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隊長,白文正不禁擔心起其他隊員,他們是否能在這畫中界中找到一條生路。
「爺,咱們已經跋涉許久了,還沒找到龍脈的蹤跡嗎?」陳天氣喘吁吁地問,長時間運用風后奇門這門失傳的道教絕技,讓他感到精疲力竭。他之所以能繼續前行,全憑著一股不屈的毅力。
白文正輕輕搖頭,神色凝重:「這畫中世界自有其獨特的法則,與現實世界截然不同。在這裡,我們失去了方向和時間的概念,因此難以確定自己的位置。不過,從氣息上判斷,龍脈應該離我們不遠了……」
陳天艱難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心中憂慮重重:「也不知道其他隊友們怎麼樣了,阿靜、歐陽念,還有那條傻狗,再加上那個門外漢胖子。在這危機四伏的畫中世界裡,他們的處境恐怕不容樂觀。」
白文正對於陳天的擔憂似乎並不太在意:「放心吧,首長挑選的每個隊員都有其獨到之處。無論是阿靜、歐陽念還是黑皇,如果他們無法應對這畫中世界的挑戰,那也就不配成為788勘探隊的一員。至於王胖子……」他話鋒一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慮,「也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了。」
然而,實際情況卻比陳天和白文正想像的要好得多。隊員們並未孤軍奮戰,而是各自找到了夥伴。阿靜與大黑狗並肩作戰,配合默契;胖子則與歐陽念結伴而行,雖然過程狼狽,但也算相互扶持。
阿靜和大黑狗的合作頗為順利,兩人的實力雖不及白文正和陳天,但聯手之下卻也能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力量。而胖子和歐陽念這一對就顯得有些狼狽了,不過胖子憑藉豐富的盜墓經驗和驚人的體力,再加上歐陽念對武侯奇門的粗淺理解,兩人也勉強支撐到了現在。
「真不行了,胖爺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胖子氣喘吁吁地靠在歐陽念的肩上,而歐陽念也同樣疲憊不堪,步履維艱。
「胖子,你就不能把那個金酒壺扔了嗎?你知道它有多重嗎?」歐陽念抱怨道,他們一路上遭遇了不少危險,可胖子始終緊握著那個金酒壺,視若珍寶。
胖子聞言連忙將金酒壺藏進懷裡:「你不懂,這可是胖爺我的寶貝。要是拿出去賣了,我就發財了!」
歐陽念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錢?命都不要了?」
胖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這還用問?當然是要錢了。沒錢活著有什麼意思?」
胖子的財迷心竅讓歐陽念哭笑不得。兩人就這樣一邊鬥嘴一邊相互攙扶,終於走到了這方世界的邊界。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他們發現這些世界的邊界就像一層薄薄的水膜,穿越它就能進入另一個全新的世界。看著近在咫尺的水膜,歐陽念眉頭緊鎖:「如果我沒感知錯的話,那股一直指引我們的力量就在水膜之後的世界裡。」
胖子緊握短刀,警惕地問道:「你說這股力量會不會是個陷井?看起來像是指引,實際上卻是個圈套?」
歐陽念苦笑一聲:「就算是圈套,我們又能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永遠困在這一方世界裡嗎?」
胖子回頭望了望這片荒涼的世界,感慨道:「早知道我們就留在之前那個世界裡好了,有美酒美食還有寶物。現在可好,連接下來會遇到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念沒有回應,他知道胖子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否則也不會跟著他走了這麼久。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然後堅定地向前走去。
穿過水膜的那一刻,熟悉的寒意襲來,仿佛置身於水中。他們警惕地前行著,漸漸地眼前出現了光亮。一個嶄新的世界展現在他們面前,然而這個世界卻與他們之前經歷的大相逕庭。
先前的畫中界雖然危險重重,但總體上莊嚴肅穆。而這裡卻是一片漆黑,只有不遠處的一個村莊閃爍著紅色的燈光。沒有金身佛陀、怒目羅漢、三頭羅剎或彩霞仙女等景象,只有一座村莊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這地方看起來有點熟悉啊……」歐陽念環顧四周,疑惑地問道,「我們之前見過這樣的壁畫嗎?」
