斯托雷平解散國家杜馬後，流言就變成尼古拉退位，喬治登基。
別看聖彼得堡一幫老頑固，謠言倒是懂得與時俱進。
喬治沒有繼承權的，這是喬治最大的護身符，正常情況下，無論喬治有多出色，都不會對尼古拉構成威脅。
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喬治要是振臂一呼，情況還真不好說，搞不好近衛軍都會站到喬治這邊。
俄羅斯人崇拜英雄，哥薩克的慕強心理尤為嚴重，他們搞不懂喬治有沒有繼承權，只要喬治能帶領他們贏得勝利，喬治就會獲得他們的忠誠。
從這個角度上說，斯托雷平要求儘快將聖彼得堡周邊的「流浪漢」全部送走，也是防患於未然。
斯托雷平相信喬治對帝國的忠誠。
可忠誠是一柄雙刃劍，取代尼古拉成為沙皇，帶領俄羅斯帝國走向更高的巔峰，同樣更高層次的忠誠。
「我們可以利用這些退伍士兵，加大對西伯利亞的開發力度。」
帝國總參謀長，騎兵上將弗拉基米爾·蘇霍姆利諾夫有不同意見。
「如果把這些退伍士兵安置到西伯利亞，那麼就要增加對西伯利亞的投資，並且要到明年春季才可以開始執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那些退伍士兵等不到明年春季，他們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斯托雷平也不想把多達數十萬的退伍軍人一股腦全部交給喬治，考慮到帝國的財政狀況，不得不這麼做。
如果今年夏天不啟動海軍重建計劃，倒是可以加大西伯利亞開發的力度。
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沒錢只是一方面，在嚴寒的冬季把退伍軍人送到西伯利亞，等同於送死。
這是喬治在成年後，第一次以正式成員身份，參加御前會議。
和之前的小規模會議不同，這一次御前大臣全員到齊，很多喬治不熟悉的新面孔。
比如蘇霍姆利諾夫，這位參加過第十次俄土戰爭，1899年起先後任基輔軍區參謀長，副司令和司令，並與1905年起兼任基輔、沃倫和波多利亞總督，1906年獲得騎兵上將軍銜，今年初剛被任命為俄軍總參謀長。
陸軍副大臣阿列克謝·波利瓦諾夫同樣參加過第十次俄土戰爭，1905年任總參謀長，次年任副陸軍大臣，第二屆國家杜馬被解散時，波利瓦諾夫因為和社會民主工黨議員過從甚密受牽連，幸虧得到小尼古拉力保，波利瓦諾夫才得以留任。
奧斯卡·恩克維斯特，曾在羅日傑斯特文斯基率領的第二艦隊中擔任巡洋艦分隊指揮官，第二艦隊和聯合艦隊遭遇後，恩克韋斯特在目睹主力艦隊的慘狀後，不顧手下軍官的抗議，向巡洋艦分隊宣布放棄戰鬥，命令各艦跟隨旗艦「奧列格」號駛往馬尼拉，「奧列格」在馬尼拉被美軍扣留，直到戰爭結束後才被釋放。
搞笑的是，恩克維斯特戰後不僅沒有被追責，而且因為保全了一部分戰艦，被任命為海軍副大臣。
這也是沒辦法，日俄戰爭中，能打的海軍將領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如果不是基里爾因為娶了皇后的嫂子被逐出俄羅斯，搞不好基里爾都可能被任命為海軍副大臣。
蘇霍姆利諾夫和斯托雷平唇槍舌劍，誰也不能說服誰。
尼古拉像個木偶一樣坐在主位，目光呆滯，一言不發，對這個場景已經司空見慣。
難怪聖彼得堡效率低。
國家出台任何一個政策，都是有利有弊，肯定有人獲益，有人受損，這些都不可避免。
如果是其他問題也就算了。
皇村周邊的流浪漢，都已經開始圍攻皇村了，這時候還把時間都浪費在爭執上，問題卻懸而未決。
喬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喬治這個軍改的負責人都不說話，小尼古拉和阿列克謝也都不表態，他們仨才是軍方三巨頭，蘇霍姆利諾夫都要靠邊站。
蘇霍姆利諾夫和斯托雷平終於吵累了，兩人都看尼古拉，等尼古拉仲裁。
「喬治，接下來的會議你來主持——」
尼古拉急著去看望兒子，這會兒天塌下來也得等著。
蘇霍姆利諾夫和斯托雷平看喬治。
「我剛回到聖彼得堡沒幾天，誰能告訴我，聖彼得堡周邊的退伍軍人，是從多長時間之前開始聚集的？」
喬治不疾不徐。
蘇霍姆利諾夫和斯托雷平面面相覷。
俄羅斯帝國和日本在1905年9月5日簽訂《樸茨茅斯和約》，當年底開始裁軍，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年。
喬治不得不說，帝國這些御前重臣的心是真大。
幾十萬退伍軍人聚集在聖彼得堡周邊，能堅持到現在才爆發，喬治都感覺不可思議。
以前喬治以為高麗人和日本人是最能忍耐的。
現在看來，高麗人和日本人比哥薩克差遠了。
「卡爾，看住門口，今天做不出決定，誰都不准離開！」
喬治以魔法對抗魔法。
公卿大臣們錦衣玉食，凍不著餓不著，退伍軍人的死活，和他們無干。
喬治不僅不讓人走，也不會讓人送食物過來，讓你們也嘗嘗餓肚子的滋味。
「遵命！」
曼納海姆往門口一站，威風凜凜。
「喬治——」
小尼古拉沒吃早飯，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這會兒徹底傻眼。
「事關重大，我們必須謹慎。」
阿列克謝著急上廁所，椅子上像是長了釘。
蘇霍姆利諾夫和斯托雷平吵得口乾舌燥，這會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沒說不謹慎，可是我們在這裡吵來吵去，誰去解決問題？」
喬治不跟這幫人廢話，尼古拉既然把權力給了喬治，喬治就要對得起尼古拉的信任。
「那你說怎麼辦？」
阿列克謝快要憋不住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聖彼得堡周邊的退伍軍人全部送走，明年的退伍軍人怎麼辦，我們還有5個月的時間慢慢討論。」
喬治折中，你們想吵架可以慢慢吵，先把眼跟前的事處理了再說。
「行！」
「同意！」
「早就該這麼辦！」
剛才還亂糟糟和菜市場一樣的御前會議，瞬間達成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