胖子茫然地搖搖頭:「那麼多壁畫誰記得清啊,不過我也好像覺得這地方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兩人一邊低聲討論著一邊警惕地走向村莊。四周靜得可怕,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耳邊迴響。一陣冷風吹過,村口處的兩盞紅色燈籠在風中搖曳生姿。
當他們來到村口時,發現了一塊石碑。然而這塊石碑上並沒有刻著村子的名字,反而更像是一塊墓碑。王胖子驚訝地喊道:「這東西怎麼看起來像墓碑啊?」
被胖子這麼一點醒,歐陽念也察覺確實如此。村子入口處矗立著一塊墓碑,給這地方平添了幾分詭異氛圍。
此刻,兩人已無路可退,而且越靠近村子,那股引領他們前行的力量就越發強烈。歐陽念和胖子只能硬著頭皮,一步步深入村中。
村道兩旁是破舊的木屋,但奇怪的是,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沒有半點燈火透出。
「這裡真的有人住嗎?」胖子疑惑地嘀咕著,走近一戶人家的窗戶往裡窺視。
雖然沒看到人,但他卻看到了正對窗戶的佛龕,上面供奉著一尊佛像。讓胖子感到詫異的是,佛像的臉上竟蒙著一塊紅布,看不清面容。而且,佛像的手印也顯得與眾不同。
「歐陽念,你看這佛像的手印,怎麼是反掌的?」胖子招呼歐陽念過來看。
歐陽念聞言湊近,只見漆黑一片中,只有三炷香的微光閃爍。佛像的雙手反掌相對,大拇指和小拇指相扣,與他平時所見的佛像手印截然不同。
「真是邪門,這地方咱們還是少待為妙。」歐陽念催促著胖子繼續前行。
越往前走,兩人越覺得後背發涼,仿佛總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他們。這時,胖子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輪紅月懸掛在天際,兩旁被烏雲籠罩,乍一看就像是一隻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胖子不安地將這個發現告訴了歐陽念,但歐陽念卻顯得不太在意:「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自己嚇自己了。這地方已經夠詭異的了。」
然而,就在歐陽念話音剛落之際,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銅鈴聲。「鈴鈴鈴……」兩人都被嚇了一跳,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家家戶戶的屋檐上都掛著一隻古怪的風鈴。
「民間有傳說,風鈴是極陰之物。每當風鈴響起,就意味著有靈體路過。」胖子神色凝重地說道,「這村子處處透著古怪,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還在屋檐上掛著青銅風鈴。我怎麼覺得,咱們好像走進了一個鬼村呢?」
歐陽念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聽到風鈴聲中夾雜著陣陣梵音。兩人愣住了,靜靜地聆聽著這古怪的聲音。梵音中夾雜著聽不懂的吟唱,但有一句卻格外清晰:「火佛修一,心薩嘸哞……」
兩人對視一眼,滿心疑惑。「這念的是什麼?」歐陽念問胖子。
「我就聽清了『火佛修一,心薩嘸哞』這一句。」胖子回答道。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傳來了一陣東西落地的的聲音。兩人驚訝地走向最近的一間屋子,透過窗戶往裡看。只見供桌上的香爐不知怎的摔成了兩半,而蓋在佛像臉上的紅布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不斷撩撥著,搖搖欲墜。
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讓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湧起一股恐懼。這個古怪的村子給他們一種荒廢破敗的感覺,雖然有人為的建築,但卻空無一人。這種恐懼一旦滋生便難以驅散,尤其是兩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黑暗中潛藏著未知的危險,恐懼也隨之而來。兩人緩緩前行,尋找著那陣古怪的梵音來源。這聲音似乎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而是一群人的共同吟唱。隨著梵音的傳來,四周的溫度似乎也悄然下降,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現在想想,有佛爺他們在身邊真是幸福啊……」胖子突然感慨道。
歐陽念有些不解:「這話怎麼說?我現在不也在你身邊嗎?」
胖子撇了撇嘴:「跟在你身邊我可沒什麼安全感,真遇到什麼危險,你指不定跑得比我還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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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念聞言有些不滿:「我要想跑早就跑了,還會在這裡跟你廢話?我可是543勘探隊的一員,怎麼可能扔下你這個平民老百姓不管呢?」
胖子被歐陽念的話噎得無話可說,但仔細想想他的話也沒錯,自己在他面前確實只是個平民老百姓。不過兩人這麼一打趣,心中的壓力倒是減輕了不少。
繼續前行時,他們發現遠處有火光搖曳。兩旁的房屋上開始出現了紅色的燈籠,原來這就是他們進村前看到的詭異紅光的來源。兩排燈籠整齊地掛在屋檐上,紅色的光芒讓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梵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們也加快了腳步,想要探究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兩人穿過最後一排房屋,眼前頓時變得開闊起來。
他們來到了一個寬敞的空地,只見一群黑壓壓的人影圍成了一個大圈。四周燃著火堆,而那引火之物,竟是紅白相間的紙張。
「火佛修一,心薩嘸哞……」在一陣陣繁複的梵音中,這句話頻繁地迴響著,清晰可辨。
兩人透過人群縫隙向中間望去,終於看清了:人群中央矗立著一尊背對著他們的佛像。這些人圍成一圈,繞著佛像不停地轉動,姿勢怪異,動作誇張。但他們的臉上卻陰沉無光,毫無表情,宛如死人一般……
看到這一幕,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終於明白,為何之前會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這不正是他們根據屍體線索調查,最終找到的那幅壁畫上所描繪的場景嗎?
此刻,這詭異的儀式就在他們眼前上演。黑壓壓的人群,動作僵硬如機械,肢體扭曲成奇異的姿態,進行著某種怪異的儀式。
那尊佛像只能看到背影,臉上也蒙著一塊紅布,看不清真容。回想起之前透過窗戶玻璃看到的村中供奉的蒙臉佛像,歐陽念壓低聲音問道:
「為什麼這些佛像都要蒙著臉呢?難道佛也有美醜之分?」
胖子對佛教文化並不了解,聞言只是隨口應道:
「這誰說的准呢?我只知道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卻要黃金鍍。亂世菩薩不問世,老道背劍救蒼生。盛世佛門迎香客,道門隱退山林間……」
從胖子的話中可以看出,他顯然對道教更為推崇。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深沉的聲音:
「這種觀點太過片面了。無論是佛祖還是三清,泥土和黃金都只是外在形式。真正的三清和真佛在於人的自性。人世間菩提眾生,肉眼凡胎難以辨認真身。有這樣的言論,也只是執著於眼前的虛妄罷了……」
兩人詫異地回頭望去,只見不知何時,身後站著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這老者一身黑袍,在黑暗中難以看清面容。他臉上滿是皺紋,眼睛仿佛藏在了皺紋之中,只反射著火光,顯得有些狡黠。
「你是什麼人?」歐陽念和胖子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與這突如其來的老者保持距離,同時警惕地問道。
「二位,我是這佛母村的村長。這村子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正好趕上我們村子敬拜佛母的儀式。入鄉隨俗,不如隨我們一起完成這個儀式如何?」老者緩緩說道。
「佛母?」歐陽念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只知道上古時期孔雀大明王吞下佛祖的故事。佛祖從孔雀大明王腹中脫困後欲殺之,卻被燃燈古佛勸阻,說佛祖從孔雀腹中而出,豈能殺母。你所說的佛母,莫非就是孔雀大明王?」
老者聞言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們的佛母是大黑佛母。大黑佛母有求必應,非常靈驗。在我們華夏這一點最重要。」(本章完)